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康进是出差回来,以为槟榔气消得差不多了,就去餐厅找她。不想等到了餐厅才知道,她一直没上班。他打电话去她家,保安室说她没在家,他一看日期才想起来她肯定是去参加婚礼了。他查到她的酒店信息,便跑到温哥华来找她,希望她看在他的诚意上不要再生气。没想到刚出电梯却看见了这一幕,顿时忘了他是来让她消火的,他的心里先怒起来。一个小白脸大清早在一个女人的房间前,两人站着谈话,这在他看来分明就是调情。他的脸阴沉下来。 槟榔看到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刚刚的惊讶消除,她才不会觉得心虚,她又没让凌冠玉进屋。 冠玉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看见康进的到来就像是看见了要夺走他急切想要的宝贝的强盗一样地恼火。 “我有事要处理,你先走吧。”槟榔对他淡道。 冠玉看她一眼,她用警告的眼神瞅他,让他别惹事。他心里很生气,看康进一眼,没言语,转身走了。 康进一直望到凌冠玉的背影消失,转身怒视着槟榔,冷笑: “两个人怎么不进去聊,到里面去不是更好吗?” “你什么意思?!”他的话让槟榔觉得很愤怒,她觉得这是在给她心里添堵。 康进哼了声,推开她走进房间。槟榔很反感,他没经过她的同意就自己进去了。但她没做声,关上门,抱胸看着他。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转过身,冷冷地质问。 “你现在最该问的应该是我们是什么关系?”她面无表情地说。 他对她怒目而视,良久,才道: “你一定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到这么僵吗?” “康进,不要又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搞成这样不是我的问题。” “好!我承认,是我的问题!但现在是早上六点,你和一个男人在房间外面鬼鬼祟祟的,你想让我不怀疑都难!” “那你就怀疑好了,我不在乎!”她恼火地说,“还有,现在是早上六点,不是凌晨三点。我和他站在走廊上,不是在房间里。你想给我安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你还是省省吧,这样并不能抹去你曾经做过的事,我也不会忙着给你解释,因为你的怀疑本身就很有问题!” “我的怀疑有问题?好啊,那你告诉我,刚刚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说得那么高兴!”他被她冷淡的语气激怒了,高声质问。 “我说什么做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要来这里无理取闹!” “苏槟榔,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想攀高枝了是吧?”康进冷笑,“我刚刚如果没来,你是不是就准备让他进来了?看你刚才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你不是来参加婚礼,你是来约会他的吧!” “康进,我从来没有发现你的想象力居然这么丰富!”槟榔啼笑皆非,“如果你是来和我吵架的,对不起,我没空奉陪。我现在要出去买东西,再见!”她说完,拎起桌上的包,转身要走。 康进被她不冷不热的样子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上前一把将她拉回来,双手抓紧她的胳膊,警告: “我告诉你,苏槟榔,以后离凌冠玉远一点,你听懂了吗?” 槟榔对他这种忽略自身问题、用她的莫须有来掩盖他的错误的做法感到十分地气愤和恼火,她更生气的是他现在抓疼了她。 “你放手!你抓疼我了!”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声道,“康进,我不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但是你想用猜忌我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你还是省省吧。你别以为你怀疑我,我就会战战兢兢,任由你对我说三道四。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对我胡乱猜测了。你给我听好了,那件事我是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算了的,我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一旦我想好了我会通知你。在那之前,你别来招惹我!”她说完,愤怒地瞪他一眼,开门出去,“嘭”地将门摔上。 康进快被她气死了,她最后的那句话更是让他很窝火,可他不想去追她,于是只好在原地生闷气。 冠玉又等在一楼大厅,少顷,便看见她风风火火地从楼上下来。他忙上前拉住她,担心地问: “你没事吧?” “我现在很生气,所以想一个人去买东西。你别跟着我,马上离开这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她说完,拂袖而去。 冠玉还没插上一句话,眼巴巴地看着她气呼呼地走了。 康进被槟榔气坏了,所以不打算再哄她,不然她会以为她可以吃定他。于是他不理她,自己又回国了。 