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小可怜刘凌霜
张婆子一脸谄媚地走了进来，“大奶奶！大奶奶，奴婢有事情要禀报！” “什么事也值得你这么着急火燎的。”刘大奶奶只瞟张婆子一眼就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上的镯子，这镯子可是秦老爷送的上好的翡翠镯子，下次一定要让他给自己买那支金步摇！ “大奶奶，您还记得前些日子您让奴婢去当那些首饰的事儿吧。” 刘大奶奶仍然是眼皮都不抬地问，“那又怎么了？” 张婆子神神秘秘地凑到刘大奶奶跟前儿献宝似地说，“大奶奶，前些日子您不是让奴婢去卖掉那些首饰吗？奴婢当时影影焯焯地看到一个人，不过当时也没有注意，可是刚刚奴婢突然想起那个人是谁了！” 刘大奶奶不屑地说，“你能看到谁？莫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哈哈！”刘大奶奶这话完全就是取笑，谁不知道这张婆子是无儿无女。 那张婆子听了心里有些怨恨，但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一点儿不自，仍然是一副谄媚到极致的样子，让一旁的凤儿暗地里不屑地撇撇嘴，真是个没脸的！ “嘿嘿，大奶奶说笑了，奴婢这辈子是没那个福气了！不过您一定想不到奴婢见到的是谁！” 刘大奶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行了，别卖关子了，有话你就直说！我累了，要去躺躺！” 张婆子见状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说，“奴婢看那个人分明就是爷的姑姑，咱们家的姑奶奶！” “什么！？你说是谁？！”这下刘大奶奶终于是惊了！紧紧盯着张婆子问，“她不是早几十年前就死了吗！你确定你没认错？！” 张婆子举着手做发誓状向刘大奶奶保证，“奴婢保证没看错，虽只是一眼，但是绝对错不了！”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当初有人亲眼看见她跳河了吗？这人怎么会没死？”刘大奶奶在那嘀嘀咕咕的像是在对着张婆子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两条弯眉紧紧地拧在一起。 “奴婢也是奇怪，不过想来当年老爷和夫人那么疼小姐，说不定这中间就动了什么手脚呢！”这老爷、夫人、小姐说的自是刘婆婆和她的父母。 刘大奶奶现在也只能听张婆子的想法，因为那时候自己还没嫁进刘家，应该说还没出生呢，自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而且当时刘尚书下了禁令，刘家上下对这事儿是绝口不提的，自己也是后来无意中知道的，不过也只是当成个笑话来听听，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这人又出现了？不会是想要来打秋风吧！不怪刘大奶奶多想，这些年来虽然刘家是落败了，但是在那些亲戚眼中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时不时的来刘府打秋风！ 那些远亲来也就罢了，刘大奶奶有的是办法打发他们走。可是这姑奶奶要是来打秋风，可就不是那么好轰走的了，毕竟这是“至亲”当然是那刘家的“至亲”不是刘大奶奶自己的！ 于是刘大奶奶担心地问张婆子，“你没让她看见你吧！” 张婆子一眼就看出了刘大奶奶的想法，刚刚一想起那人是谁她就兴冲冲地跑过来报告了，现在想想当时看到的小姐那身穿着好像不是很好，也就是很普通的料子，也就是说小姐现在的生活也不是很好，最起码看起来比刘家现在应该要差些！ 其实她哪里知道刘婆婆那天不过是在整理衣物的时候看到了以前在刘家村的时候李玉帮自己做的那套衣裳，觉得很是怀念那时的时光，所以就脱下了身上上好的紫金云缎面儿的寿字长裙，和魏氏一人换上了一件儿当时做的很普通的棉布衣裳。 张婆子把自己的看法说给了刘大奶奶听，也告诉她说自己并没有被看见。刘大奶奶这才放下些心来，并且嘱咐着张婆子，“以后要是再见到就逼着点儿，千万别让她缠上了，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闲钱养个多余的人！” “是大奶奶，奴婢知道了！” “恩，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凤儿扶着我去歇会儿！” 刘大奶奶这边对刘婆婆是避之唯恐不及，而门外本来要出去抓药的安婆子却在心中有另一番计较。 她很快的跑到外面抓了药，熬好了之后就端着药进了刘凌霜的屋子。一进屋就看到刘凌霜那单薄的身躯站在窗边。眼睛虽然是看着窗外，但是窗外的景象却没有印入其中。周身围绕着一股落寞、绝望的气息。 