第九回 遂心愿人鱼报恩 忠嘱托神器现世
上回说到小猪八闷闷地往回返，心中说不出的有多苦。它心想：他娘的，这回小猪八的脸可是丢大了，在甜儿面前可是无话可说了，也不知道她以后会如何看我？小猪八是个很爱面子的猪。它思着想着，眼里不由得噙满了眼泪，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荆棘林机关处。甜儿自小猪八走后，不放心它，一直就在这里等着。 甜儿大老远就瞅见小猪八回来了，见它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已然明白此行不顺利。她为了能让小猪八开心一点儿，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决定逗它一逗。于是她赶紧摆动尾巴，躲到了小猪八的必经路口，藏好了身子。等小猪八走近了，她突然出现，‘嗷’的一嗓子，吓得小猪八又连放了两个“猪八神气”，羞得它无地自容，甜儿则差点笑岔了气。 小猪八和甜儿回到洞府，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给老人鱼说了一遍。老人鱼听后，半天没有说话，站起身子，在大厅里踱起步来。小猪八何等的聪明，它忙跪倒，以头叩地说：“伯父，是小猪八无能，没把事情办好。不过你老请放心，如果老鲨鱼胆敢再来，我愿以性命相搏。”老人鱼赶忙搀起它说：“贤侄，你误会了。我怎么能怨你呢？你已经尽心了！你也不要担心，我自有主意！”老人鱼坐回到石椅上，心中暗想：看来老夫的命运真的和这个小猪八扯不清了。只有棋走最后一招了，逃是肯定逃不掉了。也罢，事已至此，我也只有听从上命，兑现预言了！老人鱼主意已定，对小猪八说：“贤侄！老夫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伯父，不管您有什么事要小侄去办，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决不皱一下眉头。”老人鱼见小猪八答应得如此豪爽，心中略加安慰。他让甜儿母亲把甜儿、小乌龟岩儿带到了侧室，厅中只留他们两个。小猪八感觉老人鱼有大事要交代，但不知是什么事，心中忐忑。 老人鱼见她们都进去了，这才说话：“贤侄呀！我也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你的一切事情甜儿都和我们说了。她说你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成为‘人’，好好的生活在陆地上。唉，也是冥冥之中皆有缘分。你无意中来到了这个荒岛，又机缘巧合救了我们家甜儿，却正好又失去了尾巴；而我们人鱼家族恰恰又有一个“遇猪而封，猪儿无尾”的预言，你说这一切该有多巧吧？其实你去鲨鱼洞我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考验一下你的胆量。老天让我们如此相遇，真是天意难违呀！不过你的确是可造之材。你宅心仁厚，乐于助人，不求安逸，喜欢冒险；遇困难不低头，遭挫折不气馁，连上天都在帮你。据老夫观察，你前途不可限量，定会有大成就，不过前面会有更大的风险；更大的磨难等着你，万里路你才迈出了第一步！”小猪八听后暗自欣喜，终于说我的事了，看来我离达成所愿不远了。它连忙给老人鱼叩头说：“多谢伯父的谆谆教诲，小侄铭感五内！”老人鱼又说：“我有一件大事需要贤侄承诺！”小猪八赶紧往前爬了两步，说：“伯父尽管直言，小猪八誓死承诺！”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以后要对甜儿担当，你可愿意？”老人鱼接着问。小猪八纳闷道：“我当然愿意担当！豁出性命亦可！可不知伯父这话从何说起？”老人鱼叹了一口气，说：“贤侄，你有所不知，要实现你的愿望，必须用老夫的千年“舍利水晶丹”。给了你，我也算完成了家族的使命。甜儿曾说过，她也向往陆地的生活，我想这是个机会，以后就把甜儿托付给你了。至于甜儿的鱼尾巴我有办法让她变成人类的双腿，你就放心好啦！”小猪八感动得匍匐在地，泪如泉涌。它仰起头说：“小猪八先谢过伯父的好意了！如果拿伯父的性命换我重生，我宁愿不换，抵死不从！”