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当年的事
棋子歪头去寻找那鸟,说:“俞恪凡,你还记不记得那棵老榆树上的鸟窝?” “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俞恪凡不想说这个,棋子却笑了,“你这样说,就是记得了。那时候你是那么羡慕那窝里的小鸟,每大鸟飞出去给它们找食吃,它们就在窝里张着嘴巴等,饿了,就起劲地叫。” “行了,别说了。” “后来那鸟窝被淘气的孩子给掏了,你还跟他们打了一架,说大鸟找不到小鸟,会很伤心。现在你要我和小果冻分开,你想没想过,我会多伤心?” “我并没说不让你见她,只是不想让你告诉小果冻你是她的mama。孩子还小,又刚做完手术,现在不是告诉她的时候。”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你和纪帘幽组成了家庭,小果冻管你叫爸爸管她叫mama,有没有我这个亲妈都无所谓的时候?” “棋子,是你自己不珍惜。帘幽把小果冻送回你身边,你却把她当成了工具,想利用她来挽回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连小果冻需要骨髓,你都不想及时给她,买通了医生在血液检验结果上做手脚,你觉得你是个合格的mama吗?” “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棋子声音提起来,但迅速又压下去,她毕竟是公众人物,担心被别人撞到,“我本来可以留在国外,或者在北京找一个空间更大的电视台,我为什么要来宁城?我以为我都没忘了你你更不会忘了我,我一心等着回来做你的太太,和小果冻一起回到俞家。可你呢?一个纪帘幽,就让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你不该是这么薄情的男人,恪凡,你醒醒吧,我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又有了小果冻,还有爷爷和欣欣他们的认可,我们就应该在一起,别再迷恋那些不该迷恋的东西了。” “什么是不该迷恋的?棋子。在你回来之前,我心里一直装着彩儿,那时候对帘幽的确不太公平。而你回来后,我也乱过,真正动过回到你身边的想法,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太急于达到你的目的,以至让我很快认清。你不是从前的彩儿,我们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当然不是从前的彩儿。你看我这张脸,看起来这么光洁这么漂亮,你知道它下面藏了多少刀疤?那种滋味简直不是人受的,要不是想着有一天要回到你身边,我根本挺不过来。我怕自己的脸吓到你。结果是我的行动吓着了你?我错在哪?我只不过不想你向着纪帘幽越滑越远,想早一点把你拉回来。那么多年不见,你的心已不在原位,我恐慌我害怕,我想要防范难道错了吗?” “棋子,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你找人跟踪帘幽,还私藏了帘幽的不雅照,等到她腹背受敌的时候再给她致命一击,这是防范吗?你到爷爷面前去搬弄她的事。一面告诉保姆不让帘幽见小果冻。一面又在小果冻面前说她姑姑不要她了,利用一位老人和一个四岁大的孩子,这叫防范吗?你能为我这样花心思,或者我应该感动。可是我只觉得疲累。棋子,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你执念的也许不是我们的爱情,而是你的失败。过去是我太自我,不懂得怎么真正去爱一个人,现在我懂了,所以我想好好地守护一次。我不想成为你的敌人,但如果你伤害帘幽,我一定不会留情。” “这是威胁吗?哈哈哈,恪凡,你为了她来威胁我?” “是警告,只要你不做,它就算不上威胁。” “警告!要不是她做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能抓得着机会打压她吗?要不是你和成钧诺护着,她早就臭名远扬了。恪凡,她一边巴着你,一边又和成钧诺暧昧不清,现在又加上个苏比,这样的女人哪里好?你们还都当个宝,我真是不明白!” “那是因为你一直在挖掘她的缺点,如果不够,你还要再制造一些。棋子,我不需要你明白她好在哪,我知道就好。你只要记得,她不是你的敌人,你,也不该成为我的敌人!” “好好,恪凡,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要成敌人了吗?真好。那我就等着,等着看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小果冻我是不会放弃的,让她管那个女人叫妈,休想!” 棋子说完就站起来,大步走到停车场,开车就走了。俞恪凡坐在那儿,抚抚额角,真是有些头痛。