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清晨插曲
第二天是星期天，早上六点小黎、小胖、小鹏就来喊小攸，幸好小攸出了戒指。听到他们在楼下声嘶力竭的叫声，她才想起四人约好一早去公园。 汗，工作之后每到星期天她不睡到十点不罢休，原来小时候俺也是很勤快的！ 爸爸早就起来了，准备出去买米粉回来做早餐，小攸知道这是他们的习惯，几十年不变。等一下mama也会醒来，开始做家务，等爸爸买回米粉做好汤粉，就会叫她和jiejie。她们姐妹俩吃完早餐，就结伴走路去学校。 有时候小黎他们会叫她，有时候住在工会隔壁文化宫的同班同学小慧也会过来等她。 爸爸见她今天早早起来，赞许的说：“这样就对了，小孩子就应该早睡早起。小黎她们在下面等你，去公园打打球再回来吃早餐。” “噢，好的。”小攸应了一声，一分钟就搞定好一切，急匆匆的下楼找那三个家伙了。 那三个家伙是在楼下叫她的，声音大的连聋子都听得到，她估计再不下去，整栋楼的住户就要给他们仍臭鸡蛋了。 小胖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两脚在地上画圈，一脚就把一颗小石子踢飞，嘴里还不耐烦的说：“怎么还没有下来，不会还在睡觉吧？早知道这家伙这么懒，就不理她，我们去玩了。” “女人就是麻烦。”小鹏颇为深沉的说，说完以后可能是觉得这句话很有深意，又补充了一句：“女人啊，你的名字就叫麻烦。”这是他从爸爸的口中学到的。爸爸和mama吵架输了之后，经常这样子感叹。 小黎大怒，一个暴栗狠狠的敲在了小鹏的头上。小鹏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惹怒了一只小母老虎。 “哈哈哈哈！”小胖大笑，心里面挺得意的，这小子整天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平日里经常说些自己听不懂的东西，显示自己很有文化，有时竟然还笑话我粗鲁，不就是语文能考100分嘛！其实我也不比他差多少嘛！ 想到这里他有点心虚，最，最多差一半，嗯，48分应该有一半了吧！48加48等于多少呢？8加8等于6，应该是106，不对，好像是86，那不是还不到100，也就是说两个他都比不上小鹏。计算到这里，他马上xiele气，笑也笑不出了。 小黎看到小胖突然变得怏怏的样子，以为他还在为等小攸而心烦。于是安慰小胖道：“放心吧，小攸应该就快下来了。” 小鹏插嘴道：“你说小攸怎么就不应我们一声，我们刚刚都叫了几分钟，喊了几十声，四楼的人都应该听得清清楚楚吧！” 小攸三步两步跑到楼下，筑基之后身体大好，竟然也不见气喘，耳聪目明的她就听到小鹏的这句抱怨。 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你丫的都知道喊了几十声，我要是还敢应一声，不是全楼的人都知道我睡过头了。我不出声，说不定其他人会以为是你们抽了，一大早就三重唱。我说你们怎么就这么懒呢？爬上三楼很累吗？干什么不去我家门口叫！懒！真懒！ 小攸显然已经忘记了谁才是真正的懒人，这场扰民事件她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小攸，你来了。”小黎看到小攸出现，高兴的说：“我们快走吧！” “快走，快走，迟了那些石台就被人占完了。”小胖也把那抹伤春悲秋的情绪抛得干干脆脆，男子汉大丈夫，岂会被区区一个分数打倒。边说边往前跑，没忘记拿走脚边的羽毛球拍。 一行四人来到工会大门，铁门是虚掩着的，小攸知道住在小鹏家楼下的金婆，每天早上五点就出去跑步，跑到六点回来。因为太早，所以看门的娄伯开了门之后又去睡回笼觉。 金婆有癌症，当然小攸不知道是什么癌，她并不是太关心她，因为记忆中金婆对她挺刻薄的。她只记得因为坚持跑步，所以金婆十年没犯病，大概在小攸读高中的时候，有一天，金婆打麻将赢了钱，一高兴，就脑溢血去了。 果然出了大门口，就见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迎面跑来。正是金婆，身着一件灰色的大号衬衫，一条中裤。 看到他们几个，金婆咧着一张满口黄牙的大嘴冲他们笑了笑，“小黎，小鹏，这么早就出来运动哦，真乖！”竟然自动忽略了小胖、小攸。 小黎、小鹏连忙说：“金婆好。” 小攸叹了口气，没错，俺被人忽视了。 小胖却不知趣的说：“金婆，还有我呐！我也很乖！” 金婆朝他翻了翻白眼，当然眼白部分已是浑浊的黄，小攸有点讨厌自己的好视力了。 “哼，两个二世祖。”金婆哼哼，看也没看小攸继续向前跑了。 小攸囧……原来不是忽视，是被鄙视…… 小攸泪奔，天地良心，她好像没有得罪过她吧！而且她是很有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对人是很有爱的啊！ 有事为证： 她记得有天大早去买早餐，看到一个乞丐，说自己两天没吃饭，她马上把手里的早餐钱给了那个乞丐，自己饿肚子。 她还记得一楼白奶奶经常被媳妇苛刻，吃不饱饭，自己孤单一人住在杂物间。她就经常嘘寒问暖，陪她聊天，比亲孙女还亲。 …… 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孩子竟然被人鄙视了！ 不就是人笨了点，成绩差了点，脾气大了点…… 停住，再说就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优点了。 小攸汗了个。 可是这样就是“二世祖”了吗？哎！难怪会自卑了。要是多几个这样鄙视她的人，不自卑才怪。不知小胖怎么想的？应该不会对他幼小的心灵有什么影响吧！ “喂，发什么呆？快走啦！”小胖在她耳边叫。 小攸回过神来，看看小胖问：“小胖，你没事吧？” 小胖奇怪的看着她说：“什么事？” “就是刚刚金婆说你是‘二世祖’。”小黎插嘴，显然也担心小胖会有什么情绪问题。 “‘二世祖’是什么？”小胖抓抓头，苦恼的问。然后接着又说：“她是在说我吗？” 小鹏嘘了口气说：“我就知道我们白担心了。”又看看小攸，皱着眉头问：“小攸，你没事吧？那个金婆就是那样的人。看到你爸爸是工会主席，小胖他爸爸是副主席，她老伴一直捞不到，心里嫉妒你们。所以对你们不好。” 小攸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小鹏竟然连这个也看得出来，还真是天才，怪不得后来高考考了全县第一。 小黎也随声附和：“小攸，别看金婆表面上对我们挺好的，背地里也说我家的不是。那天我就听到她对刘伯伯说我奶奶不修边幅，丢人现眼。”说到最后，小黎也有点气愤。 小黎的爷爷奶奶是工会的老职员，已经退休，小黎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父母在外地打工，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所以，她跟爷爷奶奶更亲。 “没事。”小攸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真的没事。一个三十岁的人会对这么点事生气吗？ 小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小攸以前…… 小攸也看到了小鹏的眼神，想起他以后戴着眼镜，隐藏在眼镜后微眯的双目，好像随时随地都在算计人的样子。小攸感叹：已经有雏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