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槟榔的心霎时跌至冰点,看晓幽一眼: “胡说八道,我哪有爸爸?!”说罢进入办公室。 苏伟坐在沙发里,得意洋洋的像一只偷猎得逞的豺。她关上门,坐到椅子上问: “有事吗?” 苏伟笑着看她,笑得古怪,旋即对她说:“宝贝女儿,爸爸真是低估了你的本事,不过我对你也很骄傲!” “什么?”槟榔不明白他的意思。 苏伟嘿嘿地jian笑,放下二郎腿,凑近她,说: “乖女儿,我可是你爸爸。你也知道,你爸爸一辈子都没过过好日子,现在女儿出息了,你自然应该让我活得舒坦一点。” “我上次已经说了,我可以尽法定义务给你两套房子,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别忘了,就因为当初你把钱全卷走了,才害我读不成高中上不了大学,今天才要靠给人当情妇活着。” “你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这年头,即使大学毕业也只能待业啃老,你当情妇却能要车有车要房有房,不是挺好嘛!要学会知足!” 槟榔突然觉得他很无耻,不想再搭理他,便问: “算了,我们没必要讨论这个,你就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吧。” “这样吧。你也知道你爸爸一直在过苦日子,所以到老了我无论如何也要让自己过得舒坦一点,所以我同意你上次的建议。不过你要给我两套两百平以上的房子,从此我们就两清了。我不再缠着你,你也不要来找我,怎么样?” “不可能!我只给你两套一室一厅,这已经算对得起你了,你还是学会知足吧!” “苏槟榔,你不要得寸进尺!”苏伟往桌子上一拍,“我是看在父女的情分上才没狮子大开口,我已经把底线交给你了,你别来挑战我的耐性!不然惹急了我,我就让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如果你真有父女情分,说出这些话你就应该去自杀!既然你今天和我说到这种程度,那我也来告诉你,我是念在过去的一点情分上才肯给你一点东西,你才不要得寸进尺!你听清楚,是你不要来挑战我的耐性!我已经说了我的决定,是不是同意随便你!” “哼!”苏伟突然将一只文件袋摔在她面前,冷笑,“看了这些我想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槟榔一怔,看他一眼,拿起纸袋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里面是一堆照片,都是她与人被跟拍的合照:有雷霆那次送她去游艇派对的上下车画面;和孟辙一起出行在街上说笑时的照片;连凌冠玉送她都被拍下了。她哭笑不得。 “你和这么多男人亲亲热热地在一起,你想,我要是把这些照片全寄给你现在的靠山,他会怎么样呢?”苏伟哼笑着问。 “你现在是威胁我?”槟榔拿着这些照片啼笑皆非。 “就算是吧。爸爸只是想跟你做笔交易,因为爸爸知道从前对不起你,所以只能这样做。”苏伟用一副悲天悯人的口吻说,“你想,如果被那个老头知道你在外面这么不检点,我想他一定会发火断了你的一切,到时候你不就全完了嘛!” “所以呢?你想拿这些勒索我?好!你要多少?”她抱胸问。 “都是一家人,你是我女儿,我当然不能要多。我知道你有钱,所以不多,要么两套房子要么四百万,你自己选。” “哼!”她冷笑一声,将照片扔在桌上,“那你还是寄给他吧,我可没那么多钱给你。我的一切都是他的,连我住的房子都是他的,我上哪儿找那么多私房钱来接受你的勒索?!”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别以为我不会!” “随便你!”槟榔无所谓地说。 “好!死丫头,算你厉害,我们走着瞧!”苏伟将照片一收,狠狠地瞪她,怒气冲冲地走了。 槟榔被这事搅得一下午都不安宁,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因而心里很乱。她突然觉得像被在暗处的人给盯上了,一阵毛骨悚然。 晚间,她心烦意乱,跑到喧闹的舞厅去喝酒。 舞池里,一群红男绿女像吃了摇.头丸似的不停地甩头,她在激烈的音乐中用浓烈的威士忌调整心绪。喝得正酣时,突然,一名女子从舞池方向踉跄着走过来,直勾勾地冲向她这桌,居然一下子撞在她的桌角上,带来一股浓呛的酒味与香水味。槟榔抬头看着她,透过她戴着的墨镜在黑暗里去望女子的脸,有些惊讶地说: “你看起来很眼熟!” 女子也透过墨镜看看她,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我看你还眼熟呢!” 槟榔听出声音,便继续倒酒:“凌水伊啊,我说怎么这么熟!”喝口威士忌,很辣。 “你一个人来的?”水伊喝得半醉,靠在沙发上摆弄着发梢。 “嗯。”她扬眉喝酒。 “怎么,你失恋了?”她摇摇地凑过来问。 “拜托你出来喝酒就别喷这么浓的香水!”