老爷子昨晚还问小果冻出院回俞家的事,还张罗着要给他和棋子补办个婚礼,他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可关系到小果冻,爷爷又上了倔劲,非让他给小果冻一个健全的家。 这些他倒不怕,他怕的是他们再私下里找帘幽,说上几句难听的,那个本来就在逃的小女人,他要追回来,不是更费劲了? 于是,中午,桑梓接到了小果冻的电话,说想姑姑了,想让她去看看她。 对小果冻,桑梓心里一直有点愧疚,她是很少去看她,怕撞上棋子,又怕撞上俞恪凡,有两次硬着头皮去了,还被保姆挡回来,说小果冻正睡觉。想着小果冻在亲生父母身边,自然会被呵护得很好,她也就不再惦记了。现在接到小家伙的电话,听着那面软软的委屈的声音,她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孩子是无辜的,大人的世界如何变迁,都不应该让孩子受到太大牵连。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可去又明明是中了俞恪凡的套,犹豫一会儿,她还是应承下来,一转身,给林峰打了个电话。林峰这两天刚回来,联系过她一次,约上林峰一起去看小果冻,他应该很乐意。 当俞恪凡看到跟桑梓一起出现的林峰,脸色一下变得不好看,不过真的只是一下,很快他就恢复了微笑,礼貌地和林峰握手,真诚地说:“林峰,谢谢你这几年对小果冻的照顾。” “不用,我是受帘幽托付,又有跟他哥哥的感情在,所以这谢字,不应该由俞总来说。”这话够硬气,桑梓私下里给林峰竖了下大拇指,俞恪凡脸上却是没听出那话外音似的,笑道,“谢还是要谢的,你毕竟替我做了许多我该做的事,晚上有安排吗?我和帘幽请你吃顿饭。” 一句话,不着痕迹地把桑梓拉到他一国里,林峰哪会听不出来?委婉谢绝:“谢谢俞总,晚上有朋友找我叙旧,就不劳俞总破费了。”桑梓又悄悄对林峰竖竖大拇指,这林峰,不知在外地做些什么,这次回来,整个人变化更大,身上隐隐地透出些冷漠和霸气,两人关系不算熟,她也不好打听,但有人这样卷俞恪凡,她听着是实打实地高兴。 然后,俞恪凡就更被晾到了一边,林峰给小果冻带了礼物,教她摆弄,小果冻兴奋地拉了桑梓一起看,俞恪凡伸长脖子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成了多余的,这一天连公司的门都没进,秘书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干脆,他跟两人打声招呼,自己开车先走了。 林峰跟小果冻聊天,小果冻时不时地就提一提棋子,林峰倒也不惊讶,小果冻是俞恪凡和棋子女儿的事,他已经从报纸上看到了,也打电话问过桑梓,不过,见小果冻这么快就把棋子放在了第一位,也为桑梓感到有点不值,她带着小果冻那两年,有多难,只有他知道。 出来的时候,见桑梓情绪不高,他问:“是不是很舍不得小果冻?” “也没有,小果冻是他们的女儿,当然回到他们身边更好。林峰,当时我哥怎么嘱咐你的,没说小果冻不是他的孩子?” 林峰侧头看她,神色诧异,好像很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问。桑梓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但也没遮掩,仍然看着林峰等着他的答案。 “没有,我没有收到他的嘱托,”林峰收回目光,看着地上的影子“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我去认了人,是你哥,他手上戴的还是我们俩一起去买的那块手表,旁边那个女孩儿我以为是彩儿。大巴着火,人都烧得不成样子,是我认错了,没想到彩儿还活着。” “是啊,我哥死得好像是挺不值的。” “嗯,他的心一直就在彩儿身上,可彩儿眼里只有俞恪凡。帘幽,你现在决心跟俞恪凡分开了?” “嗯,彩儿回来了,我们俩更不可能在一起。林峰,当时我要嫁给俞恪凡,你心里其实很不赞成吧?”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林峰愣了一下,连脚步都停了,慢慢转过身来看她,一会儿,嘴角浮起个苦笑:“那时候你不听劝,认准了你哥的事不是意外,非要报复俞恪凡。其实,你心里是喜欢俞恪凡,虽然你不说,但我和你哥都早知道。” “呃,也就是报复什么的都是借口了,呵呵。”桑梓想起纪帘幽的日记,俞恪凡大概是没有看完,如果能都看完,他应该看得到,纪帘幽对他的爱,就像掩在雪地下的雪莲花,比任何其它的花朵都要执着坚毅,却又悄无人知地绽放,以至有时连自己都骗了。 若是没有那些日记,那晚她和俞恪凡的争吵可能也不会升级,也许……她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多也许。误会之所以能成为误会,就是因为看到听到它的人相信它是对的,不然,这世界就是一片云朗风清,又会少了多少不该有的悲欢离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