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歌姬(2)粉红票210+
“怎么问起这事?”殷言之笑道,“好几年前的老话了猛然我还真的想不起。//无弹窗更新快//” 倒也坦诚,没有推辞不肯言。 盛修颐亲手给他斟酒,笑道:“昨日朝上,已议了萧家事。萧衍飞算是永世不得翻身,皇后去年崩,太后重病,如今朝廷里再无人敢为陛下掣肘。我想着,兴平王养了那女和孩这些年,如今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吧?” 殷言之笑:“是你说这话!倘或是旁人,我定以为眼红呢。” 盛修颐的笑容就敛了些许:“不瞒你,我的确是眼红。言之兄,那歌姬和孩,尚在兴平王府吗?” 殷言之吃惊片刻。 盛修颐的表情让他看不真确。只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太像布衣与自己相交了数年的那个盛修颐,而像个精明的富贵弟。 殷言之饮酒,须臾才道:“天和,你我坦诚相交这些年,我不瞒你。既这话是我开头说起的,如今也告诉:那孩一日大似一日,眉眼越发像他的生父。兴平王府亦是不敢留的,前年就送出了府。” 盛修颐眼睛里就蹦出几缕明亮,问:“送在哪里?” 殷言之的酒樽重重搁在桌上,语气沉闷道:“不能说了。” 盛修颐眼里的那些明亮就缓缓敛去。 两人坐着,都半晌不言语。 殷言之又想起这些年承蒙盛修颐处处照拂,不管是求他办事亦或者钱财救济盛修颐向来不会推辞,亦不会小气,比财大气粗的兴平王大方多了。 况且那歌姬的话,也是他殷言之自己酒后口无遮拦时提起。 当时他记得自己说过那话,可等酒彻底醒了,就后悔起来,生怕盛修颐拿着做文章,给兴平王下绊。 若兴平王知晓是他走漏了风声,怕是容不得他活着。 可是盛修颐什么都不提。 殷言之提心吊胆了好几个月见盛修颐的确不拿此事寻话,就丢开了。哪里知道,过了好几年,他却重提此事了。 “天和,你是皇亲贵胄,盛昌侯府的世爷,我乃一介布衣。你与我相交,不以势压人;我与你来往,亦不自惭形秽,我们君之交淡如水。”殷言之打破沉默道,“你不是那刁钻经营之人,你问这话,自有难言之隐。我在兴平王府度日,总不能卖主以报私恩。我只能说一句话给你听……” 盛修颐听着,心里就松了几分,问:“言之兄请讲。” “兴平王府每月都会给他们母送去衣食,府里得势的管事亲自相送。”殷言之声音低了又低。 不说每月哪一日,亦不说是哪位管事送,也不说从哪个门送出去。 可知晓了每个月都送衣食已经是极大的突破。倘若殷言之真的肯全盘告知,倒让盛修颐瞧不起。 他忙起身,给殷言之作揖:“弟弟多谢哥哥坦言!” 殷言之觉得自己言之无物倒惹得盛修颐这般,也起身相扶:“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两人又坐定,盛修颐不以贵胄身份相待,只当是至交好友。殷言之长他几岁,他亲手执壶倒酒,尽兄弟情义。 “言之兄放心,我虽有心寻找这对母却不会抢了兴平王府的功劳!”盛修颐见殷言之还是有些闷闷就把话说开,“红口白牙允诺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且叫我天打雷劈!” 殷言之忙道:“莫要毒誓不吉利!天和从来一言九鼎,哥哥我岂有不信之理?喝酒,喝酒!” 说着,他亲自给盛修颐倒酒。 盛修颐这番毒誓,他听在心里,那些忐忑就压了下去。倘若盛修颐真是那等轻薄之人,早些年就说了出去的。 一顿饭吃到城里快要宵禁,才各自回了。 盛修颐回到府里,并没有立刻睡下,叫了自己的小厮来安、来福到跟前,拿了一沓银票给来安:“这三千两银,兑了现银,拿去给尘风堂的陈大头。就说我有事吩咐他,叫他连夜替我寻十个机灵、做事稳妥的人,我明日要用。” 尘风堂是京城里有名的恶霸势力。 他们是当地的地头蛇,盘踞已久,就算是公卿王孙之家、高门大户之流,亦忌惮三分,不肯跟他们交恶。 盛修颐庸才名声在外已久。高门大户的公哥儿们爱的烟|花|风|流,他都不喜欢,所以不与他们结交;而他们亦不喜盛修颐的平庸羸弱,不屑与之来往。 可京都里哪里有黑市,有哪些黑势力,盛修颐一清二楚。 