槟榔赶紧离她远点,“熏死人了!” “哼!这可是希思黎,真没品位!”她拦住侍者要杯子,然后从槟榔的酒瓶里倒一杯喝一口,“你怎么一个人来喝酒?” “心烦。你呢?” “我也心烦。”水伊喝着酒,迷糊地说。 “我是为了真烦的事心烦,和你的心烦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为什么烦?” “我干吗要告诉你?” “切!我也不想知道!可我才是真心烦!” “你还没和他分手啊?”槟榔嗑着瓜子问。 “我为什么要分手?” “那种男人你还要,你不觉得恶心吗?” “不要,难道拱手送人吗?” “不是送,是扔垃圾好不好?就算别人捡了,捡的那个顶多也是个捡垃圾的,你和捡垃圾的那么计较干什么?” “别人也会这么想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笑话吗?” “别人想的能让你觉得幸福吗?如果不能的话,那他们想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们发神经说不是你提的分手,是你被甩了,那又能怎么样?只要你能得到解脱不会继续难受不就好了。再说如果真分手了,那唯一会对你摆出胜利姿态、用冷嘲热讽去打压你的人也只有你的情敌,其他人又不是闲着没事干,你以为谁都是你的粉丝,全世界都对你的恋情表示热烈关注?现在是很艰难的时代,不会有那么多闲人。只有唐恺恩,如果她真讽刺你,那她纯粹是心智停留在哺乳期。就算她真嘲讽你,你不会不理她吗?你又不是只有一个朋友,干吗天天总跟着她?如果实在气不过,你不会扇她耳光吗?她爷爷有钱,你爸也有钱,你怕她什么?你又不是以淑女姿态出道的,怎么,现在装乖乖牌很流行,你也打算跟风?如果你把自己当笑话,别人当然会认为这是笑话;但如果你很严肃很正常,他们才不会注意这些。大家都很忙,只有闲人才会关注无聊八卦,你理那些闲人干吗?” “可我真是觉得不甘心!” “是啊,他们背叛你,一起逼你黯然放弃,你真是不甘心。所以呢?你想怎么样?看着他们越来越明目张胆的行为然后一忍再忍?请问你想忍到什么程度?忍到他们结婚?还是忍到你和那个风流**结婚之后让他给你上演一串绯闻让你颜面扫地?得了凌水伊,如果你现在放弃并从此对他不屑一顾,大家还会觉得你是优秀的,而那个男人只是个烂番茄。可如果你过于忍让而令对方得寸进尺,那大家就会觉得你是个白痴。” 水伊喝口酒:“我什么都明白,可我心里难受。” “如果你的恶心大于难受的话,你就会好过点。这就好像是……一瓶酒。”她抓起酒瓶说,“这瓶酒本来是你的,可有人偷偷含了一口,但她只吞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又吐回瓶子里了。而现在这瓶酒就在你手里,你会喝吗?” “你可真恶心!”水伊靠在沙发上,扭着脸。 “不是我恶心,”她倒出一杯酒道,“你喝了你才恶心。等你以后再想起他,你就想一想,不要总去想从前他对你好的一面,你要去想为什么你现在会这么痛苦,然后停止再自欺欺人。有些错误可以原谅,有些错误是永远不能原谅的。杀人也是一种错误,可这种错误的代价是死刑,因为杀人是不可被原谅的。出轨的这项罪在感情里就等于杀人罪。你知道为什么要杀人者死吗,因为杀人是对生命的亵渎。那你知道为什么出轨不能被原谅吗,因为这是对最爱他的人的感情的一种亵渎。况且虽然现在控制死刑,但也要看对方的悔改态度。你那位,他根本以为他做的没什么大不了。” “可他求我原谅他。” “这是第几次了?” “第三次。” “好吧,如果你实在下不了决心,分开对你真的很困难,你就最后相信他一次。如果他还不老实,那就再采取措施吧。你不是电梯,他让你上你就上,他让你下你就下?你可以给自己一个挽回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心理准备,你就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改。如果他再犯,你已经努力过,对得起自己的感情了,到那时我的建议是,去揍他一顿出气,然后从此就不认识他,大家一刀两断你再找一个。你又没七老八十、缺胳膊少腿,男人也没死绝了。怎么,你的一生就想绑在一个把你给他的机会当成头发,可以随便揪的男人吗?” 水伊想了想,慢慢地点头。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她伸手又来倒酒,槟榔斜睨她,说: “你别再喝了,公众人物,还是回家吧。” “我心烦,不想回家!” “你要是喝醉了,我可不认识你家。” “那你就把我带你家去吧。”她道,将酒又一饮而尽,真痛快! 她还真喝醉了,槟榔越不让喝她越喝,到最后就说她想吐。槟榔都快被折磨疯了,本来就不喜欢她,她却还做这种事,只好扶着她去吐,回来之后就说要送她回家。她却不回,往沙发上一坐,像没了支柱似的躺下来,直说头好晕,槟榔怎么推都推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