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司嫣的回忆。
小时候的她，总觉得母亲很厉害，每天白天睡觉或者是陪她，晚上她莫名的从噩梦中惊醒，习惯性的想要搂睡在旁边的母亲，却总是扑个空。渐渐的她习惯了独自一个人的夜。 “mama，我的爸爸了？”司嫣曾经这样问司云。 当时的司云抚着她的头发，眼里闪过狡诈的笑“乖，他会回来找我的，因为我有你！”司嫣眨着大眼享受着那宠溺的爱抚。 记忆中的司云总是画着妖媚的妆，有时候吃过晚饭司云就离开，但是会在镜子前站上将近两个小时，司云总是对着镜子试着她的衣服，转过头问“女儿，你觉得mama穿哪件更好看呢？” “我喜欢mama穿那件，另一件花花的，不好看”司嫣每次都会小跑过去揪着司云的裙子，噘着小嘴。 “乖，司嫣一个人在家要乖！”司云总会对着她露出好看的笑容。 司嫣就会像个小男子汉的说“mama，司嫣会乖的！”高傲的挺起胸脯。 司云总会拿起女儿说不好看的那件穿上，因为她知道只要女儿认为好看的，绝对在男人那里就低了韵味。画上娇艳的妆容，司嫣觉得母亲轻微的动都会掉下一层，她的整个脸没有一点血色。司云总会踩着她细细的高跟鞋叭搭搭的敲在地板上。 随着司嫣年龄的增加，有些隐藏的事就都慢慢的显现出来，就像剥洋葱，外面的一层被剥掉，里面实质性的内涵就显现出来。 司嫣小学的时候要开家长会，司云仍然是照着镜子画着妖娆的妆容，踩着吧嗒吧嗒的步子去了。一路上人们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司云，其中不免有带鄙视的，嘲讽的目光。司云总会不理人们的小声嘀咕，甚至更用力的踩在地面，这时的司嫣总会紧紧的握着母亲的手。 她记得母亲开家长会时，其他小朋友投过来的恶狠狠的眼神，她第一次在同学目光的注视下，悄悄的放开了紧握母亲的手。 当时她很努力的取得好成绩，想要司云开心，尽管来了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还跳了级。 “这次，司嫣又是全班第一，司嫣好厉害！”老师笑着喊着司嫣的名字。 司嫣高兴的走向讲台，去拿卷子，走上去的路上，她看着好朋友鳖了她一眼，转过头去。 司嫣从讲台下来时，好朋友看了她一眼，手伸入她的口袋。她侧转头看了一下，边走边伸入口袋，摸到一个小纸团。 家长会开完，一直和母亲相跟的司嫣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纸团，脑袋耷拉着，表情明显不高兴。 “mama，我想回家了！”司嫣摇着母亲的衣袖。 司云不再说话，带着司嫣去坐公交回家。 回了家的司嫣，就快速跑向厕所，展开了纸团，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的写着这样一句话。“我mama说你mama不是好人，不让我和你玩了”司嫣走过去锁上门，蹲在厕所角落里盯着纸看了很久，瘪着嘴很想哭，但一直没哭。 当时的她一直认为她们的父母是觉得自己母亲比她们母亲漂亮才这样说，在她认为母亲是最好的mama。 小学的她是在孤独中度过的，没有朋友，有的只是骄人的成绩。那红红的对勾是唯一的肯定。 司嫣从来不给mama惹麻烦，小小的她手烫伤了，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不想要mama说她没出息。没有朋友，也会厉害到自己一个人走夜路。别人说mama，会很高傲的抬着头说“你没我mama漂亮！”周围的人都不喜欢她，小朋友们不和她一起玩。 初中的时候，司嫣放学后悄悄跟着母亲，看到母亲扭进了门外闪着红红绿绿灯光的地方。司嫣蹲在草丛后等母亲出来。她一直盯着门口，眼睛涩的发疼，她揉揉眼睛，强迫自己继续看着。 不知道几点了，她只知道很黑很黑了，天上的星星好多好多，这里还是热闹的亮着。 “呵呵。。”她听到熟悉的声音，仔细的盯着门口看，她看到母亲被一个男的搂着，进了一辆小车开走了。 她从草丛后出来，揉揉发疼的腿，看看远处黑蒙蒙一片，按照原来熟悉的路，摸索着向前走着，夜路对一个并不大的孩子来说，是很害怕的，她不住的回头，看着自己在路灯的微弱的光下投射的光影，任何的脚步都会让她害怕的朝家的方向快奔。 年龄会强迫一个人明白很多，她多年来为母亲筑就的高高的心墙轰然倒塌了，原来多年来，人们的目光都是赤裸裸的瞧不起，别无其他。司嫣本以为的幸福原来这么脆弱！ 司嫣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回了家，本来不长的路，她硬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家门口，回到了那个还算温暖的地方。 司云清晨拖着劳累的身躯回来，伸展了下身子，走到司嫣身边，惯常的俯下身子轻抚她柔顺的头发，司嫣闻到难闻的酒气，假意睡觉不安分的翻转了身子，司云替司嫣往紧掩掩被子，轻轻的带上门，司嫣拉上被子，涙不觉得流到枕边。 司嫣咬着下唇，在心里暗暗的发誓，无论别人怎么看她，她是我的mama，从她把我和孤儿院带出来，给了我一个家的时候，就永远不会变。司嫣抽噎了几声，擦干了涙，沉沉的睡去。 司嫣没有告诉司云，从她发现那件事后，她就悄悄边上学边找工作，她希望可以照顾母亲，母亲不用在呆在那种地方。她想要用她柔弱的肩膀为母亲撑起一片天。 “妈，我能养你！”当某一天司嫣这样说时，惊道了司云。 司云呵呵的笑着，用手上下的拍拍司嫣的翅肩膀，冲着司嫣笑笑。 “我说真的！你看”司嫣从身上掏出她积攒的所有钱，放在桌上。 “没想到女儿的零花钱这么多，看来明天我得给你减点。” “不是，这是我的钱！”司嫣盯着母亲。 司云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瞪着司嫣。 “妈，你可不可以不要去那里了”司嫣小声的乞求着。 司云终于听到了司嫣想说的，她冷笑着“怎么，觉得你妈我养大你的钱不干净，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你才多大呀！”司云脸色大变，分贝不自觉提高。 “翅膀硬了啊！没工作我拿什么养你个兔崽子！”司云继续说。 “反正我就是不想!”司嫣气的转过身不想理司云。 “你不想的事多了！”司云说完不再理司嫣，走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