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杜凯章的人情
“哎哟,哪个缺德的?”不远处正在与赶来的警察周旋的杜凯章摸着后脑勺,朝着身后直看,随后又回头向警察陪笑着解释着,武馆正在拍摄一部有关武馆的历史纪录片。 日晨大师这时已经让雷洛把担架拿了下来,把仍晕着的卉儿送上楼,才走到雨身边:“把手给老衲,给你也把下脉。” 雨摇了摇头拒绝了,他不喜与生人接触。小时候一旦与生人有接触,全身就会出疹子并且高烧不断,一直到老家伙给他喝了那些药,才不再犯,但却已养成了不喜与生人接触的习惯。他不禁想起跌出五楼时,那双本紧抱着自己腰的小手因为其主人的昏迷开始无力地松开,他双手没有丝毫迟疑一把搂紧了那无意识的身体,心中却没有泛起一丝的不适,脑海中只充斥着一个念头——救他、保护他。这一刻,他想起了已逝的父母,想起了那最疼自己却有经年未见的四叔。他握紧了拳头,那时的他太小了,他的拳头连一只“看门狗”都打不过,而现在他终于可以用这双手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时,那些人却都不在了。 感受着冰冷的地面,他忽然忆起许久都不曾想起的那个极冷的冬日——最后一次四叔带着他去给父母上坟。从踏入墓园到离开,四叔只说了一句话:“这次是四叔没有保护好想保护的人,下次你一定要保护好你要保护的人,不要象四叔这样后悔莫及。”随后,四叔就把他交给了爷爷派来的人,消失了。他没有去找过四叔,生日时收到的匿名礼物,每年父母祭日那天在墓上看到的蔷薇,都让他感到四叔仍在看着他,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当他躺在地上感受着怀中的人平稳的心跳和均匀的呼吸时,心中突然从未有过的满足。四叔,你可看到了,我终于长大了,长大到足够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你该回来了吧? “雨先生,雨先生?”一个声音打断了雨的沉思。雨回神一看,原来是雷洛正在叫自己,再转眼寻找先前躺在地上的卉儿,已经不见踪影了,日晨大师也早早地躲回了大楼。 “雨先生,你伤成这样,先到楼上包扎一下吧?”雷洛虽从大师嘴里知道这个雨先生并没有大碍,但一位“永久荣誉会员”受了伤,无论轻重,作为武馆的主人都应该问候的。 雨摇了摇头,自己还得早些回去,便道了声谢:“不用麻烦了,我正打算早点离开。今天的事,非常过意不去,请向老馆主表达我的歉意。”说到这里从内衣的袋中取出支票本,打算写张支票赔偿今天造成的损失,全是因为自己的冲动才造成了这样的事故,不赔偿实在是说不过去。可当他打开支票本,才发现那几十张厚的支票本在刚才的打斗中打出了一个洞,根本没法再使用了。雨有点尴尬地收起了支票本:“实在是抱歉,节后我会派人前来的。” 雷洛忙摇手道:“不用客气,雨先生,真的不用赔偿。今天我们武馆收获良多,能看到这么一场舍身忘死的战斗,对于我们武馆的所有会员来说都是获益非浅的。还希望您伤好后,还能来我们武馆指教一二。” “我一定会再来的。”雨突然想起什么,打开那本已破了的支票本,从夹袋中拿出了一张皱痕累累的名片,“今天不能久待,请将我这张名片转交给那位受伤的朋友,并请雷馆主麻烦转达我的道歉以及再约下战的请求。” 雷洛虽接过了名片,但却脸露歉意地道:“我会想办法转交给那位的,只是听大师刚才说他伤得有点重,可能节后也不定能来武馆了。” 听到雷洛的话,雨觉得呼吸一窒,心口沉甸甸地只觉得有种失血过多眩晕的感觉,语气也变得急切了:“雷馆主,那你知道那位朋友的名字吗?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看到雷洛有点疑惑地望向自己,雨意识到自己有点显得急燥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那位朋友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是因为我一时冲动,所以想等他醒后,亲自向他道歉。而且,而且,实在希望,能够再,再打一场。” 雷洛明白地点点头,是啊象这位雨先生这样的古武奇才要找到一个能打成刚才那样的对手怕是真得不容易,要知道就象爷爷说的一旦动用了内力相博,很有可能就是生死立判,谁会象刚才那位那样只是切磋就豁上命的。 雷洛理解地点了点头,但却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一定会转达你的歉意和邀约的,只是关于那位朋友的背景,恕在下也不得而知,今天他是第一天到我们武馆。” “能转达就已经万分感谢了。”淡淡遗憾萦绕在雨的心头,但他本就是个喜怒不于色的人,便微微地点了点头,“那在下告辞了。” “雨先生,您这样很难叫到的的。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让阿凯开我的车送您。”现在的雨一生破烂的运动服,上面又是土又是血,怕是没有一个的士司机愿意载他了。 “那多谢了。” 雨原地等着雷洛的车,不知觉再次抬起头,望向了五楼那巨大的窗洞: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如果不是自己伤的也不轻,真想上去等他醒来,亲自要来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直到现在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会在跌出楼外的那一刻,只想着怎么保护他,是因为他让他想起了那个未及人世的弟弟吗?也许吧。 “雨先生,雨先生?车来了。”杜凯章的声音在一旁传来,雨才一愣地发现自己又陷入了沉思,忙对着杜凯章点了点头,缓缓走向停在路边的“红旗”。打开车门时,雨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一下一楼的大门,仿佛期颐着什么。预料之中的失落,他自嘲地哼笑了一声,钻进了车和杜凯章说了地址后,便闭目养神起来。 杜凯章现在可是有点兴奋,刚才老板把自己好一顿夸赞,说自己那拍电影的想法非常好,原本以为会被敲掉的年终金,不仅没有被敲还翻了一倍,而且听老板前面的意思好象公司准备往南边发展,很有可能会派自己去开拓新市场。虽说当个总部的营运经理也不错,可真要能被派去开一家分店那就不同了,那店总经理听说可是有股份的。 “雨先生,您的功夫太了不起了,那位石(十)先生的功夫也厉害,不过我看着还是您胜出一筹,我可听见那些看得懂的会员直说佩服得无体投地。” 本来不愿说话的雨一听到说起那个受伤的,立刻睁开了眼:“怎么,那个受伤的姓石?” “不是,不是。他今天第一天来还没来得及注册,我叫他石先生,只是因为好象听到那位大师叫他石儿的。” “哦~”雨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杜凯章从观后镜里看到这位又闭上了眼睛,想着他刚才听到说石先生就睁眼了,怕是对那位石先生十分感兴趣,抱着打好关系的想法,杜凯章又道:“不过,那位石先生,好象不是京城人。我刚才下来前,还听着老馆主和老板在说,那位石先生不日要离开京城,去什么清江市,那好象是四林省的省府吧?” 雨一下睁开了双眼,眼含朗星地望着前面的杜凯章:“你没听错?真的是清江市?” “不会错的,老馆主说那位石先生可能伤好后就要回那,所以问问咱们在那里有没有分馆。老板还可惜呢,说没开,还说让我找几家那里认识的武馆介绍给那位石先生。” 雨又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前面开车的杜凯章:“杜经理,我对那位受伤的朋友,十分歉疚,可是此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上,能不能麻烦你找到清江的武馆后,也告之我一下,我想亲自前去当面和他道歉。如果能帮这个忙,我个人会十分感谢杜经理的,以后有什么事杜经理尽管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