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请罪
走在路上，锦绣不停地打量着明湘的脸色。 姑娘雷厉风行地就将几个丫头处置了，事后才给老太太还有太太说，只怕…… “怎么了？”明湘笑着看了不安的锦绣一眼，“可是我上有什么不妥？” 锦绣都快要哭出来，“我的好姑娘，您怎么还能够笑得出来呀？那桃红可是太太赐下来的，您不管不顾就将人给发落了，这太太要是问起来……还有那两个丫头，大家都知道她们是三房的人。您这……” 明湘听了，敛了脸上的笑容，“怎么？觉得我不应该这样做？” 锦绣呐呐地张了张嘴。那几个丫头闹得也确实过分了些，姑娘为主子，这样做也是应该的。只是，太太和三房太太那边又会怎么想？那些丫头都是她们赐下的，姑娘不由分说就打杀了那些丫头。太太们可是长辈，若是因此发落起姑娘来，也让人无法反驳。 “锦绣，你记住，我是顾府嫡长女，不是街边的阿猫阿狗。那桃红虽然说是太太赐下来的，但她留下了太多的把柄。处置了她，太太就算是想发作我，也找不到理由。毕竟我才是占理的一方。” 明湘冷笑一声，“若是太太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后面可还有老太太呢。老太太若是说不追究，这顾府谁还敢说一个不字？” 老太太最重面子，怎么样都不会许奴才爬到正经主子头上来。太太和三房太太不追究还好，若是心中有一点儿不甘，老太太便不会轻易饶了她们去。 这种事若是传了出去，打的可是她们顾府的脸。这府中可还是有这么多没有出嫁，甚至连亲事都没有定下的姑娘们。老太太自然会格外注意这些。 况且。老太太现在也不会动她。就算是她把自己的院子整个儿翻起来，为了留着她讨好戚萧文，老太太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这一点，明湘却不会和锦绣说。 锦绣听着，再没有说话。 还没有到老太太的院子，远远的。兰芷便迎了过来。 “五姑娘来了？快请进。”兰芷一边说着。一边就将明湘往屋子里引，“老太太可是念叨好半天了。” 明湘闻言，眼神就闪了闪。听兰芷这话。老太太是早就已经等着她了？ 才踏进大门，一股茶香扑面而来。 见来人是明湘，老太太就放下手中的茶盏，对着她招手。“五丫头来了，来。过来坐。” 二太太齐氏和三太太李氏，都坐在屋子中。见到明湘，纷纷露出一个微笑来。 明湘便低了头，朝着老太太走过去。却并没有依言坐在老太太边，反而朝着老太太一揖到底，“明湘不敢。明湘有罪，请老太太责罚。” “五丫头。你？”老太太站起来，连忙伸手去拉明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般多礼？” 明湘又朝着齐氏和李氏分别一拜。 “母亲，婶娘，明湘今儿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齐氏沉吟半晌。李氏却连忙站起来，半侧了子，避过了明湘的礼，嗔怪道，“你这丫头，好端端的，吓人做什么？” “明湘今儿在院子中惩罚了几个丫头，后来才发现是母亲和婶娘送过去的……”明湘说着，脸上就露出小心翼翼的神来，“还请母亲和婶娘责罚。” 老太太愣了愣。 齐氏就笑了笑，“不过一个丫头而已，责罚了便责罚了罢，只是，五丫头，你能告诉母亲，为何要责罚那个丫头吗？” 这便是非要问一个理由了。 明湘心中冷笑。还就怕你不问了。 “那个丫头手脚不干净，想要将母亲赠送明湘的玉如意顺走，被人发现之后和婶娘送的丫头闹了起来。明湘多问了两句，那丫头就指着明湘的鼻子开始破口大骂。”明湘说着，脸上就露出委屈的神色来，“她还仗着母亲的名义，咒明湘会被天打雷劈。” 齐氏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明湘却还没有说完，“不仅如此，婶娘送过来的丫头还说了，那个叫桃红的丫头已经不是第一次犯了。屋子里的不少东西都被她给拿了去。” 李氏看向齐氏的眼神就有些不对。 齐氏听了这些，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勉强笑着，“既然这样，你早该将她打杀了，何必非要留到现在？” “哎呀，二嫂，五丫头这不是怕你心里不舒服吗？”李氏笑了笑，眼里闪过嘲讽，“那个叫桃红的丫头再如何，也都是你送过去的，明湘怎么也要顾忌你这个母亲的面子不是？” 齐氏心中暗自咬牙。桃红那个蠢东西，临死还要给她找麻烦！ “处置了就处置了吧，那样的东西，早该打发出去了。”齐氏说着，脸上就露出些歉意来，“让你受委屈了。” 明湘就摇了摇头，“明湘不委屈。明湘心中只是愧疚，没有将母亲送过来的丫头教导好，致使她犯下这样的错处来。” 齐氏的脸色一僵，只觉得心肝都疼了起来，“没有关系的。” “你这个丫头，就是心思重。”李氏拉了明湘的手，笑道，“那种东西，你早打发，你母亲也不会说你的。对吧，二嫂？” 齐氏白了李氏一眼，努力在脸上挤出一朵笑容来，“那婶娘送过去的丫头又怎么了？” 李氏心中一惊，暗道不好。连忙摆手，“罢了罢了，不过两个丫头而已。不喜欢的话，打杀便打杀了吧。婶娘哪里会在意那些。五丫头不用顾忌。” 被李氏抢白了那么久，齐氏哪里肯放过她，脸上的笑意就深了些，“弟妹，话可不能这么说，好歹让五丫头将理由说出来呀。不然，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顾府教女无方。把人命不当命，随意地打杀呢。” 明湘只当没有听懂齐氏的弦外之音，她侧头看了李氏一眼，“婶娘，那两个丫头对着我大吼大叫的，手脚也有些不干净，我院子中已经丢了不少东西了……” 李氏越听越心惊，哪里还敢让明湘继续说下去？她用力捏了捏明湘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嘴里笑道，“也是我的错儿。原先看着倒是两个不错的丫头，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罢了罢了，打杀了就打杀了吧，只要五丫头不怪罪婶娘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