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毕业即失业
下午两点多，江南市，东大医学院礼堂内。 林青侯坐在最后一排，正在上大学生涯的最后一节课：毕业典礼。 老院长站在台上，正指点江山，激情四射。 林青侯坐在台下，却神不守舍，郁闷异常。 如今都毕业了，班里绝大部分同学，靠着各自的手段都落实了工作单位，可毕业成绩排年级前三的林青侯，却至今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郁闷啊！惆怅啊！大学五年的学费都还是小堂叔借的，没工作怎么还呢？ 前面两个打扮时尚的女生正窃窃私语。 “清雅！听说你进了你们镇的卫生院了？” “唉！家里花了八万，才进了一个破乡镇医院！工资又低，相当于两三年白干，哪像你呀！不用一分钱就直接进市一院，有个做领导的老爸就是不一样啊！” “怎么说你也是有事业单位编制了嘛！先混两年经验，到时候我让老爸想想办法，把你也调到江南市来！” “那我以后可就全靠你了！”林清雅亲热地抱着同伴的手臂。 “咱们谁跟谁呀！听说班上成绩最差的陈浩东都找工作了？” “做医药代表而已。”林清雅撇撇嘴。 “那也是一份工作嘛！” “是啊！可不像有些人，眼高手低，光会死读书有什么用？没钱没关系就想进事业单位？找不到工作还不是白读了！嘻嘻！” 林清雅笑完，还特意转头往后瞥了一下林青侯，清纯靓丽的面容，此刻却满是轻蔑和不屑。 林青侯一听，立马冒起一股无名之火，在心里骂道： 林清雅！你够了！ 高三时你学习差，天天缠着我问这问那，我也是看在同村人的面子上才指点你，后来是你说喜欢我，非要做我女朋友，非要跟着我考同一间大学同一个专业，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还非要拉我去庆祝，半夜喝醉了还拉我去开房。 我也是一时没忍住，才戳了进去，当时我也是很疼的！ 再说，就弄了那一下，需要记仇记上足足五年吗？ 人说大学是个小社会，上了大学你见多了灯红酒绿，被一个富二代狂追，就开始嫌弃我是个土鳖，把我甩了。 甩了就甩了，我也熬过来了，也没有对你死缠烂打，就当大家那时年少不懂事。 这几年你交了多少男朋友，也和我没关系呀！不要每次被男人甩了，就跑到我面前给我脸色看行吗？ 你也长得不差，好歹是四大校花之一，表面这么清纯，背后这么风sao，胸脯又大得不像话，还怕找不到男人么？实在被人嫌弃，你就去修补一下呀！ 老是挤兑我，跟你同班真是不幸！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林青侯摇摇头。 这五年来，林清雅平时遇到了林青侯，心情好就视而不见，嗤之以鼻，心情不好就横眉怒视，冷嘲热讽不停。 明明是你甩我的，林青侯一开始还感到莫名其妙，有时说话难听就还上几句，时间久了都懒得理她。 今天也是因为工作没着落，林青候心里有点烦躁，这种场合又不能真指着她鼻子骂，只能在心里多发了几句牢sao，真是憋屈！ “猴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做医药代表？我帮你介绍介绍。”坐在一旁的男同学看不过去了，轻轻拍了拍林青侯肩膀。 真去做医药代表？林青侯纠结了。 林青侯的父母不能生育，四十多岁时才在野外把林青侯捡回来养，如今年纪大了，一直体弱多病。 自高中以来，林青侯的梦想，就是想做一名医生，工资高受人尊敬，还可以免费治父母的病，所以才选了中医临床专业，没想到就业这么艰难。 做了医药代表，就意味着当不了医生，一切都落空了。 “谢谢！兄弟的好意心领了，我先考虑一下吧！”林青侯勉强一笑。 那同学还想劝两句，这时林青侯的电话震动了。 林青侯拿起一看，小堂叔的电话，家里有事？赶紧按了接听。 “侯仔，你爸病了！死活不愿去医院看，你赶紧回来一下。” “什么？！”林青侯心一沉，父亲得了什么病这么严重，需要小堂叔亲自打电话来叫自己回去。 小堂叔也说不清楚什么病，只是说挺严重，一天没吃饭，已经卧床不起了。 林青侯心里“咯噔”一下，挪开椅子就想出去。 幸好是坐在礼堂的最后一排，林青侯四处瞄了一眼，跟身边的同学打声招呼，就猫着腰从后门跑了。 匆匆回到宿舍，林青侯赶紧收拾行李，反正明天之后，大家也一样各奔东西了，能带的都带走。 来不及和老师同学告别了，只能临走默念了一句：再见了！各位老师同学！再见了！我的大学时代！ 找工作？以后再说吧！ 林青候背着一个大行李包，手里拖着个大行李箱，另一手还拎着个大蛇皮袋子，匆忙赶往车站，坐上了回乡的大巴车。 …… 两个小时后，车子到了白云镇，林青候在路边下车，带着行李，心急火燎地窜过七八里山路。 到了村口，林青候顾不上一路劳累，气喘吁吁地加快脚步。 陈小东正悠闲地在诊所门口喝茶，看到林青候快步走过，理也没有理自己，就冷笑着冲林青候喊道： “哟！老同学！读了大学就不认识人了啊！赶着去奔丧啊？” 陈小东是村里首富的儿子，也是林青候的高中同学，当年苦追过林清雅，为此还和林青候打过一架。 后来陈小东也学了医，不过是三年制的大专，毕业后靠着他老子支持，就在村里开了诊所。 同是学医，又是同学，村里总有无聊的人拿林青候和陈小东比较，说林青候读的是重点大学，学五年，他陈小东读的是野鸡大学，只学三年。 甚至他老子恨铁不成钢时，也会这么比较。 这些言论让陈小东心里对林青候更是满怀怨恨。 林青候一听到陈小东咒人的话，立刻停下脚步。 工作没找到，父亲又突然大病，林青候本来就心烦意乱，还被人恶毒诅咒，当下怒火中烧。 你他妈找死！林青候在心里大喝一声，二话不说，就丢下手里的行李，黑着脸快步冲到陈小东面前，一记大脚，就把陈小东面前的小茶桌连茶杯、茶壶，踢飞到一旁的菜地里去。 陈小东本来只是想戏耍一下林青候，没想到他上来就打，加上被热茶水溅了满脸，眼睛也睁不开，一时懵了。 林青候第二脚直接就踹在陈小东脸上。 一阵噼里啪啦，陈小东连人带椅子被踹倒，头“咚”一声撞到背后的墙壁，翻滚着趴在地上，一时起不来，嘴里开始咒骂不停。 林青候转身拎起行李，快步就走。 几个田里干活的乡亲错愕地看着林青候，怎么这侯仔读了几年大学，反而更能打了？ 此处穷山恶水，民风彪悍，大家都信奉能讲道理则讲道理，道理讲不通时，能动手就绝不动嘴，不过也得看对象啊，连首富的儿子都敢打，这陈小东家有钱有势，陈姓又是村里的大姓，就怕吃罪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