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龙阳君(6000)
几日过后,林长安等人在山中住了些天,便回来了。原因不为其他的,只因如翠给她送来了一封信。 信是锦瑟读的,此时她是涨的满脸通红,“怎么能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事主林长安却是不紧不慢,“你生气什么,他们用这些手段,我一点也不奇怪。若是他们迟迟都还没动静,那才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呢!” 早就她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些人的抵触了。只不过她一直甚少露面,那些人除了在名声上败坏她一些,其他的再怎么也都还是做不到。可巧这新开的长寿楼又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这些就正好找到目标,他们对长寿楼下手,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 “那也不能就这么让他们猖狂吧!”锦瑟愤愤道,她还是心里颇有不平。 “哎,我发现你脾气最近躁了不少啊!”林长安却将话题给扯开了。 锦瑟一跺脚,嗔道:“公主,奴婢是在为您说话呢,您怎么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我知道啊!可是我着急上火并没有用啊!他们在这信城之中有势力,说不定就连我吃什么喝什么,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我初来乍到的,能使唤的动他们已经是给我面子了。若是我再不识趣一点,那就是完全给自己不找快活。这封地是我的不错,但是这财政军事大权可不会在我的手上,所以我就算是不忿。但总得来说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啊!几天已经知道了结果,那为什么还要急着跳脚?”林长安反问。 “……”锦瑟一下子没了下文。 见状,林长安又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事其实和他们没有什么干系。纵然我来之前曾经宣扬过这信城我做主,但实际呢?我做不了这个主。我不是王侯,我手中没有权利,我只是名义上的主。懂吗?” 锦瑟点点头,低迷的道:“懂……”她没有想到,原来就算是来这里,也还是要受制于人。 “是啊。连你都懂的事,他们也就更懂了。可是为什么他们还要咄咄逼人,要将长寿楼给挤垮掉呢?”林长安再问道。 “这……”锦瑟愣了。 “凡事不必要看表面!”林长安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若是没做亏心事,又何必怕鬼敲门呢?既然他们拉开了战旗,那我们尽管去瞧这个热闹。至于长寿楼,垮不了。他们的酒楼垮了,我们的长寿楼都不会垮。” 她说这些并非是没有依据的,早在开始赵子恒就已经想到了同行竞争的问题。就如同现在一样,其他的酒楼同意降价。只收原来一半的钱。如果说客人全部去了其他的地方的话,长寿楼要维持下去自然是入不敷出,如此一个月,自然就垮的差不多了。 可是一开始她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算对方的价格再便宜再实惠,但是若是长寿楼出的东西都是他们这一辈子都吃不到的东西呢?是别家怎么都不能拿出一样的东西呢? 信城的富商多。来往的富商更多。很多人并不是为了求嘴上的美味,更多的是求名而来。你降价就已经降低了自己的格调了,更何况,你的东西还没有长寿楼的要好。就算你们的东家在信城的权势再大又如何?难道会为了这点小事将所有的富商给得罪吗? 和林长安预料的一般,长寿楼里的生意只低迷了三天,之后来客比以往更多了,而且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富商巨贾。因为这酒楼的开办,倒也结识到不少的关系,认识不少的朋友。特别是那些富商得知这酒楼和五公主有若有若无的关联时,那姿态也就放的更低了。如此一来。宾主尽欢。 原本那些人还想暗中瞧林长安的热闹,此时见到这样的场面,已经是急的跳脚骂娘,但终究是无济于事,反而还让长寿楼的名声就这样流了出去。正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长安现在就有些闲了。成日里流连街头酒肆,不是听评书就是去看戏。