槟榔什么也没买,逛了两个小时,气消了,然后出于礼貌去白家拜访一次,便准备乘中午的飞机回国。 还是经济舱。她站在椅子前,打算把箱子放上去,刚提起来,一只手接过去,并帮她放到柜子里。 “怎么又是你?!”她蹙眉瞪着冠玉。 “我担心你。”他笑了笑,“气消了吗?” “我叫你不要跟着我!”她心烦地说。 “我没跟着你,我只是凑巧和你坐同一班飞机而已。”他无辜地眨眼睛,“这架飞机有这么多人,难道都是因为要跟着你?” 她看他一眼,坐到位子上。他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脸问: “他有打你吗?” “他又不是虐待狂,难道他还能总打我?”她受不了地回答。 “因为他打过你,所以我才担心。我一直很排斥男人打女人,用天生的优势仗势欺人,很……无耻!”他想出一个词。 她没言语,他对她说: “康进这个人我不是特别了解,但也是了解一点的。他对女人从来就没有认真对待过,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种工具。在事业上也许他很成功,但在别的方面,他是个完全的失败者。” “我不喜欢你这样说他。”她望着窗外,“我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就算你想这么评价他,也别在我面前。” “你为什么这么护着他?”他不悦地问,“难道你爱他?” “做人要懂得感恩,这和爱不爱没关系。就算我和他的关系是很复杂,但对我来说,他是改变我命运的人,他也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我碰到了很出色的男人。他教会我很多东西,也帮了我很多,所以我很感激他。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贬低他,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 “就算他那么对你?把你当成他的玩具,高兴时对你好一点,不高兴时不一定怎么对你?” “他对我很好。况且这和我说的是两回事。你想让我一边拿他的钱,一边说他不好,甚至让我明明做个情妇却还恨他,那跟既当婊子又立牌坊有什么区别?”她感受着飞机升空时的压力,淡淡地问。 他吃惊地望着她,沉思了许久,终于点头: “我喜欢你这点,做人诚实而且很有良心。” “我可从没说过我有良心,那是你说的。” “槟榔,”他沉默了一阵,握住她的手说,“和他分手吧。” 槟榔回头望着他握住自己的手,将他的手推开,然后看向窗外的白云朵朵,不发一语。冠玉心里叹了口气。 飞机抵达时是下午,步出机场,时差还没倒过来,头都晕晕的。冠玉拎着槟榔的箱子,对她说: “我的车停在停车场里,你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去看看你的未婚妻吧,也许她已经在家等你了。”她难得露出微笑,接过箱子,转身走了。 冠玉望着她毫无情意的背影,内心虽怅然,但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想得到。 午夜,康爵独自坐在酒吧里喝酒。 钢琴师在钢琴前演奏出美妙柔和的音乐,他抓着一瓶浓呛的白兰地,一杯一杯地倒,一杯一杯地喝下去。 他心里觉得很烦闷,一边喝酒,一边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那天他一个人回来,第二天也没去机场接聂赏冬,只是叫Steven帮他去接,所以聂赏冬一直对他进行夺命连环call,可他一个电话也没回。 他觉得自从和槟榔分手后,他就开始颓废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地意气风发。而把他害成这样的那个女人,现在居然又勾搭上了别人,而那个人居然是凌冠玉,这令他无法接受。他像失去了最爱的玩具一样地痛苦。 聂赏冬又打来电话,号码在手机上不住地跳跃。拿起来看一眼,他没接。放下手机,醉眼朦胧地又灌进一杯酒。 “给我一杯天堂之吻!”悦耳又熟悉的嗓音突然在这时传进他的耳朵里,他循声望去,苏槟榔坐在吧台那边的椅子上。她没看见他,但他能从这里很清楚地看到她。 他的心里燃烧出一股火,或者是一种冲动,他看见她也是独自一人地坐在那里,所以怒火推波助澜了他的冲动。他抓起酒瓶和杯子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槟榔看他一眼,她是半夜睡不着出来喝酒的,惊讶地望着他,没想到会遇见他,感觉很突然。 “怎么一个人?单身上酒吧,来找刺激吗?”他嘲笑。 “是啊,你说对了。”她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对他说,本来她就没好气,接过酒保递来的酒,喝下一大口。 他恼火地望着她:“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你问我?”她可笑地道,“我怎么知道?也许是被某个烂男人给教出来的,你是想听我这么回答你吗?” 他看了她良久,烦躁地说:“行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样?”槟榔冷笑,“我要你下次别再用一副嘲讽的语气对我说话,你没那个资格!”她说完,把酒喝光,起身要走。 “别走!”他伸手拉住她,“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我凭什么要回答你?!”她不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