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天才小妹
这边宋小蛮正缠着章氏跟她讲自己的计划。 那边小莲也已经从东厢房回了正屋。 见章氏和宋小蛮正在说话，便也很是感兴趣的凑了过去。 “娘，姐，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小莲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绣筐。 里面丝线剪刀布料一应俱全，还有一条绣了一半儿的帕子摆在最上头。 章氏和宋小蛮笑吟吟的见着小莲走近，将绣筐放到了桌子上。 便又跑去宋小蛮身边拉着她的手不放，一脸的亲热和喜爱。 章氏假装吃味道：“你这丫头，就知道跟你姐亲热，完全把我这个当娘的给忘了。” 宋小蛮“扑哧”一笑，见着小莲面带窘色，又颠颠儿的跑去章氏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撒娇，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娘，我才没有呢。” 小莲嘟了嘟嘴，又扭头看捂着肚子笑的不行的宋小蛮：“姐，你再这样我不理你啦，我今晚要跟娘睡。” 这下倒是换做章氏笑的不行了，颇为得意的挑眉看向宋小蛮。 他们家在永州城的这处宅子，正屋里面是盘了两张炕的，屋子里也用了隔断分开。 这处宅子原先的主人家是福妻睡了一个炕，隔断另一边是家里比较得宠的小儿子住的地方。 但是宋小蛮他们家如今的情况却不是这般。 不过宋小蛮如今也已经十四了，她便跟章氏提了去另一边睡的想法。 章氏想着也该给她一些私人空间，便也点头同意了。 若不是他们家如今还没那个能力，她更想单独规划出一个房间来，给宋小蛮做闺房的。 但是小莲却是不依，硬要跟着一起，好在两边的炕都够大，睡上两三个人都是没问题的。 如此她们来的这段日子，小莲便隔三差五的就要跑去跟着宋小蛮一起睡。 宋小蛮一听，忙笑着道：“好呀，那小莲跟娘睡好了，我自己一个人睡着还宽敞。” 小莲听罢，眼睛一瞪，便是跺脚道：“姐——” 这下换做章氏和宋小蛮一齐笑个不停了。 不为别的，实在是小莲这丫头嘟嘴儿生气的模样太可爱了。 时间一恍，原本跟在她屁股后面软糯糯还带着些胆儿小的小莲也已经七岁了。 较之现代七岁的孩子来说，这丫头不仅是身高容貌上成熟不少，连带着心理也都是现代七八岁的小娃娃没法儿比的。 说是古代孩子早熟这话一点都没错。 宋小蛮如此想着，便又将视线转向了小莲之前放在桌子上摆着的绣筐上，被那最上头放着的半条帕子给吸引住了。 章氏也寻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免唇角也跟着泛起笑意。 “小莲，你这女红也太好了些吧，这要是拿出我平日个儿绣的那些作对比，我简直都没法儿见人了。”宋小蛮抓着那帕子的两角，提在空中，认真看着。 过了会儿却是略带迷茫，忽的又眼睛一亮，将帕子翻了过来。 “两种图案？” 章氏一惊，宋小蛮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双面绣？ “小莲，你这是跟谁学的啊？”章氏不免惊讶道。 “娘，没有跟谁学，我自己研究出来的。” 时候的小莲却是笑的有些腼腆，瞧着章氏和宋小蛮惊讶的模样，不由的又咧嘴儿笑了起来。 “我的天，娘，原来咱们家竟然又出了一个天才。”宋小蛮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七岁就能自己研究出双面绣法，那以后还能了得？ 而且这帕子上的图案又是这般精致。 小莲绣的这张帕子，正面是一副鱼戏莲叶间儿的图案，碧绿的荷叶，盛开的荷花，精致逼真，连那荷叶上的露珠都仿佛轻轻一碰便会掉落下来。 背面却是一副牡丹蝴蝶图，蝴蝶忽闪着翅膀落于牡丹之上，远远望去，那蝴蝶竟像是活了一般。 宋小蛮简直惊呆了，她能说这古人的智慧简直是不容小觑的吗？ 两幅图案重叠在一起，却又各不相同。 而且这竟然是出自八岁的小莲之手。 章氏很是欣喜，却又带着几分心疼道：“小莲你这丫头什么时候练出这般手艺的？” 想起小莲眼睛失明了整整一年，她究竟是花费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琢磨出这么精致的双面绣。 据她所知，这双面绣法源于南方苏州城贺家，外人根本难窥其一二。 这些年来贺家一直霸占着双面绣生意，不知道获得了多少暴力，没成想她的女儿竟然也能够研究出这般特别的绣法。 简直太让她意外了。 “失明的那段时间，除了平日的医治之外几乎没有事情做，我闲着无聊，便想着做做绣活，开始的时候经常会绣错，我就一点点用手摸索着，后来有一次不知道怎么的，就摸着似乎背面的图案也像是一幅图，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就想到了是不是可以在两面绣出相同的图案，后来琢磨许久，基本掌握了这种绣法，然后我便又想着既然相同的图案能绣出来，那不同的图案是不是也可以？” 小莲顿了顿，便又接着道：“那之后又琢磨了很长时间，还是有些没办法掌握，最近眼睛好了，我便想着再试试，没想到真让我绣出来啦，嘿嘿……” 小莲嘿嘿一笑，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着，笑吟吟的看向章氏和宋小蛮。 章氏却是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抚摸着小莲柔软乌黑的头发，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角悄然淌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宋小蛮也觉得心酸不已，将视线落在小莲白皙细嫩的双手上，记得半年前小莲和二哥回家的时候，她就发现小莲手上添了些许细小的伤口。 问她只说是不小心划到的，当时她就不信，猜小莲定是偷着做女红了，她眼睛看不见，绣起来一定很费力，所以手上才会有那么多的伤口。 当时她就跟二哥提了让她看着小莲莫让她再偷着绣下去了，结果没成想还是没看住。 过了好一会儿，章氏才伸手擦了擦眼角，将紧搂着小莲的手松开。 小莲自章氏怀中起身，发现宋小蛮还在盯着她的手猛瞧，忍不住将手往身后缩了缩，却是被章氏一把抓住。 章氏将小莲的手攥在手心儿里心疼的用拇指来回摩挲着。 宋小蛮瞪着小莲，开口道：“说，为什么不听姐的话？二哥也是的，这样都没看住。” 小莲嘟嘟嘴，有些害怕和紧张的开口道：“姐，你别生气，不是二哥没看住，原本他都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收起来了不让我碰，是我威胁他不让我绣就不治病，他没办法才将东西都还给我的。” 这话一出，宋小蛮更是怒了，双手叉腰，双眼圆睁，气呼呼的看着小莲：“你还好意思说啊！臭丫头，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这样小莲反倒是没了惧意，嘿嘿一笑，开口道：“不敢啦姐。” 还没等宋小蛮缓过劲儿来，就听小莲又继续嘀咕道：“反正我现在眼睛也已经好了，姐你没理由再不让我绣啦！” 宋小蛮：“……” 章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本心疼的神色瞬时便消失不见，伸手戳了戳小莲的小脑门儿：“小丫头。” 小莲伸手捂住被章氏戳过的脑门儿，吐了吐舌头，笑的一脸欢畅。 过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蹬蹬蹬就是迈着小短腿儿，跑去了屋里的衣柜旁，整个儿身子都探进了衣柜，不知道在翻找着什么。 章氏和宋小蛮一头雾水的对视了一眼，纳闷儿道：“小莲，你这是在找什么呢？” 衣柜内传来小莲嗡里嗡气的声音：“找我的那个小包袱。” 小包袱？ 宋小蛮想了想道：“你别找了，出来，姐帮你找，我知道在哪？” 小莲从衣柜中探出头，点了点头笑道：“那姐帮我找，我有好东西要给你们看。” 宋小蛮心里好奇，还是点了点头，小莲退了出来，走去章氏身旁，宋小蛮蹲下身来，翻找了不过一会儿，便从衣柜伸出抽出了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红色包袱。 “就是这个。”小莲拍拍手，蹦跳着就跑了过去，从宋小蛮手中接过包袱，重新走回了桌边儿。 章氏和宋小蛮心中好奇，便也跟着走过去。 就见小莲小心翼翼的拆开包袱，露出里面一层同样包裹的严实的包袱皮儿，接着又是一层。 一共揭了三层，这才露出了最里面的东西。 当看到里面装着的东西的一刹那，章氏和宋小蛮都是一愣，随即便都反应过来。 纷纷凑了过去。 只见那小小的包袱里，竟然塞满了各种颜色，花样不同，或大或小的帕子。 有清秀的兰花图、富贵的牡丹，高雅的岁寒三友、美丽的鸳鸯，还有清新的莲花蜻蜓图，鱼戏莲叶图…… 各种各样，多姿多彩。 最重要的是，这里面有大半全都是双面绣。 只不过与今日宋小蛮和章氏他们看到的不同的是，这些双面绣的两面图案是相同的。 所以想来这些全都是小莲这一年里，最先研究出来的那种双面绣法。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