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是认真的,以后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反正我们离得近。而且你上班比我早,下班比我晚。”他说。 “那样你不累吗?每天早晨起来都要来接我。” “我每天都能看到你,怎么可能累?!”他笑道,将披萨吃完,用纸巾擦手,喝口茶。 “还是不要了,孟辙会看见。” “我可不想和你保持地下情,我们都恢复单身了,在一起光明正大。”他认真地说,“我还有件东西要给你,这个。” “钥匙?”她接过来,很惊讶。 “我公寓的钥匙,以后你可以随意进出。”冠玉道,见她用狐疑的目光看着他,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乱想。我是说如果你有什么事,或者我希望你在家里等我,或者你想我了,有钥匙方便一点。我绝没有别的想法。” 槟榔摆弄着手里的钥匙,觉得他慌忙解释的样子很搞笑,看看他笑问: “你真的对我没别的想法?” “当然没有!”他严肃地回答,就差发誓了。 “真的?”她扬眉。 “当然是真的!”他的表情就像个庄严的清教徒。 槟榔微微一笑,手突然放在他的腿上。他吓了一跳,浑身的肌rou霎时紧绷,呼吸急促了一下。她的手一点点上移,身体慢慢前倾。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脑浆几乎要化作浆糊。他一动不敢动,可她居然得寸进尺地爬到他身上,坐在他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偎进他的怀里。她在诱惑他,他知道。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是该动一动,还是该纹丝不动,因为他从未被谁引诱过。他全身僵硬,她的红唇抵在他的耳垂上,轻轻吹气,带给他一阵战栗。 “我有预感,”她贴在他身上,低声说,“我们早晚会分开。” 她的话立刻冷却了他要爆炸的理智,她趴在他的肩上不动了,他伸手搂住她的腰,反驳: “胡说!我们怎么可能分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真的?”她轻轻确认。 “我保证,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他认真地道。 “我觉得我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沉默了良久,她一语双关地笑说,突然抬头提议,“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好。”冠玉答应。她便嫣然一笑,从他的膝盖溜回座椅上。 冠玉松口气,可心里却有点失望,但又不能采取什么行动,只好发动引擎,向电影院开去。 槟榔是认真的,她真的觉得和凌冠玉其实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如果有结果,那真是奇迹。明知没有结果,却还勇往直前,就像明知前方有泥潭,却还要昂首阔步地前进一样。如今,她又一次站在爱的泥沼之上,她在下坠,只等待千百年来沉积的那些厚厚的淤泥将她的整个人逐渐掩埋,窒息。 她的爱情似乎总是这样,明明在不断地警告自己别弄得那么乱,可到头来却还是沦陷了。可见很多事不是怎么想就能怎么做的。 翌日大早,冠玉果然来接她上班,让她很开心。 他一直将她送到餐厅门口,为她打开车门,拉住她的手笑道: “我晚上再来接你。” “没时间就打个电话给我好了,你也可能要加班。”她理解地笑说,为他拉拉西装领子。 冠玉莞尔一笑,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就在这时,一个急刹车响起,孟辙的跑车倏地停在两人身旁,他惊呼: “你们两个在干吗?!” 冠玉看他一眼,对槟榔笑道:“我去上班了。” 槟榔点头:“小心开车。” 冠玉向孟辙招招手,上车走了。他刚走,孟辙立刻从车上下来,手指槟榔,语无伦次地说: “你们……你们……苏槟榔!你和康进分手了?” “分了。”槟榔承认。 “我说我哥为什么会说康进在昨晚的酒会上带了魏云裳。”孟辙蹙眉,“可你和冠玉……” “好了,孟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槟榔淡淡地打断他,“所以你不用再说了。”她走进餐厅。 “你们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孟辙跟着她大叫。 “我知道,我也不奢望。所以,别说了。”槟榔平静地回答。 孟辙快被她的冷静憋疯了,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全景集团。 康进的公司出现了很多问题,其中有一大部分是因为这场严重的金融危机。由于他投资的产业的利润开始大幅缩水,甚至有些产业面临着更为严重的危机。股市动荡,全球动荡,而他最初的起点是在美国,很多投资也在国外,因此他有可能损失得更多。 这还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最担心的是他觉得自己真老了,或者是苏槟榔让他觉得他老了。他变得很懒,很向往安逸,他的斗志不在,他想过些平静的日子。可这想法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因为没人能陪伴他安逸地活着。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现在他的生活突然变了,虽然又恢复到原来自由不羁的模式,可他已无法再像从前那样自在了。 芦苇叩门进来,用一种听起来很悲伤的口吻对他说: “康先生,你让我查的我查到了,夫人她……她和小凌先生在一起了。” 康进看着他,心中百转千回,闷了许久,一挥手,芦苇出去了。 他坐在座位上愤恨不已,她果然是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从一开始他就看出来了。他真后悔自己到最后居然把心交给了这样一种女人!这个……这种女人! 这时电话响了,秘书说是魏小姐,他叫秘书接进来。 “亲爱的,”魏云裳笑道,“今晚我们一起吃饭吧,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餐厅,我们一起去吧。” “好。”康进淡答,可“亲爱的”这个词在他听来却特别扭,因为槟榔嘲讽过这个词。 “那我晚上过去找你。”魏云裳笑说。 “好。”康进答应,挂断电话,可心里并不怎么高兴。 他想自己现在是不是真老了,对女人居然一点心思都没了。 雨逢回到家,也不知是因为受到风寒还是喝了太多酒,居然开始发烧,并且高烧不退,把父母吓得慌了手脚,忙请医生来诊视。医生过来给打了几天点滴,期间凌权夫妇来探视过,并打电话给冠玉。冠玉无法,只好草草地来看一眼,还是在雨逢睡着的时候。程家父母见他这么关心自己女儿,也因为他向来老实,所以并未察觉到异样。 雨逢醒来后得知冠玉在她昏睡中来过,心下愤恨,认为他是存心不想和她说话。这一生气,肝火旺盛,烧就反反复复的。父母心疼,坚持不许她再乱走动,在家又休养了许久才见好转。 自从那日槟榔告诉康爵她爱上了冠玉后,康爵就一直处于糟心状态。而后在某日的普通酒会上,他看到康进携魏云裳出席,才知道原来康进和槟榔真分手了。他心里很乱,实在不想让槟榔再落入别人手里,但从她的言语和眼神中他已经知道自己再也没资格计较这些了。因此平静下来后,他忍痛将自己的心意埋在心底。他更多的是担心,他真的感觉到她和冠玉是没有好结果的。 周日两人去玩击剑,冠玉自诩为击剑高手,但却从未赢过康爵。 收剑之后,拿掉头盔,两人走到一边休息。康爵说: “雷霆说他要带孩子回来了。” “是吗?飖飖也回来吗?恢复得怎么样?” “都回来,还不错,没问题。听说雨逢到你们公司去上班了。”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冠玉淡笑。 “槟榔对我说她爱你。”康爵看着他,敛起笑容,“你对她的真心是多少?” “百分之百。”冠玉亦敛起笑,回答。 “你父母、雨逢父母,还有雨逢本人,你知道他们会给你们施加多少压力吗?” “我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有十足的准备。” “槟榔是个好女孩,很善良,不要让别人欺负她。” “这个不需要你来告诉我,我知道该怎么照顾她。”冠玉对他的提醒相当排斥。 “那就好。”康爵不以为意,淡道,“还有你,不要让她伤心。我很后悔当初没好好照顾她,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地对待她。所以,如果你伤害了她,我就会把她带走。”他说完,拍拍他的肩,道,“先走了。”起身离开。 冠玉对他的警告加挑战心里很不忿,十分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