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章 抽丝剥茧
“那还请朱竟准将跟贵方的人打个招呼,我过几天就会到军部去参观参观。”我轻轻朝朱竟举了举酒杯。 “这是自然,不错K小姐还是要清楚我们彼此身份的特殊性,弄出太大的动静对双方都不好。” “这是自然。” …… 时隔半年,我再次踏上了军部的土地。 我的到来是保密的,由专人直接领到会议室去会谈。 会谈一共进行近三个小时,其中有一个半小时我都是看那些半老不死的人吵架,我只是大致的说了下我的主要意愿他们就已经闹成这鬼样子,我很期待要是我真正开始行动他们会闹成什么样子。 我在休息室等待了好一会才有人进来通知我军方的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了,一半比一半。 “这算什么?我是待定了?” 那人面不改色的的说:“您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请跟我来。” 我也知道跟个带路的人说抱怨话也没什么用,索性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去了。 房间倒还不错,如果把台灯里的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摘了会更好。 我在房间里发了一天的呆,第二天干脆一大早就出去看士兵cao练,反正又没人规定我不能出去。 秋天的早晨会有些凉意,为了不惹人怀疑我特地在小礼服外面加了件大披肩,看起来倒像是来军部度假的。 校场上一大早就十分热闹,兵哥们挥洒着自己的汗水来保卫自己身后的祖国,可知晓他们的人少之又少,甚至有人嗤之以鼻,可兵哥们毫不在意。他们为自己的信仰而战,为自己的祖国而战,问心无愧! 我垂眸看着他们,不由莞尔,我当年也是这样,每天都挥洒着汗水,每天都累得像条狗,可那时我多快乐啊。 我就这样站在楼上愣愣的看了一早上,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直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如梦初醒。 原来是我像鬼一样在上面看了一早上实在把兵哥们看得心里发毛,经过教官的允许派了个代表去问,得到的回复是直属中央的高层,是来视察,那个傻愣愣的兵哥又问了是武官还是文官,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脑白金吃多了竟然说能文能武。这不,立刻就上来找我切磋了。 既然都说了我是直属中央的高层,那么我指教下手下的士兵应该没违反保密协议吧。 可能是我看起来实在是小,根本没人信我已经结过婚了,我只好笑笑,戴上消音耳机。 随机移动靶,移动速度3m/s,难度自然不用说的了。 四周围了很多人,所有人都是一副期待的模样。我将弹-夹放在手边,打开保险,再抬头时眼里已没了随性。 每一场战争我都会严阵以待。 预备铃响了,第一个靶出现,眨眼后那块人形靶的脑袋正中已经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弹孔。第二个靶子出现,瞬间调转枪头,枪口和目光一样块,手枪如自己手一样运用灵活,这是真正是把武器当作心爱之物才会有的境界。 短短十秒,十五块靶全部正中脑门。 我还是没打第二个弹-夹,任何事都要点到为止。 可即使只是这样我高超的枪法还是虏获了不少迷弟,各自求指教让我感觉是在面对一群小孩子。 但我还是没教他们,轻轻放下手中的手枪便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莫名的生气,莫名的怨念,我想砸了那把手枪,杀了面前的所有人,我想念那把熟悉的巴-雷-特,我想念从前生活。 这份想念和恨意交杂在一起几乎要把我逼疯,我躲在阴暗的角落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把脑袋埋进手心,似在逃避什么,也似在承认什么。 但我只维持了这个动作几秒,我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我有任何的失态之举,许多人都看着我呢。 可我还是好想他…… 身体比理智率先做出反应,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烂记于心的号码。 我一时慌了神,等我反应过来时电话已经被接通了。 不能挂,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打陌生人的电话然后又挂掉。更不能说话,虽然声线已经不同,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独特的说话方式,无论是正在说话还是刻意改变熟悉的有心人都会发现。 短短一息,脑子里闪过无数种替代方法,最终我选择了最令人恶心的一种——娇-喘。 据说战前总会有一些脑洞清奇的人喜欢拨打陌生人的电话,然后各种喘各种叫,各种无下限各种不要脸。虽然我没接到过这种神经病电话,但娇-喘不都是一样的么,谁不会? 于是…… “哈啊……哈……额……啊~” 那人果然立刻狠狠的挂了电话。 好吧,我也被自己恶心到了。 删除通话记录,又链接卫星将这条数据也删除,不留一点痕迹,就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会议厅里的人还在吵架,等到午餐时才真正有了结果。 生物研究是最先被妥协了,军工企业则被否决了,这也不奇怪,军工企业向来都是一个国家的核心,不同意也很正常。而我的回复也是相对的,只能提供一半的讯息。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打算告诉他们太多,比较改变历史是件很可怕的事,我不想做个罪人。 但我并没有明摆的说出来,而是借机又提了一个要求——可以自由活动。 于是当天下午我便打印了一个文件甩到自己房间的床上,大大方方的出了中央军部。 其实我并不知道要去哪,可我就是不想待在那,在那我心中只有无穷的恨意与洪水般的怒意,好几次我都差点失控,指甲将手掌抓出口子,可没有血液流出,指甲撕扯着皮肤下的rou却毫无感觉。死人也怎么会有感觉呢。 我将头发染成了金色,烫成大波浪,一次次的撕掉左肩的那块皮肤,可那朵令我作恶的花还是一次次的盛开。 我托腮对着镜子发呆,手指慢悠悠的在镜面上游走,似在描摹着什么。有眼睛,有鼻子,还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可独独少了左半边的身子。 我不由莞尔,仰头饮尽杯中的烈酒,可依旧暖不了身体也热不了心。 电话响起,这是我是在毒蝎军团内专用的号码,自买来后用过的次数不超过一个巴掌,这个时候响起了想必是鱼儿到了。 “K小姐,瑞玛斯曼家的那批东西被人接下了。” “我不是让你放话不许人接吗?哪个不张眼的?” “不是同行,”我手上倒酒的动作一滞,心知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消息,“是蓝家的人。华夏蓝家。” “……这就有意思了,蓝家向来很少接触运输业,更别说是运输基因武器了,虽说和瑞玛斯曼家族也算半个亲家,也可没亲密到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做这件事。” 安伦沉默了一会道:“您还不知道?” “什么?” “蓝家次子蓝敬斌月末就要和瑞玛斯曼家的二小姐结婚了,而蓝家的长子蓝敬云……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心中大惊,手中的酒杯被大力捏碎,嘴唇都在发抖,好像有一把刀在我的心脏掏了个洞,然后又被人往里面灌满浓盐水。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父亲是混血儿,爷爷也是混血儿,曾祖母必然是外国人,蓝敬斌的前妻去世时没留下一男半女,那说明蓝家接下来的一脉都是蓝敬斌和那个外国女人的孩子。可我往往没想到那个外国女人会是露丝。 再者,蓝敬云病入膏肓,离死肯定不远,也算是没有继承蓝家的机会,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子嗣,这一脉彻底断绝。 而蓝家和瑞玛斯曼家先前就因为蓝敬林和克莱蒙的婚姻关系亲密了不少,现在克莱蒙更是把唯一的亲meimei嫁给了蓝家未来的继承者,这两家无疑成了同一条船上的人,荣辱共存,克莱蒙就有了理由要挟蓝家帮他运输这批可能是强化剂雏形的基因武器。 他就这么爱蓝敬林,爱到连自己的亲meimei都可以卖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抖:“知道了,继续盯着,再去打通关系,千万不能让这批东西出事!” “是。” 挂掉电话,我看着地上的玻璃渣,脑中不停的转变着各种猜测与事实。 “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