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进入包厢，点过菜，女侍退出去。 “孟家因为那个梁雪庭闹得鸡犬不宁，”程太太对女儿说，“听你爸说，到现在孟辙他爸还和孟辙僵着呢。” “孟辙和孟叔叔闹僵又不是一天两天，先斩后奏这种事他干的还少嘛！”雨逢淡笑。 “那个梁雪庭从前是陪酒小姐，和很多人有绯闻，背景差得很，底子也不干净，真不知道孟太太怎么还会那么和颜悦色，对儿媳妇那么好！”程太太很刻薄。 “现在的人谁干净？不过是公众人物，所以大家关注的多一点，比她乱的有的是。”雨逢不以为然。 “不过不管怎么说孟辙都结婚了，你和冠玉的事是不是也该定下来了？” “我自己的事我会自己处理，你和爸就别cao心了！”雨逢烦躁地说，“成天总问我这种事，烦死了！” “你是我女儿，我唯一的女儿，我当然要问你。前几天梓莲还和我说想尽快定下来。你最近和冠玉好像不怎么来往，你们吵架了？” “没有！我们好得很！我们一直这样！”雨逢不乐意地说，“你就别问了，结婚是我的事，我想结婚才会结，你干吗那么急着要把我嫁出去，难道你想和爸再生一个？” “你这个死丫头！”程太太骂道，“我当然是担心你，都三十多了，到现在还不嫁，想当老姑娘？我可不想别人说我女儿嫁不出去！是不是冠玉欺负你了？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妈，我找他去！” “没有！而且我的事我会自己处理，你就不用管了。结婚这种事我想结就结，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就别再唠叨了！”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管！你自己有主意那你就自己看着办，我和你爸也不催你。但冠玉要是欺负你，一定跟妈说！” 雨逢喝着茶，没言语。女侍端菜上来，她却没胃口，心烦意乱。 电影散场后，雪庭要送孟太太回去，孟太太说不用，说有司机送她，叫他们自己走。两人拗不过，孟辙开着跑车将雪庭载回公寓。最近一有时间，两人就会窝在孟辙的跃层里享受二人世界。 “看来你的计划很成功，妈已经开始喜欢你了。”他边脱上衣边笑说，“不过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找过爸，你真要去和他谈？他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这事你就不用插手了，我来搞定就行。我会想办法让爸接受我的。”雪庭倒在床上，道，“那个程雨逢也不怎么样，她mama看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是啊，她妈出了名的刻薄，我是真担心麻雀。” “真不知道槟榔是怎么想的，一被漂亮男人引诱就上钩。”雪庭心烦地说，“凌冠玉也不怎么样，把那么久的未婚妻都甩了，还逼槟榔做第三者。” “冠玉那人很迟钝，他和雨逢在一起只是因为没遇到真心爱的，雨逢心底也清楚冠玉其实不爱她，可她爱，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在欺骗自己。”孟辙趴在她身边，“不过他们都是成年人，不需要我们去担心。槟榔虽然这次受伤害的可能性很大，但她是无敌女金刚，损失不会太惨重。我想她心里有数。” “明明知道是火坑还往里跳，真的很难理解！” “有很多事都很难理解，顺其自然就好了。我们现在不要谈论别人，先来谈谈自己好不好？”他抓住她的腰身，翻身压在她身上。 “干吗？”雪庭笑问。 “今晚我们还要分房吗？” “这是你提出来的，我只是配合你。” “我是真的想。”他点着她的嘴唇，“可婚礼没办，总觉得像婚没结完似的，现在就做好像有点仓促，不够神秘。” 雪庭微笑：“那就再等等好了。” “嗯！”孟辙点头，“那我去洗澡了。”说罢不舍地亲吻她，起身到浴室去了。 雪庭仰倒在床上，粲然一笑。 天气逐渐转暖，到了花开时节，满街的桃树梨树都开着美丽的小花，姹紫嫣红，芳香四溢。但麻木的人并没时间去欣赏这些，顶多匆匆一眼瞥过，没有任何感觉。直到穿着针织衫都会觉得热时，才会知道，春季早已来临。 冠玉总是很忙，已经好久没来看槟榔了，她很想他，可又不能打扰他。不过他总是给她打电话，这让她很放心，也很开心，至少他也是记挂她的。 晚上，她正在办公室一面为功课一面为工作分外忙碌，无聊到累时，就趴在桌上，用手戳桌上那只落水狗玩偶。 突然，身后的门开了，她吓一跳，回过头，冠玉含笑站在门口。她立刻跳起来，盈盈笑着跳进他怀里。 “这么想我？”他搂住她的腰，笑问，她对他与日俱增的热情令他分外迷恋。 “难道你不想我吗？” “我当然想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 “还好吗？我还以为我不在，你会觉得生活糟透了。” “就算是，我也不会承认。”她仰头笑道，问，“你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想给你个惊喜。”他捏捏她的脸，“就你一个人？” “每天晚饭时间孟辙都会下班。”她娇嗔，“怎么，你不是来找我的？”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只是随便问问。