或者是兴致来了,寻到巷子里都要去找那些当地的美食。再加上身边常常有赵子恒和周瑾玉相伴,时间一久,倒得了个风流公主的称呼。 如此厮混到了十月下旬,秋色渐寒,渭河之滨苍色莽莽。这日傍晚,林长安乘坐着画舫徐徐的靠近了信城。 在信城城外的码头上,秋月夜泛舟烤鱼的人可一点也不少,空气中漂浮着nongnong的烤鱼的香味,来往食客人声鼎沸,从布衣平民到达官贵者,不一而足。 “想吃烤鱼了!”林长安循着这香味早就已经站在了画舫的前头,鼻子在细细的嗅着。 “早在开始就知道公主您会停留下来,所以赵公子已经提前让人去信记定好位置了。”锦瑟道。 “算他有心!” 画舫靠岸,林长安左右各携一美男从人群中扬长而走,直到信记烤鱼的摊位上才停了下来。 这信记烤鱼的美味在这信城之中都是出了名的,只是可惜的是人家三天才来摆一次摊,而且摊位就那么几张,你若是来晚了,就只能端着烤鱼蹲到一边去了。 赶得巧的是,林长安今天就正好遇上了。 三尺大小的桌子上,在林长安入座之后,那老板走走了过来招呼道:“三位客官您想要吃点什么?”老板的脸和语气都非常的憨厚,令人不由心生好感。 林长安看了看旁边的招牌,道:“你们这里最拿手的不是烤鱼吗?那就给我三份烤鱼烤鱼好了。” “那您稍等。”老板说完,就对着水边的船里吆喝了一句道:“烤鱼三份。” “好嘞!”回话的是一个清脆的女声,林长安这才注意到,原来下厨的竟然是一个十*岁的姑娘。容貌姣好,身段匀称,笑容清甜。 “厨娘竟是一个小姑娘!”林长安只觉得惊奇,再将她给打量了一番之后。对赵子恒和周瑾玉道:“我看这姑娘不错,你们两可有兴趣娶回家?” 赵子恒瞟了那厨娘一样,便是低头默默的端起了茶杯。 周瑾玉倒是懒洋洋的看着林长安,道:“唔,现在竟然有两个男子可共娶一个女子的条律了?那我得问问公主你想嫁给哪两个?” “……”林长安也低头默默的端起了茶杯。她想嫁的人倒是有,只可惜他娶了别的女人。此生她也就没什么追求了,嫁给谁都一样吧! 很快的,三份烤鱼就上桌了,铁制的盘子里面,金黄色的鱼被炸的十分酥脆,上面浇着些许的调料,加上餐具的温度,还在兹兹的冒着响声。 林长安闻了一口,大赞道:“好香!”用筷子夹了一块鱼rou放进嘴里,顿时就被那美妙的滋味给吸引了。“好好吃!我说你们真的不考虑下将这位姑娘娶回去吗?我要是男子,我看就直接娶了!” 周瑾玉嗤笑一声,道:“那我倒要问问公主殿下,这位姑娘将是你的第几位小妾呢?” 锦瑟听的掩嘴直笑,因为这并不是公主第一次要两位公子娶人家厨娘了。从她开始将信城的美食吃遍之后,几乎是见到一个就说一次。目的吗,不就是为了将她们收入自己的厨房,以后天天没事伺候。 知道周瑾玉的意思,林长安也不恼,现在这个时候,对她来说,吃美食要紧。 “混账!”根据暴风雨前的平静定律,她们已经平静的度过了一个月了,那么接下来一定会有事发生,而且还绝对会搅合到他们的身上来。所以现在。就在他们的身边发生了。 在她们的斜对面,一个男子突然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眼睛翻的只剩下眼白了,嘴角更是吐出了不少的泡沫。周围的人都吓的尖叫起来。忙跳开了来,将中间给空出了一块地方来。 “怎么回事?”有人问道。 “老板,你这鱼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兄弟会中毒?是不是你们上次因为我兄弟求亲不成,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歹毒的法子?”一个客人抱着那倒下的人道。 老板到底是个老实人,之间他老实巴交的道:“冤枉啊,这大家都吃了没事,怎么就你们吃了有事了?而且上次你们来求亲,我们是拒绝了,但是为什么我们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害你们呢?” “哼!谁知道你们的心思。反正我不管,现在我兄弟是吃了你们的鱼变成这样了,我得要带你去见官!”那人蛮横道。 “别啊,你要将我带走了,我还怎么做生意?”老板苦着一张脸道。 倒是原本在船上做烤鱼的厨娘听到动静上了岸来,道:“爹,怎么回事?” 老板对着那两个男子一指道:“他们说我们的鱼有毒!” 大家都看那老板是个老实巴交的人,谁知他的闺女竟然是一个小辣椒,在听到老板的话之后,那厨娘顿时脸就冷了下来,指着那两个人骂道:“你们两个还有没有良心?就为了不想付这两盘鱼的钱,就在这里污蔑人?你要去见官,行啊,我陪你去!如果县太爷判你们赢了,我田翠花从此就不来这信城一步!为什么?县太爷都瞎了眼,我还来干什么!” 