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抹黑

    这天由于贾孙氏冷了脸，双方不欢而散。贾孙氏气得回到正房里喘气不止，翡翠和碧玺赶紧准备了茶递给贾孙氏顺气。贾孙氏喝了一口，伸手一掼把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翡翠和碧玺赶忙把簇在堂内的小丫鬟都给轰了出去，然后拉下帘子，再上前安慰贾孙氏。“太太何必跟甄二老爷生气。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今上还是向着我们贾家的。虽说如今甄家有个美人在宫里毕竟也是不得宠的。”翡翠抚着贾孙氏的后背说道。“就是，太太何必太过在意。这琨哥儿落水也是太太做得隐蔽。太太原先也不过是想让琨哥儿弱一点……当时找大夫也没怎么尽心。如今怕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得了。”“哼，她那个宝贝疙瘩我看能活多久！”贾孙氏咬牙切齿地说道。“太太顺顺心。”碧玺知趣的递上一杯新沏好的茶。贾孙氏略带疲惫的摆摆手说：“你们且下去吧，让个小丫头进来替我捶捶腿，我且眯一会儿。”说着双腿就摆上了炕。

    贾甄氏回了宏文院，心情颇好的让身边的丫头帮着净了面，洗了手换了衣服，舒服地躺在临窗的炕上。伸手接过一杯杏仁茶笑着说：“如今可算是出了口恶气。”锦绣笑着端了一把矮凳放在炕边儿上，拿了绣棚一边绣花一边和贾甄氏说话。“奶奶，你看这件事儿要不要传出去呢？舅老爷不好亲自拿这说事儿，但是这贾家的下人可是不论的。这贾家上下从第一代宁国公算起也算是繁衍了四代呢，家生子关系错综复杂，这三条腿儿的蛤蟆难寻这多口舌的仆妇难道还不好找嘛？”贾甄氏端着杏仁茶想了想说：“这怕是对整个贾府都不好罢。”“我的好奶奶，这抹黑的只会是太太。您想啊，叔老爷如今是经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军，每日里忙着公差都来不及，这有时候忽略些后院儿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太太不是啊，她可是这府里的掌权者，迎来送往的可都是太太和敬大奶奶在做呢。这次被舅老爷抓了小辫子可不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这里使使力，到时候舅老爷再表达一下不放心外甥想接奶奶和哥儿去南边也有个说辞不是。”贾甄氏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还真是一个机会了。一想通，贾甄氏就舒心的笑起来说：“可见是个机灵的，说了那么长的话怕是渴得慌，喏，这就赏了你罢。”说着就把杏仁茶递给锦绣。锦绣笑眯眯的结果说：“可算是谋得奶奶手里的一个好东西了。”“你个小蹄子，竟然敢埋汰起你奶奶我了。锦纹快把茶收了，再不许给她。”贾甄氏笑骂说。锦纹合着几个小丫头一起哄闹起锦绣来，逗得锦绣连连讨饶才罢。

    贾琨回了苍翠阁就找了大丫鬟素心来说话。“我记得素心jiejie原就是贾府的家生子，我可记错了？”素心赶紧说：“不错，亏得大爷小小年纪还记着呢。”素心替贾琨换了外裳，挂在衣架上。“那素问jiejie，素灵jiejie和珍珠jiejie呢？”贾琨歪着脑袋问。“素问也是家生子，素灵是咱们先太太陪房家的闺女，这珍珠却是先老太太从外头买来后看着灵巧才赐下的。”素心笑着说。随后素问和素灵带着沉香、木蓝、白芷进来摆了晚膳。贾琨坐下说：“既这样，素问和jiejie明后日你们各自找一天回去看看罢，把在府里听到的看到的都和家里人说道说道，省的家里人惦记也算尽份孝心。”说完这话就开始认真地吃起饭来。素心听闻之后楞了一下，随后陷入沉思，不久眼睛一亮深深地看了一眼贾琨，心里震惊不已。素问还是个沉闷性子，虽然想不通这贾琨怎么突然给假让回去瞧瞧，但还是温顺地应了下来。倒是素灵也是不过几分钟就转过弯来，眼睛亮亮的看了一眼贾琨。素问瞧着似乎素灵和素心都猜透了贾琨的意思，想着晚上伺候贾琨休息之后问问素灵去。

    晚上服侍了贾琨入睡，素心拉着素问说：“素问meimei，明儿个要不让让jiejie，让jiejie先回去罢。我家里祖母这几日身子不好，我心里也挂念得紧。明日我那些叔伯婶婶都要去看望我的祖母，我可不能落下了。”素问看了看素心，想想家里也没传口信进来说是有急事，晚一日也是也是无妨的，遂点点头说：“如此jiejie先回罢。”素心笑着点点头说：“那就多谢meimei了。今儿个晚上大爷让沉香上夜，你也快去歇息吧。”素心说着就转身回了自己房子。素问回到自己房里躺在床上左想右想还是想不明白贾琨的意思，想起素灵似乎也是明白了的。便再也躺不住了，起身批了件褂子就去敲了隔壁素灵的房门。素灵刚想躺下睡觉呢就听到有人敲门，还是点了蜡烛起身开了门。“呀，素问jiejie来了。快里面坐。”素问也不推脱大方地坐了说：“素灵meimei，jiejie是个笨脑子的。除了女红好些入了太太奶奶们的眼，别的却是比不过你们的。今儿个我想问问这大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嘛？”素灵一听，脑子转过贾琨晚上说的话，笑起来说：“今天我们陪着大爷去见了舅老爷。你可听到了咱们宁国府太太和舅老爷得对话了吧。你也别多想，就实话和你家里人说说你在这府里听到看到的就好了。别的倒不必多说。若是家里有客人来让你说说趣闻你也讲讲罢。”素问被素灵一点，一下子就转过弯来，这大爷是准备让自己和素心拐着弯的把今天的事情抖出去呢。素问赶紧起身说：“多谢meimei提点了。如今天色也晚了，meimei早些休息罢。”素灵笑着起身送了素问出去。苍翠阁自是一夜无话。

    转眼就到了天明。卯时初刻苍翠阁的院门一开素心就收拾了一个大包袱准备出门。不想这时值夜的沉香掀了帘子出来拦住了素心。“素心jiejie，大爷昨夜听说素心jiejie的祖母身上有些不好，特地吩咐我早上拦住素心jiejie去苍翠阁的库房取些药材带去。”沉香一双又大又亮的眸子笑看着素心。素心闻言心底里划过一道暖流，赶紧笑着说：“哎，让大爷记挂了。待大爷起了你替我给大爷磕个头说是素心知道大爷的心意了。好了我去找白蜜一起去取东西。你快回来屋里守着不定大爷什么时候就醒了。”说着素心自去找了白蜜开了库房去了药材这才离开苍翠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