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章 溃于蚁xue
“你别忘了,是谁害我们变成这样的!” “我没忘。”男人立刻回答。 “对啊,你是自愿的,”壮汉冷笑,“但也仅仅是你,仅仅是你自己而已!” “尤里,”他将手中的照片再一次举起,“我会做我该做的事,谁也不要插手。” “看好她,”被称为尤里的壮汉狠狠的盯着我好一会,仿佛和我不共戴天之仇,“也许我不会杀她,可其他人会。” 话毕转身就走,脚步飞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我走过去把男人手中的照片拿过,走到沙发上坐下。 “有人叫你洛贝,也叫你塞巴斯蒂安,你到底叫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似在踌躇也似在迟疑,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的吐出几个音节:“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 “那他们为什么叫你洛贝?” “那是我母亲给我的一个不属于我的名字。” “你母亲?”我失笑,“我还以为我们都是人造的。” “我们都是她造的。”他抬头正视我,“她即是我的母亲,也是我的造物主。” “她?” 塞巴斯蒂安的目光移到我手中的照片上,我也跟他一起看去,看看照片上的人又看看他,有些小惊讶。 “就是她?”我举起照片问。 塞巴斯蒂安点头。 “她……她可是七十多年前的人,她是你母亲?” “其实也算不上母亲,只不过是我单方面的意愿,她有自己的孩子,”塞巴斯蒂安轻轻抚着右手小指上的一枚银色戒指,“他就叫洛贝。” 这关系也真是绝了! “我听说她是自杀的。” 塞巴斯蒂安听了我的话后却笑了出来,一开始只是低低的笑,满满演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大笑,最后我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坐在他对面不明所以,可也没有打断他,我知道我们这类人无论什么方面都是不正常的,就让他笑吧。 他笑了好一会,才停下,从沙发上爬起来,脸上瞬间变成了恨意:“她是被她心爱的丈夫给一枪爆头的。”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群人的关系真是太复杂难堪了。 “她就在我面前,我不知道她死前被怎么折磨,我被人给电晕了,我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她心爱的丈夫拿着一把钱,枪口抵在她的头上,然后她的脑袋就爆开了。血溅到了我的脸上,而她的丈夫在笑。” 我轻咳一声,打算结束这个令人汗毛竖起的话题。 “能告诉一些关于我们这类人的事吗?” 塞巴斯蒂安也知道我的用意,靠回沙发上道:“强化剂,我只知道名字,然后就一无所知了。” “强化剂?” “至少她是这样称呼这个东西的,”他拿过我手中的照片目光冷淡的看着上面的人,“她管我们这类人叫强化人。” 强化人,这称呼倒是挺贴切的。 “她是个疯子,她认为强化剂和强化人的出现是《进化论》最贴切的表现。强化人是站在人类之上的新一任食物链的霸主,但她认为不是每个人都有进化的资格,于是她亲手杀了一些强化人。” “她……叫什么名字?” 塞巴斯蒂安忽然抬眸盯我,那目光尖锐如刀锋,我看不懂他的意思,这个人从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觉得他神秘又神经,现在看来他很可能还有恋母情节。 塞巴斯蒂安的语气变成了所有强化人都特有的淡漠平静:“住在过这里的所有人都恨她,这里不欢迎异类,如果你仰慕她,千万不要说出来。强化人并不是不死的,如果砍了你的头,再把头和尸体一起烧了,你觉得你还能恢复吗?” 我低头,又抬头看他:“你就不能告诉我更多吗?关于我的也行。” 塞巴斯蒂安又笑了,似是嘲笑也似是苦笑,最后却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我就这样立刻了这个地方,塞巴斯蒂安没有给我任何联系方式,也没有对我说什么话,就那样冷漠的把我赶出了别墅。 但在我走出好一段路后他却忽然追了上来,给了我一张照片。 “就是这个人杀了我们的造物主,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就去找他吧。” 等他远去了我才看手中的照片,上面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美男子,可他的面容却很憔悴。他穿着一身黑西装,手里拿着一捧鲜艳的红玫瑰,独自一人站在墓地里,抚摸着面前的墓碑。因为是偷拍的原因我看不到墓碑上的名字,但却能把他的面容和眼中的泪水看得清清楚楚。 