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险途难返
mama喜爱地问,“长得像娃娃一样,多大了?” “哦,四岁。”槟榔回答。 “长得真漂亮。不像你,像她爸爸吧?” “啊,对。”槟榔含糊回答。 孩子mama啧啧赞叹几声,带孩子回去。康柔自己在这边玩开了,槟榔陪着她,直到她玩够了,白皙的笑脸上出现一抹粉红。 “不玩了吗?”她问。 “不玩了。”康柔开口说,声音甜甜的。 “那我们去把汉堡吃完,好吗?” “好!”康柔笑答,拉住她的手,回到座位上继续吃汉堡。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小孩。”康飖对槟榔笑道。 “你也说过你不喜欢小孩,还照顾得这么起劲。” “她是我侄女。” “我只是不喜欢生小孩,不代表我不喜欢孩子。”槟榔笑说,看到康柔一边吃汉堡一边睁大眼睛望着自己,便问,“小柔,这些够吗,还要不要吃别的?” “不要了。”康柔老实地回答。槟榔微笑,摸摸她的长发。 吃过饭走出餐厅,康飖带康柔上车,槟榔蹲下来与她道别: “小柔再见,一定要记住阿姨,下次见面可不要忘了。” 康柔点点头,解颐一笑,露出两排很白的乳牙。康飖抱她上车,对槟榔说: “走了,电话联系。” “好。”她站起来,叮嘱,“慢点开车。” 康飖便上车离开。汽车发动时,康柔忽然露出甜甜的笑容对槟榔摇手,她也给予回应。等她们远去,她心里叹口气。童年不幸福的孩子总会成熟得很快,独立思想的形成速度也会加快,这也许会让她变得老成世故,但同时又会失去太多东西。幸与不幸,真的很难评价。 晚饭时康爵给她打来电话,柔声笑问: “在干什么?” “上班,还能干什么。你呢?” “我也在上班。”他笑道,“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康爵,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有个女儿?”她问。 他闻言,沉默了两秒,说:“你怎么知道?” “今天在街上碰见的,飖飖带着,说是你女儿。” “你……不高兴了?”他似乎没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悦。 “没有。可你不该瞒我。” “对不起槟榔,我应该早点告诉你。这件事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今晚要开会,明晚你来了我再告诉你。” “好。”她爽快地答应。 “你真的没生气?”他想再次确认。 “这件事明晚再说吧。吃过饭了吗?” “没有,今晚有饭局。” “要喝酒?” “嗯。” “少喝点酒。” “知道了。你晚上能早点下班尽量早点下班,别回去太晚,我不放心。”康爵叮嘱。 “知道了。” “我爱你。”他低声说。 她嫣然一笑,认真回应:“我也爱你。” 康爵粲然一笑,两人放下电话,心里都像被熨过一样非常舒坦。 次日晚上,她下班,正在家换衣服准备去找康爵,刚走到玄关,大门忽然敞开,康进从外面走进来,这让她错愕而惶恐,却又不敢让自己的表情露太多。他也愣住了,望着她的浓妆艳抹: “你要出去?” “啊?哦!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打电话?” 芦苇把行李箱拖进来,她让他放到卧室去,然后问康进: “吃过晚饭了吗?” “在飞机上吃了。你呢?” “我也吃过了。”她本来没吃过,可看到他也不想吃了。芦苇放好东西出去,她关上大门。 “你刚刚要去哪儿?”康进想起来,问。 “我……我想出去转转。”她回答,小心地观察他的脸色,生怕他知道什么在审查自己。 “我说过多少次别总去泡夜店,你怎么总不听?”他不满地道,看来什么也不知道。 “我知道了。我又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不去就是了。”她回答,努力让自己的表现正常一点,“刚从深圳回来吗?” “嗯。” “哦。”她说,问,“我帮你泡茶?” “好。”他回答,步入书房。 