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旗丰集团。 冠玉的贴身助理小禾刚走近电梯,便遇到从电梯里出来的雨逢。他立刻站住脚,让路,恭敬地叫一声“程小姐”,心里第一百零一次替老板遗憾,这么美艳的未婚妻说不要就不要,简直是暴殄天物。 “你去哪儿?”雨逢优雅地问。 “我要送份文件到楼下去。” “送完后到我办公室来,我有话问你。”雨逢淡淡地说完,带秘书走了。 这美人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这大概也是身为男人的老板受不了的吧。看着恭顺,实则也是喜欢掌控全局却死也不肯承认的类型,正是这原因才导致分手的吧。小禾胡思乱想一阵,才将文件送下去。 回来时,来到雨逢的办公室,秘书说里面正在谈话,让他候一会儿。他只好等着,不久便看见信贷部的小许一脸沮丧地出来,显然是挨骂了,小禾万分同情。秘书让他进去,雨逢正在打电话,示意他坐着等会儿,他只好坐在椅子上又等。电话结束,首席秘书敲门,抱进一摞文件后出去,雨逢拿起笔,边签字边问: “我听说冠玉在外面有一套公寓,地址在哪儿?” “这个我不知道。”小禾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僵着笑容说。 雨逢停住笔,抬头看他一眼,继续低下,微笑:“他的所有事都是你在打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小禾,冠玉在外面有女人的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没及时告诉我也就算了,我想你心里清楚地知道我是谁,无论冠玉做什么,将来他的太太还是我。况且,如果凌董知道他在外面乱来,你很清楚后果是什么,到时候对你也没好处。所以我给你个免费的忠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还是少参与为妙。” “程小姐,”小禾忙为自己澄清,“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雨逢扔支笔给他:“把地址写给我。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在里面左右逢源没有任何好处。放心,我不会告诉他是你说的。” 小禾深知这位程小姐不好惹,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个不怒而威的美人,为了自保,只好闭上嘴,乖乖地将地址写下来。 夜半时分。 冠玉正在书房处理工作,忽然门铃响了,他内心狐疑这么晚会是谁,走到门口去,从可视屏幕上看见的却是管理员。他开门,然而令他惊讶的是,管理员竟半抬半扶着一名身穿黑色窄裙的醉酒女子,那女子竟是雨逢。 “凌先生,这位小姐喝醉了,刚被人送到楼下,说是你女朋友,让我把她扶上来。”管理员焦急地说,“你认识这位小姐吗?” 冠玉急忙将雨逢接过来,她看起来喝得酩酊大醉,身子一晃,便重重地倒在他身上,使他不得不用力扶住她,问管理员: “谁送她来的?” “是唐恺恩小姐。她说她有事,要我把你女朋友扶上来。” “哦,谢谢。”冠玉道谢,关上门,满心疑惑。她们怎么会知道他的公寓地址?且唐恺恩不送雨逢回家,却把她送到这儿的楼下来就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雨逢醉醺醺的,看起来喝了很多酒。他努力支撑她的身体,拍拍她的脸: “雨逢!雨逢!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雨逢并未回答,而是突然迷迷糊糊地动了一下,伸手紧紧地抱住他。冠玉无奈,只好半拉半拽先将她放到床上去。她穿着黑色的紧身连衣裙,身上散发着充满诱惑的香水味,可他并没有感觉到,他只是在担心如果她总这么喝酒,早晚有一天会出大事。 他有些心神不宁,拿出手机给恺恩打去电话: “是你把雨逢送到我家楼下来的?” “对!”恺恩没好气地说,“她约我喝酒,可她自己却喝得酩酊大醉,而且不肯回家,吵着要找你,还要我带她去你那儿,我也没办法。我现在很忙,马上要开会,不和你说了。我不管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但她是你未婚妻这是不变的事实,你们是要结婚的。你好好照顾她吧!”她说完挂断电话。 冠玉直咬牙,可没办法,看一眼床上昏沉沉的雨逢,只好去浴室拧条湿毛巾回来,坐在床沿上给她擦脸。 “冠玉……”也许是毛巾太凉,雨逢呻吟地开口,撑开沉重的眼睑,看到长期想念却不得近身的人,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紧接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她的双手迅速攀上他的手臂,猛地将他抱住,紧紧地贴在他怀里,“冠玉,你不可以不要我!”她将头埋在他身上哭了起来,“我好难过!我是那么爱你,可你却说你爱的是别人,你真的让我很痛苦你知道吗?我求你不要这样对我,不要再不理我排斥我了!想想我们从前在一起那么多年,想想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你对我那么无情,我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我真的受不了了!”她的哭泣声很低,却饱含着绝望与惨烈,“我每天都好想你,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再这样对我了,好吗?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死的!你不要不爱我!” “雨逢,你别这样!”冠玉的心被震慑住,他的心在发颤,不是对她的表白感动,而是感觉到深深的愧疚,这愧疚令他同样痛苦。 雨逢抬起头,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楚楚动人。