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打针
点了四道菜,成钧诺就说什么也不让桑梓再点了:“这我们都吃不了,我不认为浪费食物是什么好事。” “其实我也一样,只是要请成总吃饭,总得装装样子。”桑梓顺势放下菜谱,笑着说。 “呵呵,俞太太很幽默,跟你在一起人的心情很容易变得愉快。” “哦,这怎么让我觉得我像公园门口的哈哈镜?” “哈哈哈,这比哈哈镜有趣。”成钧诺又笑了,不过,这笑声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秒钟之后,一个脑袋探进来:“小叔,果然是你。咦?你怎么在这?” 桑梓面对成景艾一脸的质疑,有些无语:世界要不要别这么小? “景艾,来吃饭?进来啊,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干什么?”面对成景艾,成钧诺倒端起了点长者的架子,不过眉眼中,都是对这个小辈的喜爱。 “小叔,你怎么跟她在一起,她不是?” “是城北俞总的太太,我跟她在一起,你打算向俞总举报?” “我哪有那么闲,不过,说真的,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我很好奇哎!” “昨晚成总帮了我个大忙,我来表示感谢,请成总吃饭。” “我说这女人怎么这么擅长找不认识的男人帮忙?莫不是你也劫了我小叔的车?” “呃,差不多。”桑梓老实地回答。 “是我主动献殷勤。”成钧诺笑。 “算了,你们怎么像一个战壕里的?我那边有朋友,我走了。”说完,成景艾就站起来,顺手从服务生刚端进来的盘里抓了一只干焗蟹塔,嚼了两口,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桑梓说:“你是不也应该请我吃一顿?” “那天你在医院里我不是请了?” “那外卖怎么能算?” “外卖跟在店里吃价钱是一样的。” “算了,小气的女人。”成景艾挥挥手,颇无奈的样子,“小叔,你替我多点几道菜,这么小气的女人,出次血不容易。”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成钧诺和桑梓都笑起来。 “景艾被宠坏了,成家这一代就这么一个男孩,大家都宠着。” “哦,你们也重男轻女?” “我没有,但长辈是有的。在我们这样的家庭,你知道,男孩和女孩差距比较大。” “也是。任何家庭都一样,”桑梓想起她私藏她大学录取通知书的父母,“在中国,这就是基本国情。” “听俞太太的话,好像对此颇有微辞。” “是有一点。不过还好,父母让我衣食无忧地长大,我知足。” “俞太太好像是很容易满足的人,这不像现在一般的女孩。” “因为我已经不是女孩了,懂得安身立命。”桑梓笑着举起杯子,“来吧成总,民以食为天,我们别光聊了。我敬你,感谢你昨晚慷慨相助。” “你好像谢得太多了。”成钧诺笑道,“而且拿饮料敬人是不很没诚意?” “对不起,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不能喝酒。”桑梓笑,“而且我本来也没什么酒量。” “开玩笑的,来吧,干杯,认识你很愉快。” “我也是。”桑梓礼貌地把一杯饮料喝光,放下杯子拿起筷子,“我们要把这些菜都吃光,这样才符合不浪费食物的宗旨。” “哦,那我要努力了。”成钧诺笑着拿起筷子。 吃饭时两人的话不多,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封闭的空间里吃饭,桑梓还是第一次,多少有些不自在。大概房间里空调开得有些大,她头晕晕的,也没什么胃口,但想想这一桌要花去好几百块,还是努力地吃着。 吃完饭,桑梓坚持买单,成钧诺并没太与她争。走出来一吹冷风,桑梓不禁打了个冷战,才想起成钧诺的西装还在自己那里,不禁懊恼自己粗心。 跟成钧诺一说,成钧诺笑道:“俞太太不说我都忘了,先放您那吧,什么时候有时间再说,我最不缺的就是西装。” “那我改天送到前台吧,我会打电话通知您。” “也好。”成钧诺并没点破桑梓有意躲他的事,开了车门请桑梓上车。 “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了,您工作忙,不耽误您时间了。” “我还没有把女士一个人扔在街上的先例,上车吧。” 桑梓无奈,只好爬上车,坐在成钧诺旁边。 车子开得很平稳,两人一路都无话。也不知是吃得太饱还是发烧严重,桑梓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她努力地撑着,可不知不觉,还是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眼前是成钧诺关切的脸,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连忙伸手去摸嘴角:“对不起我睡着了。”还好,没有口水。 “俞太太,您在发烧。”成钧诺脸上表情严肃。 “哦,是有一点,我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既然来了,去看看吧。”成钧诺偏头向车窗外示意。 桑梓一头雾水,扭头看向窗外,才发现车停在一家社区诊所门口,医院不大,但看起来卫生条件很好。 “不用那么麻烦,我去药店买点药就好。” “俞太太,女人要先会对自己好,别人才会对你好。” 成钧诺的脸上竟有些生气,那怒气让桑梓心头一颤,忙偏过脸去:“那好吧,我自己进去就行,耽搁您太久了,您先回去吧。” 成钧诺没说话,回应她的是车门被甩上的声音。 桑梓无奈,头晕晕的,她也不想多说话。进了诊所,有两位大夫正在坐诊,其中一位年长的迎上来,看着桑梓:“是发烧吗?” 桑梓点点头,心想:她怎么知道?难道碰上了神医? “嘴唇都烧得通红了,怎么不早点吃药?” “呃,我没觉得怎么样,以为挺一挺能过去。” “量个体温吧。”医生说着把体温计递过来,桑梓夹好乖乖地坐下。对医生的惧怕,重生前重生后她都是一样的。 时间到,医生把体温计拿出来一看,眉头皱得更深:“39度3,成人烧到这温度,够高的,烧出肺炎怎么办?你怎么这么粗心,身体不是自己的?” “我……很少发烧,判断不出来。”桑梓很老实。 “当老公的也是,她自己不知道,你也没发现?” “他不……” “是,怪我太粗心了。”桑梓和成钧诺同时说话,桑梓弱弱的声音被盖住。 “输液吧,青霉素过敏吗?” “我可不可以不打针,吃药行吗?” “这么大人了,还怕打针?” “不是,是时间太长了。” “就输液吧,医生,麻烦您用些效果好的药。” “床上等着。” 这医生一看就是从正规医院退休下来的,态度一点也不像一般的诊所医生那么和蔼。桑梓无奈地耸耸肩,去床上坐下来,把枕头竖在床头正要靠上去,成钧诺伸手拦住她:“还是躺下吧。得输一两个小时,你也睡会儿。” 说着,边拿过枕头帮她放平,并没伸手来扶她,但桑梓已觉得太过暧昧。明明才第二次见面,哦,以前是见过几次,但那不能算,怎么会发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