他抚摸着的墓碑,应该就是我们所谓的造物主的吧。 …… 我变了个模样,一个小女孩,大概才出生吧。 有个人抱着我,我看不清她的模样,只看得见一双眼睛,整个眼眶都是漆黑的,如无边的黑夜一般。 她手指冰冷,但却动作轻柔的抚过我的额头,眼睛,鼻梁,嘴里念着一些我听不真切的语言。她的手指挑开我的襁褓,不停的摩挲着我的左肩。 我被她的动作弄得发出糯糯的笑声,双手在空中无目的的乱动着。 她的手指往上移了,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触着我的脖子,然后忽然用两只手指狠狠的捏住。 我马上就啼哭起来,可因为脖子被捏住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抽咽声,就当我以为她要掐死我时她又忽然松手了。 一遍一遍的拍打着我的后背,在我的额头上落下无数个吻,重复的哼唱着那些动人的摇篮曲。 我依旧在哭泣,但她却丝毫不在意,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已经沉睡了的婴童,与刚才那个狰狞的形象判若两人。 她的身后忽然冲出来一个人,二话不说的把我从她怀里抢过,然后开始职责怒骂她,可我依旧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她丝毫不在意,依旧是站在拿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她到底是睡,一会要杀我,一会又似母亲般的照顾我。 …… 我醒了,看看时间,也才睡了十分钟。 飞机还在飞着,照片也还揣在我的衣服里,冷冰冰的。 我换了个坐姿,轻轻抚摸着口袋,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或想什么。 对于过去我一无所知,对于未来也是茫然无措。 我不知道七十多年前的和平年代是不是跟现在一样,人们会发呆,会憧憬未来,为缅怀过去。 如果按照塞巴斯蒂安的说法,那么我很可能也是生活在战前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忘记了过去,变成了一个痴呆。 我很想想起之前的所有,我想象着七十多年前的世界,可即使再怎么想象也比不上眼见为实。回去是不可能了,所以我只能回忆,可是我连回忆都不能了。 我不知道开始的原因,当我醒来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开始了。 而现在去追究也没什么意义,关于战争我这样的一个人也无能为力,所以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就这样胡思乱想的下了飞机,飞机上做的梦也被抛之脑后,毕竟只是梦嘛。 之后几天我开始大面积的寻找照片上的那个男人,幸好这人是个名人,很快便找到了线索。 克莱蒙·瑞玛斯曼,六十年前美洲军火界的拿破仑,死于心脏麻痹,因妻子早逝而没有留下子女,享年三十七岁。 我连忙又顺着瑞玛斯曼这条藤找他的妻子,也就是我们的造物主。但却什么也没找到。 按道理说能嫁给瑞玛斯曼家族掌门人的一定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可为什么一点关于她的消息都没有,一定是有人将她的消息给干干净净的抹去了。 为什么? 因为她创造了强化剂? 但如果只是想得到或摧毁强化剂只需要杀了她就行,为什么又要抹掉她的消息呢? 我不信这个邪,凡是人做的事一定会有纰漏,一定有什么东西会被漏掉。 若是两个家族联姻,那么在这一期间,这两个家族的商业来往一定会很频繁,而且持续的时间一般都会很长。 有了这一线索我立刻开始查,排除了几个,跟时间对上的也就两个家族——赫伦斯家族和蓝家。 从照片上看,她有着几丝混血的模样,而且这两个家族和瑞玛斯曼家族长期穿同一条裤子,所以这两个家族都有可能。 消息可以抹去,可家族的族谱一般人是绝对不可能接触到的,我只要看看这两家的族谱,把时间和人物对上,自然就能推测出那个人是谁,我便可以继续查强化剂的事。 可是问题来了,既然连抹去消息的那个人都没可能触碰到的族谱,我又怎么可能会接触到。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了正在吃饭的弗拉德身上,随机立马就把脑子里的念头给拖出去枪毙了。 之前才理直气壮的跟他争吵,不能这么快就a去求他,况且我现在已经不是一年前的那个智障了。 但不求他,我还能求谁? 在脑海中把人一个略过,最终停在了一个脖子上有蝴蝶兰的人的脸庞上,也许我还可以再试试? 不行! 不能什么都靠这些人,得自力更生! 可到底该怎么办嘛! 我在黑市上到处找专业人士,可一直没人接下,直到一个叫洛贝的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