林长安吃着烤鱼在听到这一段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她以为眼前站着的人是以宁,“好1”不管两只手有些油腻,她带头叫起好来。 好在原本大家也都被厨娘的气势做折服,倒没有什么人注意林长安的叫好。 那兄弟两个原本就是为了将这信记给搞垮掉,此时又怎么会放过这见官的机会。他和是县令的侄子,他就不信,自己的舅舅不会帮着自己。 “去就去,难道我还怕你不成!今天你们在这里害人性命,难不成还不许人说了不成、我就是要将你们给赶出信城,不让你们来祸害大家!” “我呸!”田翠花直接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谁不知道你们的那些龌龊心思?我告诉你们。你们的那些伎俩我才不吃。别以为我不是你和县令老爷沾亲带故,今天我还就不找县令老爷,去找知府!去不去!” “知府老爷不是在这里吗?”突然有好事者喊道。 大家顺着目光看去,果真见到人群外围。钱伟同正坐在那里围观呢,于是纷纷将他给请了进来。 “现在好了,知府大人就在这里,不如就让知府大人来断这个案子吧!”田翠花道。 钱伟同早就早一边看到了五公主也在呢,这个时候他又怎么会在这里站出来,于是连忙摆手道:“如果真要请人的话。可还真轮不到我!” 田翠花本来就性子火爆,见钱伟同这幅姿态,以为他是爬了县令家的权势,于是横眉道:“知府大人莫不是怕将来县令老爷给你小鞋穿?得,那今天这事我也就不麻烦你了。大不了,以后我们父母两个再也不来这信城了!” 钱伟同急了,这话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呢?更何况五公主还在! “姑娘你可搞错了,这并不是我推卸责任,而是我们五公主也在呢,不如就请五公主来给你一个清白如何?” 林长安没有想到来吃个烤鱼都能有这样的事给挨上来。眼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将口里的鱼rou给慢慢的咽下,在用手帕斯斯文文的擦了擦手,道:“钱大人又何必这么说呢?本公主只是想尝尝这烤鱼而已。不过这丫头的手艺不错,若是从此不来信城也实在是可惜。不过本宫可没这个权利来断你们手中的事。不如你来断了,我在旁边看着。若是感觉有不妥的地方,在开口,你看如何?” 难得公主这么通情达理,钱伟同自然会借此机会好好的表现表现。 “慢!”此时人群又再次分开,威风凛凛的县令大人带着他的一丛随从走了过来,道:“五公主,现在本官已经来了,本官看着暗自还是交给本宫来比较合适吧!” 这语气这神态分明就是一点也不将林长安给放在眼里。 不过林长安也不恼,直接对钱伟同道:“既然正主来了,那我们就且看包公审案好了。来。钱大人坐下吧,这烤鱼不错。” 钱伟同心里愤恨呢,但是既然五公主都已经说了,自然还是给几分面子,将不满全部压回来心里。坐了下来。 林长安说是看戏还真就是看戏,在县令的审理整个过程都是一言不发,就算是县令在问她的意见,她也仅仅就是说,“如此甚好!” 所以在最后判定田翠花父女两个下毒害人的时候,林长安的眉毛也只是一挑,然后慢悠悠的将盘子中的烤鱼给吃完了。 “县令大人您审完了吗?审完了,那本宫就先回去了。” 林长安此话一出,周围一片沉默,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卖烤鱼的父女两个都是无辜的,怎么这位五公主看到这样的冤假错案,还是选择了无动于衷呢! 县令却是很满意的笑道:“那就恭送公主殿下了!” 林长安点了点头,坐上了来接她回府的马车。 马车上,锦瑟又愤愤不平了,“公主,您为什么……” “你去问他们两个就知道了。当时无动于衷的人可不止就我一个啊!他们两个,我看也没睁眼瞧过啊!” “……”锦瑟无法,只得找赵子恒解密去了。 赵子恒的回答也很简单,“公主不是说了吗?且看包公审案,这本来就是一出戏,我们大家看看热闹便好,但是当真可就不行了。” “什么?戏?你是说这些是他们故意编的?”锦瑟惊讶。 “不然呢?哪有那么巧?该来的人可是一个都不少的都齐了,而且又正巧的要公主来断案。公主又不是什么神人,对那么父女两人可是一点底细都不知道的,只是从他们的表面上看去很无辜,但实际呢?谁能说的准?谁知道是那男子自己吃了毒还是那碟子鱼里面确实有毒?这其实就是一场试探而已,看看公主的底线在哪里!” 赵子恒的猜测完全对的,今天晚上的事情确实是一个试探。不过就这个接过来看。县令还并不是很满意。因为他以为林长安肯定会将这件事给管,到时候如论如何,他也有办法给她一个屎盆子扣着。谁知道,林长安是看都没见啊。倒是将球给踢还给了他。 “真是讨厌啊!’林长安嘀咕了一声,心中已经打定注意,在陈先生的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还是先不出门了,省的给自己添堵。 “很讨厌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周瑾玉躺在了她的床上,“我帮你将他给解决掉好不好?” 林长安顿时精神头就醒了过来。“你怎么又在我房间里?” “在你回来之前我就在啊,只是你没注意到而已。”周瑾玉的表情非常的无辜。 “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很高傲吗?你的世家公子的傲气去哪了?最近怎么那么喜欢死皮赖脸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就说好了,这样我真的吃不消!”林长安一口气道。这段时间周瑾玉的改变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她感觉自己活的很惊恐,生怕哪一天这货会突然拿把剪刀将她的脖子给剪了。 “五公主你这么防备着我真让我难过!”说话间,又缠了上来,在她的耳垂上舔了舔,“是我不够好吗?还是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家伙?” 林长安浑身都哆嗦了一下,将周瑾玉给推到了一边,站了起来。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谁知周瑾玉却顺势躺到了床上,香肩半露,“难道我就真的比不了他嘛?其实你可以试试的,我比他要厉害!” “……”林长安深吸了口气,冲到他的面前。然后用床上的被子往他身上一裹,道:“大哥,你到底啥事,你就直说吧!你分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等等,你刚才说的他是谁?明堇时还是……夜瑢?” 她的眼见慢慢的睁大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周瑾玉,突然想通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所有的奇怪的举动,虽然这个猜想有些惊世骇俗。 “你不会是喜欢夜瑢吧……”虽然龙阳之风她并不是很排斥,但是在她身边出现了。还真的是有点……刺激啊! 周瑾玉原本调笑的神色一下子就不见了,他抿着嘴,脸色有些阴。接着,他从床上坐直了身体,将衣襟给收敛好了。再次恢复到了从前高高在上的表情。 “果然是这样!”林长安苦笑,“不会是你对他求而不得,所以你就来勾引我吧!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他最上心的女人!” 见周瑾玉不说话,林长安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种事情不能强求的,毕竟你也要看夜瑢他到底是不是喜欢男人啊!” “我不知道!”周瑾玉终于开口了,语气来还有一丝的懊恼,“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但是他好像讨厌我却是真的。” “这不会吧!”林长安有些犹豫的道。 “见到我就躲,难道不是讨厌吗?”周瑾玉苦笑道,“我也觉得我很让人讨厌!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为什么会喜欢男人!” “……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事啊!”林长安问知心的劝解道。 “呵呵。”周瑾玉没有说话,而是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她的房间。 周瑾玉一走,林长安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幻成了特别兴奋的那种,“锦瑟锦瑟,快快,快拿纸和笔来,这个消息太震惊了,我得去告诉以宁她们去!”那脸上洋溢着的喜色,让锦瑟深深地以为,五公主难道是走路上见到了黄金吗? 大约五日之后,林长安不仅受到了回信,还直接收到了两个人。 林以宁一看到林长安,眼睛就一直在冒光,“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天,我真想象不到啊!两个男人,还是两个长的那么美的男人,若是他们两个一起……长安,我也要住进你家后院!” “……以宁,你怎么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