槟榔就去厨房,其实是给康爵发信息说她有事不能去了,然后关机,这才泡茶,伴一碟核桃酥送到书房。康进坐在电脑前显得很忙,她端茶过去,他笑问: “这是什么?” “核桃酥,我做的。” “不错啊,连核桃酥都会做了。” 槟榔只是笑,他又说: “箱子里有带给你的礼物,粉色的盒子,你自己拿。” “好。”她只有这个反应,见他继续埋头,这才出来,到他的卧室去整理箱子。 粉盒子里是一套香奈儿夏装。她拿在手里,叹口气。 这些日子她一直不愿去想康进,偶尔记起,也会马上转到别处。与康爵在一起时,她甘愿沉沦,什么也不想,只想和他在一起。可当她真正面对康进时,她不可能不去想,到那时愧疚、恐慌、不安、忧郁一齐涌上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她又该怎么办呢?她知道自己根本不爱康进,康进也不会爱她。她爱康爵,但那又能怎么样呢?康进给她钱,为她提供最好的生活,她得到了优渥的一切,她唯一能给他的只有忠诚,可她却没做到。不仅没做到,而且让她抛弃忠诚的对象一定会让康进暴跳如雷甚至杀了她。她觉得自己很忘恩负义。可她能和康进分手吗?就算分手,康爵会娶她吗?都不能。然而尽管这样,她却不想与康爵断绝来往。一想到他们不能再见面她就很难受,比当年在雨里淋透的感觉还要难受,于是只能这么干耗着。她不傻,却开始迷失。而她的行为,不是在玩火那么简单,她是在抱着定时炸弹,一切煎熬都将是灰飞烟灭的前兆。 她抱膝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膝盖上摊着书,可是却在沉闷地望着窗外的天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她终于回过神,长叹口气,眼睛瞄向时钟时,才发现此时已是晚上九点。 书房的门突然开了,把她吓一跳。与此同时,脚步声与刺耳的手机铃声同时响起。她听到康进随即回到书房去接听电话,不久后再次出来,直接走进客厅,却急匆匆地对她说: “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 她有些呆板地望了他两秒,迟钝地点头,他就走了。 可是一夜过去后,他始终没有回来。 而她一整夜哪里都不敢去,沉闷地呆在家里,彻夜难眠。现在在经历与康进相关的情况时,她总是会觉得很乏力。 “我联系了‘美味网’的总编,”下午孟辙从外面进来时说,“他答应下周四会抽时间带人过来。那可是一等一的美食网站,比你那些宣传单可管用多了。” “有多管用?”槟榔问。 “当然很管用,正常人现在找餐厅都会上网搜索。” “免费的?” “哪有免费的好事,肯定是要给回扣的。” “给多少?” “不知道,申主编向来都是来看一圈后再开价。” “那他看见你,费用一定不会低。” “我会让他给个友情价。” “非得这样吗?” “增加知名度嘛。” 槟榔想了想,说:“随便你,你自己决定吧。” “一提到花钱你就rou疼,有些花费是必要的。” “我知道。” “那就这么定了,你和景强确定一下那天的菜单。”他将胳膊肘放在桌上,“还有,晚上一起吃饭吧,听说有一家新开的西餐厅也挺有名,很火,去看看。” “今晚不行,我有约了。” “你最近好像很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了?”他暧昧地问。 “你又想说什么?!”槟榔瞅他一眼,抱起考核表出去了。 晚上。 她和康爵约好要见面,她给康进打电话得知他今晚不会回来,这才放心去找康爵。 这行为无异于玩火,危险,但刺激。 她在玄关处发现康爵买给她的粉色拖鞋,这让她很高兴。她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虽然过了约定时间一小时后他才回来,可她还是很开心。等他开门,她立刻跳起来扑过去。他伸手抱住她,笑问: “有没有想我?” “你想我了吗?” “你要先回答你想我了,我才能告诉你。” “我想你。”她勾住他的脖颈,望着他温柔地说。 他笑了笑,在她的脸颊、唇边爱恋地亲两口: “我给你买了寿司,我们晚饭吃寿司。” “你还没说你有没有想我!”