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算计

    甄卓氏坐在最上头的矮榻上边儿，神色严肃地看了一眼甄世清和甄梁氏说：“如今出了这事儿，我看还是找你二弟回来一趟吧。毕竟也是他的家事。如今宋家的人还在家里住着呢，这两日瑜姐儿和蔚哥儿竟然为了孙姨娘的事情挑老二家的刺儿，这沈姨娘一看就不是安分的。我看过了年就让老二家的几个成年孩子分出去过，沈姨娘让人下了毒坏了身子卧床不起吧。”

    甄梁氏皱了皱眉头说：“母亲，我觉得不能让蔚哥儿一个人分出去，会让人觉得我们不公平的。不如这样三房所有成年成家的孩子都分出去除了继承家业的菁哥儿。”

    甄卓氏看了一眼甄梁氏摇摇头说：“这样不行，我看还是让所有的庶子分出去过，嫡子留守家中，待咱们这些人去见老天爷了再分家。以后我们家都得定下这规矩。庶子一旦成年就给一笔家财分出去单过，以后老人过世之后的家产与他们无关。这样也能少不少争斗。你看这样行不行？”甄梁氏闻言心里一喜，脸上还故作镇定地低着头作思索状。

    甄世清说：“母亲这事儿不是小事情，我们得召开宗族长老开会才行。”

    甄卓氏点点头说：“那事不宜迟今天晚上你们辛苦一些安排人手去通知各位宗族长老来叙事。”

    甄世清点点头说：“母亲这事儿儿子去安排。明日还得和那些长老叙事说话母亲还是早些休息罢。”甄卓氏摇摇头说：“你先去忙，大媳妇你留下，我还有事情和你说。”甄世清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这时听到外头有争执的声音，只见甄瑜儿正在那里对着宋家的三太太诸葛氏说话大小声。可算把诸葛氏给气得够呛。

    诸葛氏看到甄世清，伸手颤抖地指着甄瑜儿说：“这……这就是你们甄家……甄家的教养啊？一个庶女都敢对嫡出的舅母如此无礼。这还是我们几个宋家太太在的时候呢，不在的时候不知道你们怎么欺负我们姑太太的呢！”

    甄世清连忙带着笑脸说：“宋三太太，实在是我们管教不够。还请您歇歇火气。”然后转头瞪向甄瑜儿说：“瑜姐儿，你也太不像话了。还知不知道尊敬长辈啊？”不想这甄瑜儿还真是不上道，脖子一哏儿说：“她算什么舅母？不过是个庶子的媳妇儿，还真当自己是我舅母了啊？”甄世清气得一巴掌甩到甄瑜儿脸上，然后脸色难看地对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仆妇说：“还不给我拉到祠堂去跪着。”

    诸葛氏气得两眼直冒青气。甄世清头疼地对诸葛氏说：“宋三太太你也别和小辈的一般见识。我们甄家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只是这事儿我这个家主只能涎下脸皮跟您讨个情儿，万不可说出去，不然我们家其他那些好姑娘到时候可都挑不着好婆家了。”

    诸葛氏看着甄家的家主甄世清如此和声下气地和自己讨情说话，心里的气儿算是平缓了不少。诸葛氏咳嗽了一声说：“甄家大伯父，不是我说，其他甄家姑娘我见着都是端庄娴雅、气质出众的，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不通世情的女孩儿？我们家四姑太太那还是她嫡母呢就这般不尊重，我倒是奇怪了她到底仗了谁的势儿了。”

    甄世清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甄梁氏适时地出现了，甄梁氏笑着上前一把拉住诸葛氏的手儿说：“哎哟jiejie，你是真不知道，说起这事儿我还来气儿呢。”甄梁氏使了个眼色给甄世清，甄世清赶紧告辞溜走了。甄梁氏拉着诸葛氏的手往自个儿院子里走去说：“jiejie，当年meimei我见着二弟妹多年无出儿，心疼弟妹膝下没个解闷儿的，就和家里商量了让着瑜姐儿养在二弟妹面前充个数儿。不想这沈姨娘却是个小心眼子上不得台面的人儿，死活的不肯。你也知道我们家老太太是个慈善的，想想骨rou分离确实也是残忍了些，一想也就是个姐儿让她养了也就罢了。你想啊，这沈姨娘可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如何能和二弟妹一般出自百年的世家的人儿相比。如今你也看到了吧，这孩子啊我们现在也不敢随便安排的呢。家里人都不看好，就怕嫁出去坏了咱们甄家的名声。如今这瑜姐儿啊年岁也不小了，我们家就想着找个小户人家嫁出去也就罢了。”

    诸葛氏听得心气儿啊算是彻底的顺了。也就不挑刺儿了，拍拍甄梁氏的手儿说：“郡主，我也是让她给气着了。说起来我也是做舅母的。如何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只是如今我们四姑太太有些不大好，府里可有什么安排没有？”

    甄梁氏拍拍诸葛氏的手儿说：“三太太放心，二弟妹的事情我上心着呢。我几经派人往京里送信了，如今二弟妹身边有余太医守着想来不会出大问题的。”

    诸葛氏点点头说：“这样最好。对了四姑太太的事情我已经送信去扬州了。想来如今八百里加急的我母亲必然是收到了。”

    甄梁氏眼神闪了闪，抿嘴一笑说：“给亲家老太太送信是应该的。这些日子三太太和五太太还有大奶奶住的可好，下人们使唤可还顺心？”诸葛氏点点头说：“都好。劳亲家大太太费心照顾了。现在也晚了，我就不耽误大太太了，我想回去了。”甄梁氏点点头说：“那我今日还真有些累着了，就不送三太太了。三太太慢走。”

    回了自己正房不久的甄梁氏又打转儿去了寿宁院。甄卓氏刚躺下就被甄梁氏给折腾醒了问：“怎么回事啊？怎么又打转儿回来了？”

    甄梁氏赶紧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边。甄卓氏气愤地一拍床板儿说：“这个瑜姐儿还真是个闯祸胚子。一刻都不安分。既然那信儿早就送出去了，咱们就得准备好宋家的责问。还有，召开会议的事情宜早不宜迟，明儿一定要把事情给我定下来。在宋家太太来之前就得把那些个庶子都给分出去。还有，既然这次我们得到教训，这姨娘是教不好孩子的，以后就定下家规所有的女孩儿都得正房嫡夫人亲自教养。不然嫁出去就是给甄家丢人现眼。既然瑜姐儿如此的不上道儿，今天晚上捆了送到海南的庄子里头去吧。省得折腾。”

    甄梁氏一紧，心里直觉得甄卓氏心狠，但还是低眉顺眼地应下来了。甄卓氏说：“去得时候什么金银都不许瑜姐儿带去，只身去，让人捎话给给庄头儿只要吃饱穿暖睡好不许给银子。”甄梁氏看了一眼甄卓氏没搭腔。甄卓氏晲了一眼甄梁氏说：“我知道你心里觉得我心狠了。只是这孩子已经没法儿扳回来了，与其在这儿添堵不如送得远远的。”甄梁氏低声说：“可是瑜姐儿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甄卓氏阴沉的说：“你别忘了，嫁出去丢人还是死了丢人？送出去之后就说瑜姐儿得了恶疾暴毙了。你下去安排吧。也别过夜了，连夜让瑜姐儿启程。”甄梁氏应下，转身出去安排。甄卓氏疲惫地再次闭上眼睛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