安婆子看着柔弱的刘凌霜心中充满了怜惜，虽说刘凌霜只是个庶出小姐，但是因为她的亲娘在难产的时候就过世了，所以凌霜以前一直是养在夫人名下的，因着夫人的疼爱，大家也一直把她当成是嫡出的小姐，安婆子以前更是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小姐！ “小姐，天气凉了，快别站在窗边儿了，小心再受了风！快来喝药吧，凉了就更苦了！” 凌霜看着端到眼前的药碗，又看看安婆子，眼中满是内疚地道，“安mama您去找嫂子了？” 安婆子知道凌霜是怕自己又受了大奶奶的气，安抚她说，“恩，大奶奶这次给了五两银子，够吃好些天的了。”安婆子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凌霜的气色，这一看不由得又在心中叹气，那小脸儿苍白毫无血色，瘦得都快皮包骨了！ 凌霜见安婆子神色忧郁反倒来劝她，“安mama不要难过了，我就是这个命，现在不过是熬日子罢了，mama以后也不要再为了我去求嫂子了，何苦去受那辱骂，我左不过也是个将死之人了。” 安婆子看着凌霜毫无生气的眼睛，不觉心酸落泪，“小姐你可不能这么想，你还不到十五岁，正是女子最好的年岁，等熬过了这个坎儿以后一定大富大贵！” 凌霄知道安mama这是在鼓励自己，也不再说些不吉利的话，只是静静地喝着碗里的药，那苦涩的味道停留在舌尖，流淌到心中… 安婆子见凌霜虽然不说话了，但是眼中还是没有什么生气，就决定把自己听到的事情还有自己的想法都告诉自家可怜的小姐，希望她听了以后能抱着一丝希望活着。 见凌霜把药喝完了，安婆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很小很小的油纸包，那里面包着三四块零碎的桂花糖，这是安婆子特意去买的，虽然零碎，但是便宜。 “来小姐吃快糖，mama还有话要跟你说呢！” 凌霜听话的张开嘴把那一小块桂花糖含进了嘴里，霎时间一股甜甜的味道融化在口内，虽不能完全掩盖住那苦涩的药味儿，但是却也让凌霜的心中一甜，要不是眼前的安mama，恐怕自己早就活不下去了吧，凌霜望着安婆子的眼中满是感激。 “小姐，刚刚我路过大厅的时候听那张婆子说她前些日子在京里面见到了姑娘的姑妈！” 凌霜听了却是一头雾水，“什么姑妈？我何曾有什么姑妈？” “小姐不知道那是自然的，事情是这样的…”接下来安婆子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刘凌霜。 凌霜听完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怎么会这样！姑妈当年一定很难过，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来是怎么过来的…”被自己的家人抛弃，姑妈当时应该很绝望吧，就像自己现在一样… 安婆子听完很是欣慰，凌霜这孩子就是善良，别人听了这事最先说的一定是这个女子如何不知廉耻，如何有损门风！ “小姐，小姐！”小姐的眼神好凄凉… “啊？”看到安婆子关心的眼神，凌霜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我没事的。” 安婆子点点头接着说，“小姐，既然姑奶奶就在京里，那你就有希望了，只要姑奶奶啃照顾着你，你就不用继续留在府里受罪了！” 凌霜看安婆子一副兴奋的样子，虽然很不想泼她冷水，但是还是摇摇头说，“安mama！且不说京城这么大我们到哪里去找，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呢？你也说了姑妈现在的生活并不是多富裕，如果我真的跟着姑妈的话那岂不是给她多添负担？想来这几十年独自在外，姑妈的生活应该也很艰难！” 抬手打断安婆子未出之言，“安mama，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何必再拖累别人？” “小姐，你总是这么为别人着想，可你也想想你自己啊！”安婆子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凌霜掏出帕子为她擦了擦泪水，笑着说，“有些事是上天注定好的，我们又何必再多做挣扎？一切就顺其自然吧！好了安mama，我有点儿累了，想去睡一会儿，您也去休息吧，又劳您为我忙了一天。” “那小姐你睡吧。”安婆子见凌霜面露倦色也不再啰嗦，不过心里却是想着一定要出去打探打探，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不能与姑奶奶同住，将来如果大奶奶真的在小姐的婚事上做点儿什么手脚，到时候也能有个人帮着小姐说话！ 安婆子等凌霜睡着了之后趁机回家一趟，嘱咐自己的儿子帮忙暗暗打听着。得了儿子的保证才又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