她一把捧住他的脸,低声道:“冠玉,我爱你!我什么事都可以为你做!我想把什么都给你!”她不顾一切地吻下去。 冠玉因为她突然的举动惊骇地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伸手推她,她却已经使出了生平的所有力气,用力将他推倒在床上。她热切地吻他,伸手去解她自己的裙子。温热喷香的胴体在他的身上揉搓挤压,他被吓坏了,心里怦怦乱跳。这时,他猛然间瞥见她胸衣的一角,再也顾不得怜香惜玉,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她推开,差点没让她跌下床去。他立刻跳到一边,喘着粗气低嚷: “雨逢,你别这样!” “怎么,难道你连碰都不想碰我吗?”她半裸着身体坐在床上,黑色的真丝内衣就穿在白皙的身子上,她的表情愤怒而失望,那神态却极美。 “雨逢,你……”他眉头紧蹙。 就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忽然门口一阵响动,大门开了,槟榔穿着套裙从外面进来,大声问:“冠玉,你在吗?”猛然间看到这番情景,心里“咯噔”一声,笑容僵在脸上。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对这突如其来的景象一时间难以接受,因此显得不知所措。 冠玉这下更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扑上前拉她到一边去,急得直跳脚: “槟榔,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什么也没做!她喝醉了,不知道怎么就找到这儿来了,是唐恺恩送她来的。她刚进来,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做,是她自己把衣服脱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管理员,是管理员刚才送她上来的,因为唐恺恩把她送到楼下就有事先走了!槟榔,你要相信我,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槟榔望着他心急如焚解释的模样,内心竟逐渐平静下来。等他说完,顿了顿,她微微一笑,对他说: “我相信你。” 冠玉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相信了,登时舒了一口气,笑得像孩子一般地灿烂,把刚刚的惊骇全忘了。 “呃……我是来取我的文件,上次落这儿了。”她解释。 雨逢已经穿好衣服,像个怨灵似的紧紧地盯着槟榔,一步步地走过来,来到两人面前,这才抬头冷冷地质问冠玉: “她怎么会有你公寓的钥匙?” “因为我是他女朋友,即使你不肯承认。”未及冠玉开口,槟榔先说,她望着雨逢,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不过你放心,我和他到目前为止什么也没做过。” “啪——”雨逢扬起手狠狠给她一巴掌,骂道,“不要脸!” “雨逢,你干什么?!”冠玉睁大双眼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他的胸口第一次郁结了很大的怒气,他从未生过她的气,可这次他真生气了,“你怎么可以打她?” “我为什么不能打她?”雨逢瞪着他,冷冷地问,“我们本来都要结婚了,可就是因为她,是她抢走了你!” “程雨逢!”槟榔开口,雨逢瞪着她,她却心平气和,“就算你瞪着我,就算你打我一百次骂我一百次,你也无法抹去事实。不管冠玉过去怎么对你,他现在爱的是我。你别总说是我抢了你的男朋友,我从来没有因为他是你男朋友,而想把他抢走。他说他爱我,我觉得他很好,所以我们就在一起了。爱与不爱都是一个人的自由,他不爱你,你没权利去强迫他。你也没权利要求他永远爱你。而且他可以去选择娶任何一个女人,你不能用你爱他作为理由,去干涉他的婚姻选择。就算他和你在一起十年才分手,可他最多也只是该对你表现出一点愧疚。如果就因为他和你在一起十年,就因为这个,即使他不爱你了也必须要和你结婚的话,不止这个结婚理由很荒唐,就连你们的婚姻也会变得很可笑。” 雨逢勃然大怒,再次对准她粉嫩的脸扬起巴掌。槟榔一把抓住她的手,接着说: “我再说一次,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和他都已经分手了,你现在是他的前女友。如果你再来sao扰他,甚至不惜引诱他让他回头的话,记住,你现在就是我和他之间的第三者。” “你真无耻!”雨逢狠狠地道。 “用酒后乱性的一套对付前男友,看来我们彼此彼此!”槟榔眯起眼,冷笑,“要把手放下来吗?” 雨逢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槟榔浅笑,快步走到冠玉的书桌前,翻来翻去,终于找到自己要找的计划书,然后对他说: “我看她现在已经清醒了,这么晚了,或者你把她送回家去,或者如果她不愿意走,那你就走。她看起来很好,不需要别人照顾。你们两个这样我看着不舒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什么也没做,我也很难接受。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了,你能保证吗?” “我保证。”冠玉点头。 槟榔就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一口,说: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回去加班,早上会过来给你做早餐。先走了。”她说完,似笑非笑地看雨逢一眼,转身走出门。 雨逢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她再也没办法在冠玉面前呆下去了,抓起自己的手包,怒气冲冲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