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措手不及
“余晴！” 千钧一发之间，门被撞开，另一张扑克牌飞来，打掉了之前那张扑克牌，而两张牌离着齐钺的脖子只有一根指头的距离。 冷风袭过，齐钺从未觉得死亡如此之近。他似乎连呼吸也不回了，脑门上脖子上和背后一阵阵的凉意。 余晴抓住了他的脚，手高高举起，“你去死！” 有人踢开了余晴，齐钺被带的往下滑了滑，转眼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中，整个脸埋进去，世界变得黑暗。 “余晴！余晴！余晴！二十六！二十六！余晴……” 声音渐渐远去，齐钺紧紧捉着那人的衣服，闭着眼喃喃，“颜羽，颜羽……” 颜羽搂紧了他，脸色铁青，他对颜二使了个眼色，颜二折返回去，而他抱着齐钺一直走，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别怕，别怕，欺负你的人我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齐钺还是觉得难受，他听到那个喊余晴的声音，他知道那是谁，“算了，我也没什么事。都是你造孽。”他声音闷闷的，虽然如此，他怎么会不清楚颜羽的苦。 “是我，我的错，我的错……” “我是不是很没用？孟飞和段云长为我打架，方佳也来了，我……” “没有，小钺很勇敢。”颜羽亲着他的头顶，心疼得几乎死去。是他的疏忽，不然不会让二十六有可趁之机。 “我爸妈要来了，我……”齐钺语无伦次。 “不怕，有我，小钺，你身上疼不疼？我带你看医生，你先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不睡，我不睡，你不准伤害他们，都是同学，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错……” “我知道，你睡吧，睡醒了他们都交给你处理好不好？”颜羽的声音很慌乱，甚至带上了恳求。 齐钺听他这一说，真的觉得身上疼痛得厉害，特别是腰背上，可他不想睡，不是说受伤了不能睡着吗？所以他不断说这话，语无伦次说着话，就是不睁开眼。 之后他被放在床上，有人给他看病，他一直拉着颜羽的手不曾放开。 后来他听见有人说：“打镇定剂吧，这样不行。” “还有其他伤处吗？” “没有，不过脑部还要检查一下，二十六的药有点问题……” “这孩子真是可怜，连着一年大伤小伤不断，再这么折腾下去调养都不好调养了……这次算轻的……” 后来说了什么齐钺听不见了，他感觉自己睡过去了。 睡梦中出现一个简陋破旧的墓碑，上面坐着一个白衣少年在对他招手。 齐钺走过去，“你叫我？” 少年笑了，“是啊。” “你叫我做什么？” 少年看了看高远的天，“很辛苦吧，最近。” 齐钺皱眉，“还好。” 少年跳下来，拿袖子擦那墓碑，“是吗？之后二十年我一直在找关于魅族的记录，他们族的人受着血咒呢。老天不教他们有情。” “什么意思？” 少年似笑非笑，“你觉得苦吗？总是受伤，总是不安，顾虑重重。” “我选的路，不是吗？”齐钺挑眉。 少年点头，“是啊，都是我们自己选的路。”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对不起。” “什么意思？”齐钺搞不清他到底指什么。 “颜朝做的事我不是没有感觉的。我之所以纵容了他，是想让那魂帮我传传话。你若那次放弃，没有进血玉扳指中去，这后来的事都不会有，木头也不会想起，羽也有自己的归宿。你后悔不？” “我为什么要后悔？”齐钺抱臂而立。 少年笑了，“是啊，那时你已爱上他，为了心爱的人做点事是求之不得的事，为什么要后悔呢？那你知道你为什么有了我的记忆却无法成为我吗？” “我为什么要成为你？” 少年笑了，“是啊，为什么呢。齐钺，这次你要能撑过去，以后就不会再有血光之灾了。我用后世做赌，你若爱上他，他的血咒就解了一半，他若爱上你，血咒就不复存在了。可惜的是他魅族的与生俱来的能力也都会不存在了。”少年虽然笑着，却带着几丝惆怅。 齐钺突然好奇起来，“如果那次我没进玉戒，或者他选择了你呢？” 少年跳上去坐在墓碑上，“那么我只救他一人，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rou身死亡，再难转生。可是这样一来，血咒的事我也不清楚会不会解了。虽然理论上只要不转生，就不存在血咒。” “那你知不知道他自己受的苦？为了寻你，他在地狱修行千年，早就化解了血咒。” 少年笑了，“所以我们做了相同的事情，真的是没有默契啊……”少年一叹。 “你……” “你走吧，你的世界不同我的世界，你既然选择与他一起，后面的路该怎么走你自己知道。只是，若你因为压力放弃了他……” “你怎么知道我会放弃？” 少年的身影渐渐模糊，“其实我希望你放弃呢……” 声音渐渐飘远，迷雾渐起，方才的一起像是幻境。 齐钺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颜羽下巴上起了青渣，脸上略见憔悴，他坐在床边看文件，眉头皱着，中间皱起一座小山。 齐钺身子动了动，想抚平他的眉角，颜羽立刻察觉，回头看他，眼中都是惊喜。 “你醒了。”颜羽俯下身，吻了吻他的眼睛，眼睛有点湿润。 齐钺身子虚，点点头想要靠近他，颜羽便把文件放到一边，和着被子抱他坐在自己身上，“想吃什么？身上还痛不痛？” 齐钺摇头，“想喝粥。” 颜羽让人去做，又帮齐钺洗漱了，又把他团回被子里，“学校请好假了，你先安心养着。”捏了捏齐钺的脸，心疼地垂眼，语带叹息，“别再受伤了，我也害怕，我开始觉得在你生命里出现是不是个错误了。” 齐钺爬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怎么会，你不知我有多庆幸你的出现。”吻了吻，小声道：“爱你呢。”搂着他尤觉得不够亲近，恨不得融入彼此的骨血才甘心。 多次劫难让齐钺觉得相依相偎是如此幸福，劫后余生让他们更能感觉到对方和自己心中激荡的情爱，那种仿佛宿命的情感牵绊让他们觉得更加亲近和眷念。 “小钺，小钺……”颜羽吻着他，情到深处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只喃喃着压抑着，可那指尖唇角的温柔又怎么掩得住深沉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