她不满意地拽住他的衣领。 “我当然想你了!”他道。 槟榔便嫣然一笑,他低头又在她的唇上深深地亲吻,拉她走到餐厅,拿出袋子里的寿司: “饿了吧?” “说好七点钟见面,你迟到了一个小时。”她坐下来。 “会议延时了,偏偏路上又堵车。”他递筷子给她。 槟榔看看他,顿了顿,笑问: “你不和我说说你女儿吗?你从没告诉过我你有女儿。” “我怕你会不高兴,不过她不会妨碍你什么。”他沉默了半秒,回答,可并不愿多谈。 “孩子mama是谁?” “我也不知道。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三年前我在费城时喝醉了,我也不记得是和谁。后来有人把孩子扔到我当时借住的朋友的那套公寓的门口,孩子mama说孩子是我的,但我到现在也记不得那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因为***蹦出的私生女?”这就是遗传。 “对不起,我不该瞒你。”他握住她的手说。 “你是不该瞒我。那孩子mama呢?” “不知道。她把孩子扔下了,说她养不起所以要把孩子给我。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孩子来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说是被她妈掐的。” “所以她mama不会回来了?” “肯定不会。小柔是从美国过来的,而且我根本不认识她mama,我也没想到,就因为喝醉了,结果弄出这种事来。” “你以后不会再弄出私生子吧?” “当然不会,一次已经够了。” “你不和小柔住在一起?” “她有保姆和家庭教师陪着,我在蓝堡庄园以她的名义买了一套别墅,那里离幼儿园比较近。” “你不喜欢孩子?” “你要我说实话的话,我对孩子没多大感觉。”他平板地回答。 “她知道你是她爸爸吗?” “应该知道。”这叫什么回答? “验过DNA了吗?” “验过了。” “是啊,不验也该知道,她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她扬眉。 “她会在这边呆到小学读完,然后我会把她送出国,让她在国外过她想要的生活,所以你不用担心。” “你觉得我在担心什么?”槟榔听出他的画外音。 康爵浅笑,思忖了片刻,说:“我也不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如果你是在担心你做不好继母,那你不用担心,你不需要给她做继母,你可以不和她来往。” “我一点也不为自己担心,我担心的是你。” “你担心我什么?”他好笑地问。 “童年是很重要的,小时候逆来顺受不代表长大以后也会那么温顺,一旦她长大,她会恨你。而且对女孩来讲,对男人的最初认知都来自于父亲。如果你做不好父亲,将来长大她会遇人不淑,然后就会有一个骗子利用她来骗你的家产。” “你想得也太远了吧?”他哭笑不得。 “这是连锁反应。她现在四岁,十年后十四岁,二十年后二十四岁,二十年转瞬即逝。小柔不爱说话,但非常早熟,这样的孩子心思敏感,很容易诚惶诚恐,缺乏安全感。不是所有人都会百炼成钢,不好的童年会成为某些人终身的噩梦。” “我们一定要讨论这个吗?”他有点不耐烦。 “你不想听我就不说,反正孩子不是我生的,也许你会认为我是在多管闲事。” “怎么会!”他握住她的手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没必要总谈孩子。” “我只是觉得小柔很可怜,你应该多关心关心她,这样对你也有好处,让你多点人情味。” “她不爱说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微微一笑:“她说不定以后会是你的继承人,我看你还是不要太随意地对待她好。” “你想得也太远了吧?” “我是为你好,想远点没坏处,等二十年后你再想就晚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敷衍地道。 “行,我不说了,反正你也不愿意听。”她淡笑,夹起一块寿司放在他嘴边,他张嘴接了,她继续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点,不要总像个机器一样冷硬冷硬的。” “我冷吗?我对你多热情!”他嬉皮笑脸地道,“尤其是在晚上,我让你不满意吗?” “少来!谁和你说这个?!”她绷起脸拍他。 他嘿嘿地笑,要求:“再喂一个吧!” 槟榔看着他,笑了笑,夹起一块寿司放进他嘴里。 饭后,康爵也不开灯,窝在卧室的飘窗上看夜景。槟榔泡好茶上来,倒杯茶给他。他喝一口搁下,腾出位置让她坐在他旁边。她坐过去,他将她圈在怀里。 柔和的音乐从音响里飘出来,回荡在满眼夜色的房间里。房间的摆设极为简单,甚至会显得空旷。槟榔窝在康爵怀里,抓他的手玩,在上面摸来摸去。许久,他从窗外收回视线,落在她身上,含笑在她的脸上亲了亲。 “你现在不用香水了。”他的鼻子在她的颈窝间嗅嗅,“是因为我说不让你喷香水吗?” “才不是,只是最近很忙,忘了!”她嘴硬。 康爵不信地笑,说:“你身上有种很特殊的味道,比香水的味道更自然更清淡,我喜欢这种味道。” “真的假的,我怎么闻不出来?” “你自己闻不出来。” “别人也没说过,我妈都没说过。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香妃!” “我的鼻子比一般人灵,别人闻不出来的我都能闻出来。” “真的?那你可以去当警犬了,以后负责机场的安保工作。” “好啊,你敢笑我,看我不收拾你!”他的手放在她的肋下抓她的痒,她顿时大笑起来,连连告饶,他还不依地问,“服没服?” “服啦!”槟榔咯咯笑道,“讨厌!总来这招!” “谁让你那么怕痒,浑身都是痒痒rou!”他随手在她身上摸一把,她又开始哈哈笑,他嘲笑,“你还真怕痒!” “讨厌!”她在他身上打一拳,被他抓住手。 他在她的拳头上亲一下,低笑道:“我们去洗澡吧?” “你给我买睡衣了吗?” “买了,我给你买了三十套,你可以每天晚上换一套。从那个门进去,我把给你的衣橱腾出来了,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 “衣橱?” “嗯。”康爵见她疑惑,便拉她站起来,“你先看看也行。” 这间房间有两个衣帽间,分别是男女主人各有的。因为康爵是单身,所以女士衣橱一直空着装杂物,现在腾出来。打开门,里面从衣服到丝巾一应俱全,没有槟榔家的衣帽间大,但里面塞得满满的衣服却够她在这儿过上好几年。他笑问: “喜欢吗?满不满意?” “非常满意。”她望着那些衣服,笑说,“我没想到你还给我弄出个衣橱来,看来你是打算让我在这里常住。” “当然了,为了让你常住,这样会更方便。”他将她打横抱起来,笑问,“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吧?” “我要挑一挑今晚要穿哪件睡衣。”她笑答。 “你今晚哪件也不用穿,因为你没有穿衣服的机会。”他在她耳边蛊惑道。 “去你的!”槟榔嗤笑一声,推他一下。 康爵哈哈笑,将她抱进浴室,关上门…… 清晨。 豪华公寓里。 康进站在梳妆台前打领带,通往浴室的门开了,一名美丽年轻的女子从里面出来,满身香气与湿气地从后面抱住他撒娇: “你必须要上班吗?我不想让你走!” 他拍拍她抱住自己的手,笑道:“乖,我今天还有很多会。” “今晚你来不来?” “不一定,到时候再说吧。” “嗯!”女子发出柔媚的娇吟,“我不要!你今晚也要来!不然人家一定会很想你,会想你想到睡不着!” “听话!”他挣脱她的怀抱,摸摸她的下巴,笑说,“来之前我会给你打电话。而且今晚你不是要飞大阪吗?” 女子抱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娇慵地道: “人家不想去!人家就是不想让你走!” “善舞,我要上班了。”他推开她。 “好吧好吧!”