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又生变故
这天，俞恪凡回来，带了个不好的消息，棋子这次抽血检测巨型细胞抗体呈阳性，不适合给小果冻捐骨髓。因为小果冻目前免疫力过低，医生担心会造成感染，再加上术后排异反应，恐怕对小果冻的身体更不利。 而中华骨髓库俞恪凡是早就查过的，没有适合小果冻的骨髓，这让桑梓的心也揪起来，这情况，似乎比上次还糟。上次起码很顺利找到了骨髓，只是没钱；而这次，拿多少钱能买来合适的骨髓呢？ 俞恪凡显得很焦虑，晚饭也没吃就坐到电脑前查资料，桑梓没扰他，也到另一个房间里查起来。 网上关于巨型细胞抗体高的问题还不少，多数是问可不可以怀孕的，一般答案都说应该尽量调理好再受孕，但也有些说对胎儿没有什么影响的。桑梓把那些答案一一看了个遍，心里渐渐有数：如果实在找不着合适的骨髓，要救小果冻，也还是有希望的。一是棋子经过药物调节，巨型细胞抗体降下来；二是冒险受孕，有医生指导，应该可以保证婴儿健康，那样小果冻也就有了大部分希望。 这段时间小果冻的情况很不好，不能拖得太久，所以，不论哪种选择，都要尽早。这就是俞恪凡焦虑的原因吧，明明有办法救小果冻，他不能不救；可这救的办法，又让他难以抉择。 不想影响他的判断，她洗了澡就先睡了。 中间被惊醒，是俞恪凡上了床，手臂从后面圈着她，埋首在她颈间。悠悠地叹了口气。她佯装睡得很熟，没有动，可心里已经因为这声叹息下下翻滚起来。 第二天，她趁棋子不在的时候去了医院，小果冻正在做化疗，吐得稀里哗啦，见她进去，本来就汪着泪的眼睛越发湿了：“姑姑。我难受。” “小果冻乖，很快就会好的，我们小果冻最坚强了。”桑梓的眼睛也酸酸的，几步走进去，拥住小果冻，帮她拍着背。 小果冻又吐了一气，才躺回床上，小手拉着她：“姑姑。你不要小果冻了？” “怎么会，姑姑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时间陪你，怪姑姑了？” “没有。俞叔叔说，等我这次出院，姑姑就会接我回去了。说我们还住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样。” “哦，俞叔叔还说什么？”桑梓没想到俞恪凡会这样安慰小果冻，脸上的笑更暖了一点。 “叔叔还说，将来你们会给我生个小弟弟或者小meimei，还说我要把身体养得壮壮的，带弟弟meimei玩。” 跟一个生病的孩子都讲了些什么有的没的？桑梓无奈地笑，决定另起话题：“俞叔叔和棋子阿姨对你姨吗？” “好。棋子阿姨很疼我，这几天我看见她哭了好几回。姑姑。你说我会不会死？” “不会。怎么会？小果冻那么坚强，一定会活得很久很久的，姑姑还等着老了，吃你给姑姑煮的菜呢！” 这是小果冻跟她在一起时。很喜欢说的一句话。只要她弄了什么小果冻爱吃的菜，小家伙就会边吃边说：“姑姑，这个真好吃。等我长大了你教我好不好，也做给你吃。” 那时，桑梓是坚信会有这么一天的。可是，小果冻被棋子要了回去，现在病又复发，有没有那一天，真的只有老天知道了。 看着小果冻腊黄的小脸，她一时间心头悲伤，一颗泪没控制住，骨碌碌就落下来。 小家伙伸手帮她抹泪，刚抹一下，脸上忽然一个灿烂的笑，桑梓正奇怪那笑从何而来，小家伙就扬了声音叫：“成叔叔好！” 是成钧诺。桑梓没想到再次遇到他，是这样的场景，回头尴尬地笑：“成总，你也来看小果冻？” “嗯，一直抽不出时间。小果冻，想叔叔了吗？” “嗯，想了！”小果冻是真欢迎成钧诺，目光还悄悄地往他手上溜。 “这个送给你，喜欢吗？” “喜欢，谢谢叔叔！”小果冻接过那个水晶海豚，摆弄着，看着海豚的身体发出晶蓝的光，还唱起了海豚音，小脸上的笑更大了。 “我问过医生，这些东西是你应该多吃的，看看想吃什么？”成钧诺把另一个大大的袋子打开，里面是琳琅满目的食品，小果冻一一看着，最后捡了一个递给桑梓：“姑姑，这是你爱吃的。” 桑梓没想到她会拿给自己，感动地接过来，又放到袋子里：“姑姑不吃，小果冻才要多吃，吃多了有力气，好早点好起来。” “我知道，我有很努力地吃饭。姑姑，这个你吃，你也要有力气，俞叔叔说这样才能生出小弟弟。” 呃，俞恪凡净灌输了些什么？桑梓看着手里那袋开心果，尴尬得想把自己塞进的果壳缝里，她偷眼瞟成钧诺，他脸上似有些笑意。笑吧，她知道这个很可笑。 两人陪小果冻玩了一会儿，小家伙累了，就睡着了。跟护工打了招呼，他们就走了出来。 到楼下，俞恪凡说：“去哪，我送你吧。” “不用，我打车就行。” “腿不方便，就别争了，上车吧。” “那麻烦了。”桑梓也没再推脱，上了车，俞恪凡发动车子，驶上公路后，两人自然又聊起小果冻的事。 听说棋子暂时不能给小果冻捐骨髓，成钧诺微微意外，侧头看眼桑梓：“她上次给小果冻捐骨髓时，指标都正常吗？” “正常，当时杜医生说骨髓的情况非常理想。” “哦，那她的巨型细胞抗体增多应该是暂时性的，调养一段应该就可以了。” “嗯，我也这样想。” “俞恪凡——他对你还好吗？” “还好。”