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庵堂思过
“祖母，求求您，不要让我回华平，祖母”慕云初使劲的摇着头，泪水模糊了整张脸，在灯光下泛泛点点光芒，若回到那个地方，她这辈子怕是都翻不了身了。慕锦歌去通知了兰姨娘，她心里万分焦急，飞快的赶往慈安殿。 “老夫人，要怪就怪妾身吧。”兰姨娘一来就直接扑倒在老夫人的脚下。 慕锦歌是和兰姨娘一起过来的，可又不想让老夫人觉得她跟兰姨娘有任何牵扯，就跟到小厨房端了一碗参汤，才往偏殿走去。 “祖母，你还是坐下说话吧，站久了会累的。”慕欢颜扶着老夫人坐在前面的椅子上。 兰姨娘跪走到老夫人的面前，哀求着说：“老夫人，确实是妾身的错，三小姐是无辜的，被妾身给害了，您就别责罚她了。”兰姨娘心疼地看着慕云初，慕云初则是垂着头，一直在哭，看也不看兰姨娘一眼。 “这怎么又扯到你了，难道她做这样的事情是你教的？”老夫人质问着。 “不是这样的，妾身”兰姨娘脸突然就红了，低着头小声说：“妾身见老爷好一时间没有去妾身房里，就想着用点那种那种药来调节一下，所以在丝帕上熏了香，三小姐那天去我那里，走的时候不小心拿错了丝帕，这药性就发在了她的身上，不知者无罪，她是不清醒才发生那样的丑事，若是能清醒一点。就不会这样了，她一直都是个乖孩子。老夫人，您要罚就罚妾身吧，这一切都是妾身的罪过。”兰姨娘没有办法，只好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毕竟知道这事的人不多，只要老夫人能够原谅云初，这些事情她自己会想办法替云初摭掩的。 慕锦歌端着参汤过来，送到老夫人面前，“祖母。先喝点参汤。” “你有孝心是好的。我现在是喝不下去了，放在这里，一会儿让人过来撤下去。” “祖母，身体要紧。别太生气了。”慕锦歌温柔的劝说着。 “发生这种事。我能不生气吗？”老夫人说着又瞪了慕云初一眼。 “祖母。求求您原谅我吧，我以后一定会小心的，不会碰这些邪物。都怪兰姨娘，竟然把这些东西带到府内，要是她不弄这些东西，我又怎么会出这种事？”慕云初虽然哭的泣不成声，心里对兰姨娘却是一点感恩都没有，只想顾着自己。 兰姨娘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难过极了，想到自己是姨娘的身份，慕云初在嫡女面前也是低了一等，心里觉得对不起她，不管慕云初说什么样话她都忍着。 “老夫人，确实是妾身的错，只求您不要责罚三小姐，妾身愿意以死谢谢罪。”说着，兰姨娘就站了起来，冲向墙边，慕欢颜发现不对劲，赶紧挡在她的前面，这才拦住了兰姨娘。 慕欢颜微挑着眉头，道：“姨娘你这是做什么？祖母寿辰马上就要到了，你想在祖母的住处染血吗？更何况你也没有必要以死谢罪。”她这次这么做不过是想给慕云初一个教训，兰姨娘只是一个疼爱女儿的母亲，在府里一直安份守已，她也没有做过什么十恶不赫的事情，慕欢颜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她做事有自己的原则。 “大小姐，你就别管我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没脸活了，只求三小姐能够平安无事。”兰姨娘更多的是心寒，她求死的时候只有慕欢颜拦住了她，而自己的亲生女儿却是无动于衷。 慕锦歌也要充当一下好人，细声细语的说：“祖母，家丑不可外扬，您的寿辰将至，就别让这些事坏了您的心情，云初毕竟是咱们家的小姐，这事确实是个意外。” 慕云初感激的看着慕锦歌，关键的时候还是她肯帮助自己。 老夫人面色依然非常难看，突然间把慕云初送走，府上的也会指指点点胡乱猜测，说不定传的更加离谱。这屋子里的人都是自己人，倒是不会说出去，只要处理了陈冲，事情也就风平浪静了。 虽说不打算严惩慕云初，还是要给她一些教训。 老夫人严厉地说：“既然她们都替你求情，我为了咱们慕家的颜面也不想让这等丑事传扬出去，从现在开始，你到府上的庵堂去好好思过，兰姨娘你在院里不要随便出来了，明天我就对外声称你身体不好，云初到庵堂替你烧香祈福。这事情我也不想让外人知道，云初你自己老老实实的去庵堂，若是敢不听话，我绝不轻饶！” “祖母。”慕云初还想再说些什么，慕锦歌朝她使了使眼色，她才把话咽了回去，老老实实的给老夫人磕了三个头，说：“谢谢祖母大恩，我会在庵堂好好思过。” “好吧，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也累了，都散了吧。” 慕欢颜扶着老夫人离开偏殿之后，慕锦歌和兰姨娘赶紧过去扶慕云初起来，兰姨娘的手才碰到慕云初，她就甩了开了她，拉着慕锦歌的手站了起来。