善舞只得道,帮他整理衣领,垂下眼帘,说,“对了,亲爱的,我想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 “我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可我还是租房子住,这样子人家没办法好好照顾你啦!”她低头道。 “这套公寓比你从前住的地方好多了,你的租金也是我在付。前天你刚提了一辆新车,现在又想要房子了?” “不是啦!”善舞急忙笑道,还在低头,“我不是想向你要房子,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你,不是因为钱。可你总是和我在租住的房子里,而且这房子又不大,人家怕你会不满意!” 康进将她的下巴捏起来,笑说: “我觉得还不错。这事以后再说,我走了。”说完放开她走了。 善舞眼看着大门关上,很生气地脚一跺,首战失败。 下午。 孟辙又被迫去相亲,槟榔和景强、佟铃开会理清了新菜单和服务生的调配与管理问题,散会后,她到前场去检视服务状况,这时康飖带康柔走进来,笑道: “这么忙啊!” “咦?你们来啦。” “小柔,叫人!”康飖提醒侄女。 “苏阿姨!”康柔对槟榔还是有些畏缩,但比初遇时自然一些。 “小柔也来啦!”槟榔蹲下来摸摸她的肩,抬头问康飖,“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今天是星期天,我带她去逛街看电影,顺便来这儿吃好吃的,你们有什么新菜没有?” “有,来吧!”槟榔笑着给二人领位,把小柔抱到座椅上,侍者递来菜单。 “哎,你吃过没有?一起吃吧。”康飖热情地吆喝。 “都几点了,我早吃过了!小柔,你想吃什么?” “是啊,小柔,要吃什么?”康飖捧着菜单问。 “牛排。”康柔小声回答。 “喜欢吃牛排啊,和阿姨一样。”槟榔欣喜地发现两人的共同点。 “阿姨也喜欢吃牛排吗?”康柔也很欣喜,小声问。 “是啊,阿姨什么牛排都喜欢吃。你既然想吃牛排,阿姨就推荐你尝尝我们店里最有名的菲力牛排,怎么样?” “那就菲力牛排吧,再给她点个蓝莓布丁,还有……”康飖对侍者说,还没说完手机响了,她接听电话,一声低呼后说出一大串不像英文倒像是法语的话,几句之后挂断,匆忙地对槟榔说,“我从法国来了一个朋友,本来说好今晚到,结果前面一个班机有空位,她就来了,现在已经到了。那家伙连英文都说不好,只会说法语,我不去接她,她只能滞留在机场。你帮我照顾小柔一会儿,等我把朋友安顿好我就回来接她。小柔,你和苏阿姨呆着,苏阿姨是姑姑的朋友,也是你爸爸的朋友,她会陪着你。等姑姑办完事就回来送你回家,你在这里要乖乖的,好好吃饭,苏阿姨会照顾你。”她说完,风风火火地出去,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把孩子扔给槟榔。 康柔的表情看起来很慌张,但没说什么。槟榔开始时不知所措,可因为孩子的神情又心疼起来,忙摸摸她的头安慰: “姑姑有急事,阿姨先陪你,姑姑很快就会回来了。” 康柔只是点头,没言语。槟榔点好菜,这时她抬起头,问: “阿姨,你也是我爸爸的朋友吗?” “是啊。”槟榔温柔地回答。 “哦。”康柔点头,没再说别的。 不久,侍者把菜端上来,槟榔细心地将牛排切成小块,方便康柔吃。康柔在吃饭的过程中,不小心又把牛排掉到衣服上,虽然膝盖铺着餐巾,可衣服还是被弄脏了一点。她很慌张地看看自己的衣服,又惊恐地看了槟榔一眼。槟榔忙用餐巾帮她擦,笑道: “没关系!没关系!” “对不起,阿姨!”康柔耷拉着脑袋说。 “干吗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她好笑地道,见康柔抬头看她,便说,“人在小时候经常会在吃东西时弄脏衣服,没关系,这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每个人都这样。” “阿姨也这样吗?” “当然了,阿姨现在有时候不小心也会弄脏衣服,每个人都有失误的时候,这很正常,不算什么大事。” “可姑姑说,淑女是不能在吃东西时弄脏衣服的。” “你姑姑说得没错,淑女是不应该在吃东西时弄脏衣服,不过这句话你只要记住就好了,只要你知道这句话,等你长大以后自然就变成淑女了。