老人鱼也眼含热泪说：“好孩子！你误会了，这件事与我的性命无关。我完成了家族使命，就算兑现了诺言，也了无遗憾了。我们又不是生死离别，你和甜儿有空的时候，也可常来海里看我们的吗？” “伯父，这是真的吗？你把“舍利水晶丹”给我，真的与性命无关？”小猪八问。老人鱼骗它道：“当然无关。” “真是那样的话，小侄就答应了！”小猪八高兴道。 “这就对了嘛！”老人鱼声音有些发颤。 老人鱼舌尖一顶上腭，一收腹，从口中吐出了“舍利水晶丹”，托在掌上。只见这“水晶丹”如拳头般大小，软软的闪着五彩光芒，晶莹剔透。老人鱼说：“贤侄，这东西修炼不易，不但能让你脱胎换骨，变化成人，而且还能增加你的内功修为，燃烧你的小宇宙。气行大小周天，运气、提气随心所欲。”小猪八感动得猪眼婆娑。老人鱼让小猪八张开嘴，吞入腹中。刚开始小猪八不觉得有什么，可过了一会儿，它就觉得腹内似烈火般炙烤，头痛欲裂，四肢、身躯也在发生着变化，全身被一片红光包围着。渐渐地，小猪八从头部至肚子，再到四肢的中间就好像裂开了一条缝，他就像脱壳的蝉一样，慢慢地外面的一层黑猪皮脱落了下来。他的真身逐渐地露了出来，身子抱蜷着，竟然是活脱脱的一个人。红光也渐渐的消失了。新生的小猪八皮肤湿润、光滑、白皙，就好像是剥了皮儿的熟鸡蛋一样。他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小猪八苏醒了过来。他听到甜儿、岩儿在身边大叫：“醒了！醒了耶！”小猪八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惊喜地用双手摸摸头部，又看看四肢已然变成了胳膊和双腿。甜儿慌忙拿过一面玉镜，欣喜地对小猪八说：“猪八哥哥，你照照看，你现在已经是真真正正的“人”了。长得可真帅气！”小猪八接过镜子一照，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了。镜中赫然现出了一个少年眉清目秀的脸庞，约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发披肩。再看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素白鱼皮袍，心内不由狂喜。小猪八心说：看来我做猪时也是个帅哥，要不然也不会变化得如此可人，我自己看着都舒服。又看看周围，大家都惊奇地看着自己。 小猪八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连忙扑通跪倒在老人鱼身边，以头叩地有声，道：“小猪八感谢伯父、伯母的再造之恩！我以后就是你们的儿子了！”老人鱼夫妇赶忙把他搀起。老人鱼对他说：“贤侄，当儿子就免了，我们也承受不起。希望你能履行你的承诺就行了。”小猪八信誓旦旦地说：“伯父、伯母，我小猪八指天发誓，绝不背弃诺言。大恩不言谢，你们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甜儿在一旁看他们诺言呀、发誓的，搞得一头雾水，不知就里。 小猪八又扑通跪倒在地，对老人鱼说：“请伯父赐名。”老人鱼纳罕道：“怎么你对你的名字不满意吗？”小猪八答道：“伯父，我既然已经脱胎换骨，就应该有新的名字。” “好吧！你从猪而生，不能忘本，就姓“猪”吧！你命硬，历经几多劫难都能化险为夷，况且奇遇也多，日后必不是泛泛之辈；你自尊自强，胸怀博爱，志向远大，禀性刚猛，就叫你“猪刚列”如何？”小猪八赶忙谢恩道：“多谢伯父赐姓名！其实也巧，我原来的主人就叫这个名字。”众人称奇！ 有诗曰：天命神豕运坎坷，流落荒岛奇遇多；一朝得遇有缘人，展翅腾飞入仙阁。 再说老人鱼夫妇耳语了几句，就唤甜儿一同进了内室。 一进到房间里，甜儿就扑通跪倒，哭泣着说：“爹，娘，你们不应该不和孩儿商量就轻易做这个决定，你让甜儿以后如何自处？”说罢泣不成声。甜儿母亲扶起了女儿，半天，才眼含热泪说：“孩子呀！你父亲背负着家族使命，苟且地活着，家族的预言就应验在他的身上了。如果他不这么做，也是难逃一劫，这就是他的宿命。”接着甜儿母亲就把她所知道预言的来龙去脉给甜儿说了一遍。至于预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后面书中甜儿自会找到答案，这才有了后来的“甜儿救亲”。 