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槟榔正在办公室里给经理们开会,关于新餐厅的管理问题: “公司计划在北京开一家分店,目前店址已经定下来了,正在装修中,计划春节前就可以开业,所以剩下的几个月里有很多事要忙。这个月内我们就要把主厨、服务生和经理的人员名单全部定下来,所以在下周之前,经理的人选首先要选定出来。这个职位很重要,因为这个分店开得好,公司也许还会投入新的分店,到那时被选中的人将会被升迁为地区经理。我不打算从外面聘,因为你们已经做经理做了三四年,你们四个都是从领班一路做上来的,很有经验。在我把你们招聘进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们,如果你们做得好的话,你们将不只是领班,你们有升迁的机会。所以这个职位从你们四个中选,被选中的也许会在将来成为地区经理,并且未来公司还会给这个人进行免费的管理培训,就是送你们其中一位去读管理学院。” 四人都很兴奋,这是难得的机会。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开,来人手捧大束白玫瑰走进来,问: “苏槟榔?” “我是。”槟榔讶异回应。 “有你的花,请签收。”那人说着,将单子递给她签名,把花束交给她后,就走了。 白玫瑰?只会有一个人送给她,那就是……她的心有点乱。 “不过如果这位经理不能使新店的营业额稳定,在我们公司收回成本的平均年数内收不回投资成本的话,他还是会被撤职。”槟榔接着把会开完,“所以为了防止这样,你们四个要做一份关于新店管理的详细规划,五天之内交给我。我会在下周之前把结果公布出来,到时候新经理就要去参与新店员工和主厨的聘任等很多事务。所以都回去好好准备。就这样,散会吧!”她说完,经理们皆起身走了。 只剩下槟榔,她手捧那束花,上面并无卡片,这让她更加疑惑。是他吗?不可能!他为什么要送她花?那也太可笑了! 她坐在椅子上,正怀疑着,门又被敲响。 “进来。”她扭头应一声,门被打开,冠玉居然从外面进来,她连忙起身笑道,“你怎么来了?” “忙吗?”冠玉问,西装革履,显然是从公司过来的。 “没有。坐吧。你来找孟辙吗?他不在。” “哦,是吗?”他笑得不太自然,坐下来。 “要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不用了。” “没关系,给你泡茶吧。”槟榔含笑到一边去泡茶。 “花很漂亮。”冠玉四下看,视线落在那束玫瑰上,“是别人送的吗?” “哦,不知道是谁送的。”她回答,端茶给她。 “是你的秘密追求者?”他打趣。 “谁会秘密追求我?!”她哭笑不得。 “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暗恋你的一定不少。” “你就不要再恭维我了!而且我已经二十八了,不是女孩,而是女人!”槟榔强调。 “可我觉得你比我小很多。” “我只比你小五岁。”她坐下来,笑道,“孟辙今天不在,明天也不知道会不会来上班。你要找他的话,应该打电话给他。” “呃……我知道了。”他说,沉默半刻,抬头望着她,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我吃过了。你还没吃吗?” “不是,我也吃过了。”他急忙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她粲然一笑。他又望望她,接着问: “那个,你最近还好吧?” “我?我很好啊。”她回答,看样子根本忘了前一阵的绑架案。 “哦,那就好。”他微笑,“对了,你后天有空吗?” “干吗?”她不解地问。 “有个派对,你愿意来参加吗?” “哦,不好意思,后天是星期天,我要去北京的分店看看。” “是吗?”他被拒绝,有点尴尬地笑道,“没关系。分店地址选好了?” “嗯。” “在哪儿?” “就是我和你说的,‘金港’对面的那家。我和孟辙选来选去,都觉得那儿比较合适。希望能借对面的光开业大吉,不要出问题。” “有你在一定会的,你很有能力。”他肯定地说。 槟榔因为他的赞扬哈哈笑,这时门被拉开,康进从外面进来。 两人站起来,槟榔倒没觉有什么,她和他约好今天要去看电影。冠玉望向康进,康进分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某种特殊的东西。 “好啦。”槟榔对冠玉说,“我现在要出去,你找他的话直接给他打电话吧,他的手机应该是开着的。” “好,那我先走了。打扰你了。”冠玉礼貌地道。 “没关系,拜拜!”槟榔无害地笑,目送他出去。 “他来干什么?”康进一直见冠玉离开,才转头问槟榔。 “他来找孟辙。”她拿起薄外套笑道,“我们走吧。” “孟辙呢?”康进追问。 “不知道。他今天没来,谁知道去哪儿了,最近他莫名其妙的。” “他既然来找孟辙,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给他,问他在不在?”康进不依不饶。 “我怎么知道,你干吗不自己去问他?也许孟辙关机了,所以他才来这儿找。他又不是傻瓜,应该会知道该先打电话吧。”她回答,这时康进的目光却落在桌上的花束上。 “谁送的花?”他问。 “我自己买的,怎么了?”槟榔撒谎脸不红,反正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告诉他只会让他发飙而已。 “你自己给自己买花?”他根本不相信。 “我高兴了还能自己给自己买钻戒!你问的问题怎么这么莫名其妙,你到底还去不去?快走吧,电影要开始了!”槟榔说完,转身先走了,不然他会没完没了。 康进心里闷闷的,又郁结一堆怒气,虽然没发作,但那束花和凌冠玉看他的眼神却令他感到分外刺心。 槟榔更郁闷,因为康进在这千载难逢的约会中居然和她打冷战。回家后也不理她,连话都不和她说。 本来很好的约会就这样被他的怪脾气给搞砸了,槟榔有时觉得康进是到更年期了,不然不会这么莫名其妙。 但那束花对她来说却是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原来的那根刺旁边,两根刺一起微微颤动,隐隐作痛。 康飖加快了给工作收尾的步伐,未来店里将全权交由伊美打理。上午,她正在和伊美查看最后一批货的合约,雷霆突然推门进来,把她吓一跳。她看看他,对伊美说: “你先出去。” 伊美应命出去。康飖坐在椅子上望着他,不发一语。 “我给你买了很多你喜欢吃的。”雷霆扬扬手里的袋子,走到桌前把袋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全掏出来,“你现在是两个人,不是,是三个人,所以一定要补充营养。”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她看也没看,问。 “飖飖,我知道你在生气,可是……” “你错了,雷霆,我不生气,”康飖打断他,淡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作为朋友,这么多年我们彼此很熟悉,我们可以很自然地相处,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我能很快地克服不良情绪去做一个mama,这个角色我能很容易地适应,但和你共同生活在一起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如果我们从印尼回来时马上就把关系转换,也许我还能接受,但时间过了这么久,现在我已经接受不了了。我无法因为孩子和你生活在一起,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朋友,什么都不是,因为我搞不清我该怎么去面对一个本来和我是十几年的朋友,现在却突然变成我孩子父亲的人。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不要再来了。” “飖飖,可是……” “伊美,”康飖按下通话键,“送雷先生出去。” “雷先生,请!”伊美赶紧推门进来。 雷霆看着康飖,他不理解她的话,所以就这样被扫地出门他十分狼狈,觉得她不讲理不可理喻,他很生气。看她一眼,羞愤交加的他受不了低三下四地来,结果人家却不客气地叫他滚。他甚至觉得她就像一块钉板,让他无从下手。站了一阵,他难堪地转身走了。 康飖坐在椅子上,仰面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