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贾珍

    贾甄氏三天之后终于盘点完自己家里的财产之后。脸阴的都快下雨了，狠狠地一拍放在身边的矮机。锦纤跪在地上说：“回奶奶的话，去年年景确是不好。怕是……”“哼，那些胆子都因着太太奶奶们心慈一个个就无法无天起来。奶奶可不能饶了这起子恶奴。”锦绘站在一边愤愤地说。锦绣拉了拉锦绘，上前道：“奶奶，如今奶奶准备和大爷一起去南边，这在京的庄子和几家外租酒楼和银楼不若都收回来。几个庄子除了太太原先在京郊的那出庄子和奶奶陪嫁的那处难得的温泉庄子，其余若是全部兑换出去，这样咱们也能有些银钱可去南边置些产业。再说说这替主子出租楼房的贾恒家。原些太太奶奶们想着嘉恒虽然只是个出了七服的族人。想着他营生艰难抬举他做了这总掌柜。却不想这贾恒如此不地道，既然他不仁，奶奶何必客气。就让手下的人去我们临街的楼面告知这个月月底要收回楼面。奶奶卖了庄子也不差这每年才千几个的银子。先凉他几年。若是不舍翻过年了让锦绘她家的帮着奶奶做些营生总归是好的。”

    贾甄氏听完锦绣的话就说：“怕是那个贾恒不会罢休的。如今我阻了他这么一个油水比我还厚差事怕是要拼命。如今你们爷已经走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奶奶，就是因为爷走得早，如今才要硬气起来呢。就算贾恒闹起来那也是我们有礼。实在不行，如今二房老爷还是咱贾家族长呢。总不会老爷太太不帮您却帮这个远的都快够不着的远房亲戚吧。”锦绣端起小丫头重新砌的茶递给贾甄氏。贾甄氏皱皱眉头说：“这事儿先放一放，我去看看琨儿。”锦绣和锦纹赶紧服侍贾甄氏去了贾琨的苍翠阁。

    午睡起来贾琨才在大丫鬟素心的服侍下用了些红枣羹，苍翠阁就迎来了宁国府大爷贾珍。贾珍如今已经有八九岁，已经有那么些风流倜傥的韵味。一身深红色的袍子，胸前挂着一个金镶玉的项圈，头顶白玉雕成的头冠并且腰间挂着一方福字玉佩，一个白色的香囊。贾珍坐在贾琨苍翠阁的西厢房，正兴致勃勃的教贾琨学字呢。“不对不对，你少了一划……”贾珍又写了一遍字递给贾琨。这时苍翠阁门外一连声的请安声：“给奶奶请安。”贾甄氏进了堂屋听到左侧厢房有人说话的声音问：“可有谁在西厢房？”“回奶奶的话，珍大爷今儿个午后来寻琨大爷说话。如今还在西厢房内呢。”贾甄氏挥挥手，就有个小丫头机灵的替贾甄氏掀了帘子。贾珍一看贾甄氏进来，连忙起来行礼问安：“大伯母。”贾甄氏脸色扬着温和的笑意说：“原来是珍哥儿来了。在做什么呢？”“大伯母，我今儿个来时琨哥儿刚起来。我问他想要做什么。琨哥儿说是想要学习认字。侄儿这几年跟着宗族学堂里的先生也学了几年。这正在教琨哥儿学认字写字呢。”贾甄氏闻言眼里流光一闪，连忙笑着说：“这可是累坏我们珍哥儿了。我们琨哥儿还小，怕是珍哥儿总是教不会吧。”贾珍奇怪地皱皱眉说：“大伯母，琨哥儿可聪明得很，这几十个字我只教了一遍，琨哥儿都认全了。只是写的时候总是求个形似，总少了笔画。不过想来是琨哥儿年纪小，记不全也是有的。”贾甄氏笑着一把把贾珍搂入怀里说：“看来我们珍哥儿可真是个好哥哥。会帮着大伯母管教弟弟了。如今可晡时正了，锦绣让苍翠阁的丫头那几盘拿手的吃食来。好好犒劳犒劳咱们的贾珍先生！”

    年幼的贾珍被贾甄氏调侃的脸色泛红起来。略有些不自在地搓搓手。素问赶紧带着几个小丫头收拾了堆满纸张洒满墨汁的炕桌。又有小丫头端了面盆毛巾进来服侍贾琨洗手擦脸。原来贾琨虽然又颗成人的思想却只有四岁孩童的体力。臂力根本就支撑不起这长达一两个小时的毛笔字。汗出来了就拿手擦一把，不一会儿贾琨就成了包公先生了。贾甄氏虽然搂着贾珍一顿亲热磋摩却也暗地里细细的观察了贾琨斜的几张字。虽然贾琨的字大小不一，粗细不相等的笔画，但却是真真正正凑成一个可以认得出来的字来。看着儿子熠熠生辉的眼神，贾甄氏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养育贾琨。吃了珍珠拿手的江南小吃汤包和小馄饨。贾珍才挺着涨的浑圆的小肚子离开了苍翠阁。贾甄氏看贾琨也有些吃得成了，拉着贾琨在苍翠阁的院子里散步消食儿。“琨儿可是喜欢念书？”贾甄氏笑着问。贾琨看了一眼觉得应该要讨好一下贾甄氏，就轻轻地点了点脑袋。锦绣笑起来说：“奶奶，可见咱们琨大爷是个有出息的。奶奶啊就等着待大爷金榜题名给您请封诰命吧！”“你就是个嘴巧的，快去拿些浆糊给你们的锦绣jiejie，把她那张八哥儿似得嘴给封了。”贾甄氏也心情极好地开起玩笑来。一时苍翠院热闹起来笑声不断。

    晚上贾琨让丫鬟准备了毛笔和一碟子清水就在卧房的炕桌上练起字来。直到人定正时，贾琨身体熬不住了才睡下。第二天贾琨起来的时候还觉得严重的睡眠不足。贾甄氏看到贾琨眼下有些泛青，眉头微蹙，私下里找了苍翠的大丫头素心问了才知道贾琨竟然大晚上的还在练字。贾甄氏听闻这消息时一时心头百感交集，既心疼贾琨小小年纪就如此懂得努力上进，又觉得欣喜觉得日子有了盼头，忽又觉得很出一口气的感觉。当年贾敬老爷考上进士之后弟妹贾刘氏可没少在贾甄氏说些有的没的，贾敖几次没中之后身体也垮了，不就就去世了。如今贾甄氏看贾琨上进比贾敖上进更舒心。贾甄氏回过神之后说：“素心你可是苍翠阁的大丫头，如今苍翠阁都是你在打点，你可要好好服侍琨哥儿。哥儿如今还小，不需如此悬梁刺股的。每到黄昏三课就该催着哥儿洗漱休息了。每日熬夜对身子也是不好的。我这儿我一本古时魏国公的赵体。你拿去让哥儿看着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