甜儿母亲拉着甜儿坐下，摸着她的头说：“好孩子！你不用担心！你以后的生活就托付给了小猪八。你爹也考验过了，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他自己也满口应承了，他发誓会好好待你的！”甜儿哭泣道：“那猪八哥哥以后愿意在水中生活吗？” “不，孩子！你以后和他就到陆地上生活。我和你爹都安排好了。” “我不，我要和爹娘一起生活。”甜儿满脸的泪珠。甜儿母亲叹口气说：“傻孩子，你能跟爹娘过一辈子吗？你只要有好的出路，幸福地活着，爹娘也就安心了！”她说完，拿出了那瓶“生肢玉露”，对甜儿说：“孩子！你喝了这瓶“生肢玉露”后就不再是美人鱼了，而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了，就能回到陆地生活了！这是我们家传的宝贝，你喝了它吧！” 水甜儿犹犹豫豫地从母亲手里接过了“生肢玉露”。见是一通身透绿的小瓶，内中有液体晃动。胶封和盖子已被母亲开启了，瓶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冒着绿绿的光。甜儿就着瓶口喝了一小口，感觉凉丝丝的、甜丝丝的，一股香气直透四肢百骸，就又吮吸了一小口，然后把瓶子放在了石凳上。过了片刻，只见甜儿脸上淌出了汗水，拼命地摇动着鱼尾巴，在室内翻滚。甜儿母亲吓坏了，忙问老人鱼：“老头子，甜儿这是怎么了？不会中毒吧？”老人鱼毕竟见过世面，他对甜儿母亲说：“甜儿娘，没事的，这是自然反应。一会就好了。”甜儿母亲‘哦’了一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只见甜儿一会儿是鱼尾巴，一会儿是人的两条腿，连续变换了数十次，最后恢复了人的两条腿，甜儿的表情慢慢地也恢复了常态。老人鱼夫妇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放下了捂着心口的手。 他们一家出了内室，小猪八和岩儿都傻了。再看甜儿就像是脱了一层皮，更加地娇艳和美丽了，就像又变了一个人似的。至于甜儿有多美，我笔下是形容不出来的。 老人鱼把经过给小猪八、岩儿述说了一遍，小猪八自然是喜出望外，心里有说不出的美。这时他们再找小乌龟岩儿，却不见了。忽然好像听到内室里有动静，他们忙跑过去看。只见岩儿竟也长出了人的四肢，只是脑袋和背腹还是原来的样子。岩儿见他们都进来了，有点儿不好意思，伸长了脖子说：“我看猪八哥哥、甜儿都有奇迹发生，就把瓶里还有一点儿的玉露喝了，我也想给你们个意外。”老人鱼他们听了哈哈大笑。 书中代言：龟有古怪相，必有古怪能。小乌龟岩儿有了这次奇遇，才成就了它后来龙宫九千岁的美誉，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小猪八等回到大厅，他对老人鱼说：“伯父、伯母，你们大可放心。我们这回再也不用怕老鲨鱼了，我要保护你们，报答你们的恩情。”老人鱼说：“仅凭你双手又如何打得过凶猛的老鲨鱼？你们还是先走吧！只要甜儿幸福，我们纵然是死也知足了！”突然，小猪八猛地想到了在荒岛上那个发亮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也许能帮上忙。于是他对老人鱼说：“伯父、伯母，你们稍等，我去去就来！”甜儿和岩儿一齐说：“猪八哥哥，你要去哪里？” “我去黑岛上取点儿东西！”小猪八说着要走。甜儿和岩儿一起阻拦道：“猪八哥哥，慢一点儿走！我俩也要去！” 小猪八‘哼’了一声，正要再说话，老人鱼用左手挥了一下，说：“贤侄，你让他俩也去吧！都去吧！不过你可要记住你的承诺哟！”说罢，用左手抹了一下眼，背过脸去。 小猪八辞别了老人鱼夫妇，和甜儿、岩儿一同向荒岛游去。 简短截说，他们三个上了荒岛。这时正是日中时分，刺眼的阳光把荒岛射得黑亮，显得比别的地方热了许多。他们漫步在不多的沙滩上，赤着脚，舒服极了。他们追逐嬉戏，互相朝彼此的身上撒着干热的沙土，玩儿得不亦乐乎。甜儿又抓起一把沙土刚要撒，沙土透过手指的缝隙流了下来，在阳光中粒粒沙土就像金黄的碎金落在了沙滩上，泛着光。这是又一个崭新生活的开始，所以他们踏上小岛的滋味心中各有不同，感慨亦不同。 小猪八凭借着超强的记忆能力和留下的标记，找到了那个曾经让他好奇的地方。