忙吗？我们去吃晚饭吧，到我公寓去，我们自己做。” “好。”她立刻将桌子一收，和他走了。 到超市采购一番，槟榔第一次去冠玉的公寓。很大的房子，虽然是平层，但面积相当宽敞。没有隔断，完全是一个人的天地。房子装潢得很诡异，除了黑色就是深色，使整套房子冷硬又冷酷。没有任何柔和的摆设，连窗帘都是黑的。灯光昏黄，一只很大的长方形鱼缸里饲养着很多五颜六色的热带鱼。她觉得这里简直像十八层地狱。 “真恐怖！”她环顾四周，低呼。 “怎么了？”他不解地问。 “在这种房间生活会得抑郁症的。” “你是说黑色太多？我倒没觉得会得抑郁症，我喜欢黑色，能给我一种安定的感觉。这是属于我的私有空间。”他微笑道，“你随便坐，我倒果汁给你。”说着把菜拿到厨房去。 槟榔四处走走看看，觉得冠玉真的很喜欢拼拼图，满屋的墙面上挂着的全是镶在框里的拼图。她摸摸那些玻璃框，走到沙发前去看放在电视边的CD，想看看他听什么音乐。不想随手拿起的一张并不是CD，而是DVD，突然映入眼帘的那张满脸是血、披头散发、眼球突出的女鬼图片把她吓得“啊”地一声尖叫，碟片便掉到地上。 “怎么了？”冠玉吓一跳，忙从厨房里跑出来，见状立刻明白过来，觉得好笑，上前将碟片捡起来放好，道，“怎么这么胆小？！” “你还说！谁让你把这种东西摆在桌上！”她蹲下来细看，这才发现所有的DVD电影全是恐怖片，国内的国外的都有，“你的爱好还真特别，这么多恐怖片！” “我忘了这件事了，害怕你就不要碰。来，喝果汁。”他将果汁杯放在茶几上。 “你的房子过去有没有把人吓跑过？” “没有。这里基本上没人来，我妈都不知道我在这里有公寓。” “是吗？”她背着手站在他面前，问，“在我之前，有没有女人曾在这里进进出出过？” “如果算帮我打扫的钟点工的话，当然有。”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她看着他说。 “好吧，我回答你，没有。”他伸手圈住她的腰，拉近她笑问，“满意吗？” “我只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她才不承认自己会吃醋。 “有也没关系。”他拉她坐下。 槟榔挤在他旁边，顺手拿起沙发上一本背面朝上放的书，一看正面，立刻知道这是个错误的决定。画面虽然没刚刚的DVD那么骇人，可一只血淋淋的手还是把她吓一跳。她一下子把书扔在他身上： “你把这种东西到处丢，满屋子都是，别人会以为你变态！而且你把这些东西摆在家里，阴气会很重。” “你还挺迷信的！”他笑道。 “总之你这房子太恐怖，我可不喜欢。” “别的你不喜欢，可在这间屋子里，有一样会是你最喜欢的。”他笑眯眯地说。 “是什么？”她不解地问。 “我啊！”他得意地道。 “少臭美了你！”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笑着推他。 “怎么，难道你不喜欢我吗？”他抓住她的手问。 “好啦！”槟榔推开他的手，有点羞赧，起身笑道，“不跟你胡扯了，我去做饭！”说罢到厨房去。 从切菜到下油锅，冠玉一直陪着她，望着她娴熟的手法说： “你真的很会做菜。” “当然了，以前没钱的时候，只能自己学做菜，那样便宜。后来开餐厅，至少也该了解西餐，所以到现在为止，中餐、意大利菜、法国菜里很多好吃的菜我都会做。不过蜗牛和鸽子那种奇怪的我就不会了。而且我的主厨和我私交很好，他还教过我许多私房菜。” “我在国外上高中的时候，大家吃西餐吃腻了，有段时间和雷霆他们经常到中餐馆去吃四喜丸子。” “四喜丸子？”她“哧”地笑了。 “嗯，开始只是想换换口味，结果后来发现那家餐厅老板的女儿长得很漂亮，于是我们四个经常跑去看。” “有多漂亮？”她笑问。 “娃娃脸，挺可爱的。”他笑答，见她看他，立刻补充一句，“当然没你可爱。” “那后来谁得手了？” “谁也没得手，人家有男朋友。我是觉得，现在再重新回忆起，其实还是在国外时最有意思。” “不是在国外有意思，而是那时候你还年轻，和朋友在一起怎么闹都没关系。可现在事情太多了，没时间也没精力了。”她把菜盛出来，笑说。 “说得好像我现在多大年纪了似的！”他用手抓菜塞进嘴里。 “你还不大吗？明年就三十五了，正常人到这年纪，孩子都满街跑了。”她打开他偷嘴的手，“你们这些人里，雷霆有两个孩子，孟辙要不了多久也快了。” “孟辙说要生三胞胎把雷霆比下去。”他悄悄搂住她的腰笑问，“你说我们生几个？” 她微怔，回过味来一把推开他：“谁和你说这个！没正经！” “这有什么？我们现在先讨论一下，省得以后麻烦。何况话题是你先挑起来的。” “我说的又不是那个意思，你乱理解！”她将牛rou扔进锅里。 “我的要求不高，我们也生一男一女好了，你看雷霆的龙凤胎多可爱。” “这要求还不高？” “反正我一定会是个好爸爸。”他像是在对她宣誓。 “我相信。”她把菜倒进盘子里，将盘子递他，“拿出去吧。” 冠玉只好把盘子端出去，槟榔转身去看汤。他旋即又回来，她喂他喝一口汤，问： “味道怎么样？你喜欢的板栗鸡爪汤。” “没放盐吗？”他尝了尝，问。 “放了，我没放太多。”她又向汤里撒些盐，搅一搅，又喂他一口，“这回呢？” “很好！”冠玉笑着点头。 “可以吃饭了。”槟榔就说，端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