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迟了一步
“娘？”慕雅柔暗自窃笑，没想到这件事还有这么意外的收获啊！ “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慕雅柔气虚微弱的问道。 代云不屑的看着气若游丝的慕雅柔：“看在你要死的份上，我就告诉你，让你死的瞑目。你娘确实是因为生你而死的，不过呢，这其中也不缺乏我的‘帮助’！” 她哈哈大笑，几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往事的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现，这么多年来，绮彤带给她的耻辱和恨，还有杀人之后日日的梦魇，她从未忘记。 当年绮彤受尽了慕徐来所有的宠爱，尽管为了母亲的要求不得不娶另外几房妻妾，但始终最爱的只有绮彤一个人。 那个时候代云还年轻，一心渴望获得爱情，获得丈夫的疼爱，谁料仿佛被打入了冷宫一般，没有人理睬她，没有人给她好脸色看，仿佛她就是一个透明人。 她常常主动去找慕徐来，可慕徐来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每晚都去绮彤房间。 代云厚着脸皮去找绮彤，希望她不要一个人霸占着慕徐来，可绮彤却告诉她，爱情是不能分享的！那个时候她甜蜜的笑容，代云至今都还记得。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获得宠爱，而自己就要一辈子在这凄凄冷冷的地方度过？！ 她不服，她恨，她发誓一定要夺回慕徐来！ 可惜她一直没有这个机会，直到府中大举庆祝，说是大夫人怀上了孩子。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机会来了！ 代云买通了绮彤身边的贴身婢女，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将麝香混在了绮彤平日燃着的安神香里，日日摆放在房中。 她等啊等啊，表面上故意装作平和的样子，可暗地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 或许是老爷要帮她，在绮彤即将临盆的时候，慕徐来却受到皇命，要他到千里之外的南方当监督使监督水路工程。 在慕徐来走之后没几日，绮彤便要生了。因为吸食了过量的麝香，在还没生下来时便导致滑胎，产婆便说这孩子不保了。 可这个女人，却执着的要求保住她的孩子。代云答应了她的要求，产婆无奈之下，只好保住了孩子，可绮彤却因此大出血而死。 等慕徐来接到消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时，看见的只是一具冰冷的牌位！ 代云无法忍受在看见那具尸体，也担心被慕徐来发现，所以在慕徐来赶回来之前，她就以抚慰亡灵的名义将她草草下葬了。 代云告诉慕徐来，这是绮彤jiejie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尤。慕徐来去询问了大夫，大夫却早已被代云买通，他们告诉慕徐来，是因为平日里绮彤身子骨不好，加之这孩子身体虚弱，才会导致大出血。 慕徐来相信了，甚至感激代云在危难之际一直陪在绮彤身边，于是绮彤死后的七七四十九天，慕徐来将代云提上了正夫人的位子。 但代云心中一直抹不掉这个阴影，对于她而言，当年放下麝香不过是一时气愤，虽然确实是有冲动杀死绮彤，但看见那满目的鲜血，却是这辈子最大的噩梦。 可这个噩梦，这辈子都不可能结束了，直到她死亡，都会永生永世缠着她。 “可你，你又出现了，你长的和绮彤一模一样，我看见你就会想起她，我无法忍受你在我面前！所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毁掉我幸福的贱种！”她满目狰狞的吼叫着，一边残忍的看向慕雅柔。 “要怪，就怪你那不成器的母亲吧！” “原来真的是你！”门猛地被推开，慕徐来站在门外，一脸痛心和愤恨的看向代云，眼里是杀之而后快的恨意。 代云没想到慕徐来会突然出现，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颤动着：“你，你……” 慕柔雅冷冷一笑，笑容里全是讽刺：“怎么样，被人痛恨的感觉很不舒服吧？” 事实上，在两天前，她就去偷偷找过慕徐来。 “你是说，让我偷听你和阿云的对话？”慕徐来不可置信的问，纳闷的看向面前的女儿，不知道她在打着什么主意。 慕雅柔点点头：“是，我想查出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 慕徐来摇摇头：“你母亲是大出血而死的，这一点我已经和你说过了。而且，你母亲死的时候阿云也在边上。” “就是因为她在边上，我才不得不去问清楚。”慕雅柔眼里一点温度都没有，满是彻骨的寒意。 她才不信，绮彤会只是大出血而死这么简单。看代云对她的态度就可以知道，此事必定和代云脱不了关系。更何况，之前洛儿的娘和她说过，这绮彤的死和代云绝对有联系。