他见那黑黑的岩壁上，反光的东西正在太阳的照射下放射着夺目的光芒，心中自然欣喜万分。甜儿和岩儿也很好奇，上前就要去摸那个东西。小猪八道：“岩儿，你们两个先上一边靠靠，等我取了这东西再看不迟，”他俩乖乖的躲到了一边。小猪八把先天真气运聚于胸，猛地连发两个“猪八吼”，当时就像晴空里响了两个霹雳，在空旷的荒岛上传出很远，最后消失在了大海的波涛里。就是这般声响，那东西却纹丝没动。小猪八已然气恼了，他运真气于双膀。书中代言：小猪八不是凡物，天生神力，举起上千斤的东西，面不改色气不喘。只见他双手抠住岩壁缝隙，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出”。结果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只抠掉了一些儿岩壁块。小猪八很不甘心，驴脾气上来了。他抖抖双膀，气运指尖，正要去抠。甜儿阻拦道：“猪八哥哥，你这样用蛮力效果不大。你不如搬块大石头猛砸一下，看看怎样？”小猪八道：“甜儿meimei说得有理。”他听从了甜儿的主意，搬起一块巨大的石头，约有三百来斤。他后退了几步，把巨石高高举过头顶，像扔球般狠狠地朝岩壁砸去。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恰似半空霹雳，小岛也跟着颤了一下；嗤啦啦一道白光飞出，犹如黑夜的闪电夺人双目。等他们再细看时，那东西竟破壁而出了。 小猪八赶忙跑上前去捡，拿起看时，却是一件神兵利器——一把绝世好剑。宝剑在阳光下放着寒光，冷森森的让人脖子根儿发凉。小猪八在手上细看，甜儿也凑上来，急得岩儿在底下乱蹦，“哥哥，让我也看看！让我也看看！”甜儿银铃般的笑声又起，在荒岛的空气中荡漾，传开去，小猪八一阵浑身发软。笑毕，甜儿道：“猪八哥哥，小个子够不着，我们蹲下来一起看吧？”小猪八颔首同意。他们蹲下身来，发现剑身的下部与剑把的上部连接处有几个竖形小字，上写着“百变神钯”，重约三千六百五十斤，下面还有“女娲铸”的字样。小猪八虽然识字不多，但这件兵器与他有缘，故而认得。甜儿也认得。 可是小猪八他们又纳闷了，甜儿道：“猪八哥哥，明明是把宝剑，怎么会叫钯子呢？况且你拿着好像也没那么沉吗？”小猪八没有回答甜儿的话。他反复细瞧宝剑，陡然发现剑柄处有一白一青两个精钢圆疙瘩。小猪八狐疑道：“难道这是机关不成？”有人问了，在那遥远的年代有这样的高科技吗？我答：神话，一切皆有可能！小猪八试着按了一下青疙瘩，疙瘩下陷，只见青光一闪，宝剑不见了，一把九齿钉钯出现在了小猪八手里。吓得小猪八把耙子扔出了好远。岩儿赶忙跑上前去捡，可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拿动分毫，于是冲小猪八喊道：“哥哥，这东西太沉了，我拿不动。”小猪八笑了，冲他说道：“岩儿，三千多斤呢！你能拿得起？”小猪八大步流星走到钯边，弯腰用双手捡起了钯子，丝毫不费力。他试着过了把手，轻重正合适，于是走到空旷处胡乱舞了一把，正得心应手，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这时，甜儿在一旁说话了，“猪八哥哥，这钯好是好，就是太大太沉，拿着也不方便呀！”小猪八一想也是。他摸了摸披散的头发，没有回答甜儿的话，嘴里嘟囔道：“要是这钯子如一个小簪子般大小插到头发上，该多好呀！”只见钯子就好像听话的小孩儿，瞬间就变小了，真如簪子般大小。小猪八高兴地对他俩说：“这钯子和我有缘。我以后就用它了！”他们又如此试了几遍，果然变化自如。小猪八高兴地说：“没想到这东西还有这个功能，太好了！我看咱们以后就叫‘百变如意钯’吧？”甜儿和岩儿欣然同意。小猪八挽了一个发髻，把钯子插在了头发上。甜儿、岩儿也都替小猪八高兴。 小猪八兴奋地对甜儿说：“甜儿meimei，有了这把如意钯，我们就再也不用怕老鲨鱼了。”甜儿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故作笑颜回答说：“是，猪八哥哥。” 正是这把神钯的出世，才成就了小猪八的惊世传奇，这是后话。欲知后事如何，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