成钧诺主动提起俞恪凡，桑梓觉得还是有点不自在，她和俞恪凡和好的时候。正是成钧诺对她态度最强硬的时候，虽然他急流勇退，但她心里总有些歉意。那天在悬崖上，是他舍命救了她，要不，她只能带着遗憾去天堂了。 “好就好。我很羡慕他，他很幸运。” 没想到他直接说出来，桑梓偏头看他。脸上浮起愧疚：“成总，对不起。” “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也不对不起任何人，包括小果冻。桑梓，是时候了，做回你自己，别为别人想太多，俞恪凡值得你争取。” “这话什么意思？”桑梓意外地看着成钧诺。他知道什么？ “我是说，棋子作为母亲，有义务救小果冻，而不是把小果冻当筹码。” “这个，你怎么知道？” “猜测吧。一个当年能狠心扔下孩子的母亲，今天也可能做出常人所不理解的事。这个。俞恪凡应该比我看得透。” “你是说棋子的巨型细胞抗体检测可能有假？她买通医生做了手脚？” “我只是猜。而且一般来说，巨型细胞抗体呈阳性，只要数值不是过高，问题不大，应该不至于不能手术。” “我懂了，成总，你——为什么要帮我？” “没有为什么，其实从心底里，我是希望俞恪凡跟棋子重修旧好的。那样我才有机会。” “谢谢你。成总，你的确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可惜，我并不喜欢这个评价。”成钧诺一个苦笑，扭头开车。桑梓也不敢再看他的脸，目光往下落，正看到他落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救她那天划伤过，现在还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唉，谁是谁身上的疤痕，谁又是谁心上的痛，怎是理得清的？ 晚上俞恪凡回来，她几次想提起成钧诺猜测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成钧诺说的是对的，：“这个，俞恪凡应该比我看得透。”大概他早就看透了，只是不想挑破，那她再多嘴有何意义？ 没想到，老爷子会来找她。 再次见面，感觉跟以往已经完全不同。上次在医院里老爷子让她不要办全日制学校，她没有顺着老爷子的意思，而且最近又积极地跟罗先生接触，老爷子一定是不乐意的。不过，他今天找她，应该不是为了学校的事，那还有什么，她已经猜到了几分。 老爷子依旧喜欢开门见山：“昨天，我见到了棋子，她就是彩儿，恪凡曾经的恋人，这个你早就知道了吧？” “嗯，我知道。” “当年她和恪凡，我是不看好的，可恪凡就是认准了，我也就没阻止，谁知后来发生那样的事，我以为她死了，没想到还活着，而且还给恪凡生了孩子。” 老爷子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抬眼看桑梓：“你这几年照顾小果冻，我应该替俞家谢谢你。她并不是你哥的女儿，而是恪凡的，你也知道吧？” “嗯，我知道。” “恪凡当年和你结婚，就是因为你哥带走了彩儿，他赌了一口气。这两年你过得辛苦，我也有责任，恪凡当时糊涂冲动，我没能拦住他。现在彩儿回来了，按说以他的性子，应该还是记挂着彩儿的，他从小就是一根筋，喜欢一个玩具，就算旧了破了，拿多好的新玩具给他，他都不换。 本来呢，看着你们俩关系好转，我很高兴，你们几个人之间的纠葛，我也不想插手。可现在小果冻发病，我不能不说话了，孩子还是需要亲生父母，而且，彩儿现在的身体又不适合给她捐骨髓，虽说在努力调理，但万一调理不好，到时怕来不及。所以，我主张他们俩抓紧生一个，我问过了，彩儿目前的指标，生孩子是没问题的，而且她也答应了，现在就差你了。” “不，爷爷，不应该是差我，而是恪凡。只要他同意，我无话可说。” “你认为恪凡的心现在在你身上，不会同意跟彩儿生孩子？” “我没有这样认为，我只是觉得，不管他的选择是什么，都应该由他来告诉我。” “他不告诉你，是怕伤了你，但不代表他选择的是你。他和彩儿当年到什么程度，你应该也看到了，你认为他能那么容易忘掉彩儿？他不过是死鸭子嘴硬，觉得当年是彩儿背叛了她，不想原谅她。彩儿说，恪凡跟她说了，要让她也尝尝被背叛的痛苦，这话彩儿没跟你说吧，这丫头这些年也成熟了。就连小果冻是俞家的孙女，她也是昨天才告诉我，说是小果冻到底怎么救，不能光他们拿主意，我这个当爷爷的有权参与。所以帘幽，放手吧，恪凡狠不了心，我替他说。” “好吧，我会考虑。爷爷，希望您是对的。” “俞家亏欠你，会给你补偿。你不是想办学吗？我可以拨给你几百万，也算你这几年抚养小果冻的回报。” “不用，我不需要。那我先走了，爷爷。” 桑梓站起来，转身就走，老爷子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儿子孙子，这感情的事怎么总要他来帮忙处理？但愿这一次，他做的是对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