她当时就在怀疑，现在看代云的眼神，只怕八九不离十。 “这，你怀疑你二娘？”慕徐来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慕雅柔话中的意思。 慕雅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爹你去听听看不就知道了。但爹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闯进来，除非是听到了事情的真相。” 慕徐来怔怔的看着慕雅柔，半响才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之后没两天，慕雅柔便来找慕徐来，告诉他今夜便可以去看好戏了。 果不其然，代云看见她中毒，就轻易的上了钩。 “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代云一副要吞其血rou的表情，慕雅柔脸色苍白，却还是满脸笑意：“多行不义必自毙，代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代云嘴唇颤抖，一脸恐慌的指着已经吓傻了的小凝：“老爷，这不管我的事啊，都是这个丫鬟弄的！你相信我啊老爷！！！” 她爬过去，扯着慕徐来的裤脚，不停的哭着，一边乞求慕徐来原谅她。 慕徐来厌恶的甩开代云的手，猛地踢了她一脚。代云滚了一圈，满脸灰尘的看着慕徐来。 “来人，把这侍女给我带出去乱棍打死！”慕徐来面无表情的命令，立刻有一群家丁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小凝就往外拖。 “夫人救救我！奴婢不想死啊！夫人……”凄厉的声音越来越远，随着小凝的声音，代云也抖动的越来越厉害。 慕徐来冷眼看向代云：“把这个女人也给我拖出去！” “不要啊老爷，你就原谅我一次吧！你想想我这么多年来的付出，我为这个家，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老爷！”代云苦苦的哀求着，死死的抱着慕徐来的大腿不放。 “滚开！”慕徐来正在气头上，想起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死亡全是面前这个贱妇害的，他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老爷，我真的知道错了！”代云满脸泪水的哀求。 慕徐来冷眼看着她：“你害死了阿彤，你现在就去阴曹地府向她赔不是吧！”他一挥袖子就要下人将她带出去。 代云突然停住了哭泣，她满脸的绝望。没想到，这个她用心对待过的男子，现在竟然要为了另一个女人杀了她。这么多年的情感，这么多年的付出，终究是比不上那个死了十七年的女人！ 她缓缓的站起身，从头上拔下簪子，这簪子是当年她嫁给慕徐来时的聘礼，是她这么多年来最珍惜的东西。可现在这东西，也变成了一场笑话。 “慕徐来，我欠你的，我会还清，可你欠我的，就由我来亲手拿走！”代云说完这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还倒在桌子上的慕雅柔，发簪直直的朝着她刺过去。 慕雅柔，我死了，也要拉你陪葬！ “柔儿！”“大小姐！”一阵惊呼声传来，伴着犀利的风声，慕雅柔脑海中却一片平静，只能看见那簪花朝着自己笔直的刺过来。 她虽然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点汤，但砒霜的毒性可不是开玩笑的，她此刻浑身无力，根本动弹不得。没想到，她堂堂的第一杀手魅，竟然要葬身在这里。 不过此时此刻，她一点都不害怕。从她选择杀手这条路起，死亡对于她不过是迟早罢了。就像是之前的那次死亡，她也没有多少恐惧。 只是，在那一瞬间，她的眼中突然闪现出一个面孔，那张面孔此刻正朝着她大吼。她听不见他的声音，只能看见他怒气冲冲的脸庞。 龙啸天，是你吗？你在生什么气？是气我故意喝下那碗毒药，还是气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心意？还是…… 这一次，我又会穿越到哪里呢，会是在另一个陌生的国度，还是会回到以前作为杀手魅的生活，亦或者，我会变成一缕幽魂，在这世间飘荡？ “慕雅柔！”一阵大吼将慕雅柔从神游太空中叫了回来。 “龙啸天……”慕雅柔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焦急的脸庞，这么熟悉的一张脸，不是龙啸天是谁呢！ 龙啸天看着倒在怀中苍白无力的慕雅柔，心里顿时如同撕裂一般疼痛。 他见过活泼可爱的慕雅柔，见过冷静嗜血的慕雅柔，见过杀人不手软的慕雅柔，见过懵懂耍白痴的慕雅柔，可从来没有见过她脆弱的样子。 他一直担心慕雅柔回到左相府会受欺负，所以一直秘密派青龙看守着，直到刚才青龙来报，他才快马加鞭过来，但还是迟了一步。 他一进门，正好看见代云拿着簪花朝慕雅柔刺去，他几乎魂飞魄散，没有思考的一掌打向代云，愣是把代云打飞出去好几米，口吐鲜血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