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我不想看到你。”慕云初冷冷的说着，兰姨娘心里很不是滋味。 “云初，我只是担心你。”兰姨娘哽咽着。 “你担心我？担心有什么用？我碰到麻烦的时候你连保护都保护不了我，我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说担心我，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生母？”慕云初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兰姨娘为了她连命都不要，这话应该反过来说，兰姨娘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女儿？ “你现在心情不好，也不能拿姨娘撒气，姨娘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生母，你就别这么倔强了。”慕锦歌拍拍慕云初的肩膀，一副苦口婆心劝说的模样。 “二姐，我们走吧。” 兰姨娘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脸上的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只能孤身一人慢慢的往回走，瘦弱的身影在夜色中看起来更加的落寞。 “祖母，陈冲该怎么处理？”慕欢颜请示着。 “赐死吧，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男人享尽风流，占了大便宜，保不准哪天就在外吹牛把这事给抖出来，只有死了，才能成为永远的秘密。 上一世与老夫人接触甚少，现在慕欢颜总算感觉到她也是个果断狠辣之人！ “您为了云初也是煞费苦心。” “只是这孩子太令我失望了，慕家的小姐怎么可以被一个下人糟践！”想到这里，老夫人就想早点赐死陈冲才能解气。 “陈冲也是胆大包天，别说这事，就是他那些账，我这几天看看，也有很多漏洞，也不知道是谁放任他如此大胆，竟然中饱私囊。” “账上也有问题？”老夫人疑惑着。 慕云初点点头，说：“上次母亲替我做了四套衣服，可她的账上却写了十套。别的供给数量我不清楚，我自己的添置心里有数，然后就是一些首饰价钱买的比市值都贵了些。” “真是该死！我老了，也不想见这些生杀之事，毒酒就由你送过去。” “欢颜自当替祖母分忧，不过咱们府上采购供需的差事可该交给谁去管呢？” 老夫人想了想，说：“这事就由你处理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准备好一条白绫由洛珍藏在身上，尾随在慕欢颜的身后去了暗房。 看到门被打开，慕欢颜走进来，陈冲立刻大喊：“大小姐，快放我出去，我保证我绝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 洛珍在后面进来，随手又将门关上了。 “是吗？现在你也会有求于我？我可记得我刚到管事房那天，你可是处处为难我呀。”慕欢颜笑着说话，可是那笑容里明显就是带着轻蔑，轻蔑过她的人，她自然是以牙还牙。 “大小姐，那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过去是小的得罪您了，只要您肯放了我，我以为绝对以你马首是瞻。” “是吗？” 陈冲的脑袋使劲地点着，一脸诚恳的模样。 “既然如此，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账本上那么多账目对不到，甚至有的物品采购价超出市值那么多？这些银子都去哪里了？是不是进了你自己的腰包？我白天把账册给祖母看了，祖母也是为了这些账目上的事情传你来慈安殿问话，谁知你又干了那样肮脏的事情，祖母气愤不已，把账目上的事情暂且忘记了。你若如实回我，我自会想办法在祖母面前帮你说情。” 陈冲没想到慕欢颜连账目上的事情都查的清清楚楚，难怪老夫人会传他来慈安殿，这些年老夫人从来没有传唤过他，想到这里，陈冲的心里更加担心了，那账上的银子他只能了一部分，大部分都进了陈氏的私房库。可现在把陈氏供出来，等以后陈氏恢复了权势，哪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陈氏毕竟是慕府的夫人，慕欢颜只是个小姐，就算再风光，也只能风光一至两年，及笄之后还是要出嫁的，主中馈的人还不是夫人，自己将来定然是要仰仗着陈氏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