他出手豪阔,行事又稳妥,且出身权臣人家,不管是贪恋他的钱财还是攀着他的身份,或者敬佩他武艺超群,那些三教九流,跟他都有相熟。 这些事,盛昌侯不知晓。 盛修颐每次出去,都是来安或者来福跟着。 来安接过银票,当即塞在衣襟里,道是。 两人正要出去,盛修颐又喊他:“……倘若是没有家室的人,最好了!” 这话是说,可能事成之后要灭口。 来福道是。 盛修颐歇在外院,满心都是这件事,辗转反侧,半夜都难以入睡。 次日是三月初三,盛修颐的第三洗三朝的日。他早早起了床,外院服侍的丫鬟伺候穿衣洗漱,又捧了早饭。 来安、来福进来禀告昨晚盛修颐吩咐的事:“······陈爷接下了银,一块不剩。让我们回来告诉世爷,请放二百个心,今日落日之前,人定会帮世爷寻好。” 盛修颐满意的点头。 在尘风堂有这样的规矩:倘若来托办事的,堂主觉得事情很麻烦难做·就会在对方送来的银里丢下一块,或者几块。倘若是丢下一两,需再送一百两去,事情才能办成;丢下二两,就是再送二百两的意思。 这不仅仅是再多讨钱,还是一种暗示:事情难办,办得成、办不成看机遇。倘若愿意继续托付,拿钱来;倘若不愿意,银退回去′以后亦不要登门。就算再拿钱去,尘封堂亦不承诺一定可以办妥此事。 他们才不会给托事人满口承诺。 因为不管什么事,都有变故的、 倘若一口气把银全收下,既是给了托事人极大的敬重,又是承诺此事定会成。 *记住牛屁屁书院*本站正确网址。nppsy。把。改成. 能享受这等待遇的,满京都没有几人,盛修颐就算一个。 他微微颔首,说知道了,又问:“侯爷下朝了吗?” 今日是孩洗三朝,东瑗让他讨了孩的名儿进去。倘若没有讨到名字·盛修颐不知道怎么跟东瑗说。 东瑗很精明,不好糊弄。 “还没有。”来福道。 “去大门口等着,侯爷下朝了来报我。”盛修颐道。 不过片刻,盛昌侯就回了府。 一见在书房门口等着的盛修颐,怒气就上来了,冷哼一声,带着几个清客进了暗书房。 几个清客给盛修颐拱手,恭敬喊世爷。 世爷也同他们行礼,跟着父亲进了暗书房。 “做什么?”盛昌侯坐在太师椅上,神色冷峻·言语含怒。 盛修颐倒没有异常,清冷低声道:“爹爹,今日是孩洗三朝·您给赐个名吧!” 盛昌侯心里怒焰四迸,却又不好在幕僚前面说出什么,顿了顿,才道:“既要取名,就叫‘诚,吧。诚者天之道,诚者人之道。立言修身,先守诚信。” 这是在骂东瑗,说她不诚实。 盛修颐听着·忙作揖:“多谢爹爹赐名。” 他好似听不懂。 盛昌侯又是一阵气。 几个清客就起身·给盛修颐道喜,恭喜三少爷得名。 盛修颐笑着·就跟盛昌侯行礼,退了出去。 他回了内室·屋里的丫鬟婆们正在准备孩洗三朝的东西,熬好了槐条艾叶水,在外间厅堂里供了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东次间临窗的炕上放了挑脐簪、围盆布、金银锞、斗儿、秤坨、牙刷、青布尖儿、青茶叶、新梳、胭脂粉、猪胰皂团、香烛、生熟鸡蛋、棒槌等等东西,堆了满炕。 丫鬟婆们见他进来,忙屈膝给他行礼。 盛修颐让她们起身,听到内室里有女人说话声和笑声。 他举步进来,看到内室炕头上供着“炕公、炕母”的神像,摆了几碗桂花缸炉或油糕作为供品。 东瑗半靠在拔步床上,盛夫人、二奶奶葛氏、表小姐秦奕都在跟前,还有乳娘、罗mama、康mama、二奶奶葛氏身边的葛mama,各人的大丫鬟,站了满满一屋人。 看到盛修颐进来,大家都给他行礼。 盛修颐让众人免礼,也给盛夫人行礼。 盛夫人正抱着孩。 孩睡醒了,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 肌肤比刚刚生下来时白了一点,瞧着更加有趣。 盛夫人头一件都是问他:“你爹给孩取名了吗?” 盛修颐道:“取了!爹说,叫盛乐诚。君养心,莫善于诚。诚乃君修身、齐家、治国、立功、立德之本。” 盛夫人听他念那么多,也记不住,只觉得诚字很好,就笑逗孩:“诚哥儿,咱们诚哥儿有名字了!” 东瑗听着,微微笑起来。 外面丫鬟进来禀道:“夫人,奶奶,镇显侯府的老夫人和各位夫人、奶奶、小姐们都来了……” 盛夫人忙把孩给了乳娘,哎哟道:“瞧我,瞧我!居然抱孙抱得忘了时辰。” 说着,带了康mama等人迎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