下次吃东西时,你可以尽量不要弄脏衣服,但真正弄脏也没什么难为情的,因为这很正常。淑女也是普通人,淑女也有犯错弄脏衣服的时候。” “真的吗?”康柔仰着脸问。 “当然了。”槟榔抚摸她的头,笑说,“快吃吧,吃饭的时候开心最重要,弄脏衣服只是小事。” 康柔粲然一笑,露出两行洁白的牙齿,不知为什么槟榔居然又想起康爵来。 饭后康飖还没回来,槟榔只好把孩子带回办公室,拿出各种笔让她坐在桌前画画。康柔很听话地画,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很遮眼,她总是用手往后拢。槟榔看见,问: “头发遮眼吗?” “嗯。”她点头。 “阿姨帮你扎起来好吗?” “好。”康柔笑起来,“可是没有头绳。” “没关系,阿姨这里有。”槟榔打开抽屉,拿出自己平时扎头发的皮筋和梳子,到沙发上,招手叫康柔过来,捧起她的头发,轻柔地梳理,向上高高地扎一个马尾。 康柔很乖地背对她,让她给梳头发。这时门被推开,孟辙进来,见到孩子愣住了,接着说: “哟,谁家的孩子?你的私生女?” “胡扯!”槟榔啐一口。 “那她是谁?” “飖飖带来的。” “飖飖连私生女都有啦!”他大嘴巴地叫道。 “少胡扯!康爵的女儿,你没见过?” “我还真没见过。”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盯着康柔,笑道,“Alvin也没说把孩子带出来见见。真新鲜,不说我还没发现,长得真像。”他凑到康柔面前,说,“小宝贝,叫叔叔,叔叔给你买糖吃!” “你别把她吓着!”槟榔感觉到小柔在往自己怀里偎,“小柔,这是孟辙叔叔,他和你爸爸是好朋友,你爸爸上学时他们还当过同学,和雷叔叔和姑姑也是好朋友,叫叔叔!” “叔叔!”康柔乖巧地叫一声,可眼神很戒备。 “真乖,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孟辙摸摸她的头,“叔叔给你糖吃!”他开始翻槟榔的抽屉。 “哎,那是你给她糖吗?你翻的是我的抽屉。” “都一样嘛。”他在她的抽屉里翻出棒棒糖递给孩子。 “谢谢叔叔。”康柔的辫子梳好了,靠在槟榔身上吃糖。 “长得是很像Alvin,可性格不像。”孟辙评价。 “我觉得很像。” “Alvin的女儿至少应该有点霸气。” “霸气是后天培养的。再说女人不需要霸气,需要的是勇气。” “勇气?”他坐下来看着康柔,笑道,“她看起来胆子很小。” “勇气和胆子是两种概念。” “等我以后要是有了女儿,我一定会把她培养成万众瞩目、才貌双全的小公主。” “前提是你得先有老婆才行。相亲怎么样?” “别提了!我妈居然找头母猪和我相亲!” “不是吧?有那么糟吗?是不是你眼睛有问题,把好好的一个貂蝉愣是给看成母猪了?” “貂蝉?那种货色要是貂蝉,吕布就得一头撞死!” “别太挑剔,挑挑拣拣小心越挑越差。” “那更好!你以为我非结婚不可?切!” “随便你好了,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小柔,来,我们画画。” 画了画,又上网看两部电影康飖才回来,临走时槟榔对康柔道: “小柔,阿姨经常在这里,以后你可以常来玩。” “好。”康柔笑得很开心,奶声奶气地回答。 虽然只说一个字,但槟榔却能感觉出她对自己nongnong的友好。双方作别,在车上,康柔还向她摇一摇手。 不久美味网主编莅临,据说这是餐饮业很权威的网站,凡是荣登此网站的餐厅在营业额上都会有大提高。此前槟榔本来对此是有怀疑的,因为她从没听过这个网站,她也不认为会有很多人闲着没事去浏览这种网站。但经过观察,她发现这个网站的知名度点击率还真高,能在这上面获得版面的餐厅都能享有不错的声誉。 这是一家很厉害的美食网站,当然是盈利性的。那位趾高气昂的主编在经过一天的考察后,收一包润笔费,白吃一顿,第二天就把他们餐厅的名头挂上网,配以妙笔生花的文章。 以前一提起文人就会想到快饿死的那种,现在的文人都是商人,这大概也是种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