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中 秋 夜 宴
清月刚伸手拿起一块小点心准备吃忽然感觉不对:“这车为何还没有行驶” “主子,奴婢这就去看看。”临风刚挑开帘子,门口便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胤秅正弯腰进来,见车内的人都很诧异的看向他:“爷让李氏与福晋坐一辆车,即然月儿不喜别人弄脏了爱车,那爷自好委屈求全了。” 他一来便挨着清月坐下,完全无视众人的眼光。 “那个,你不是应该坐福晋车里吗”清月的脑子还是慢了半拍子。 胤秅拿起她的小手把糕点塞自己嘴里:“这味道不错,是临露做的吧,比临雨做得好吃多了。” 对于这种小儿科两个丫鬟十分淡定的往车门外挪去,胤秅的王八气太重,她们受不得这一冻。 车子驶至宫门前,清月这时已经喂饱自己的小肚子。 “宫里还不会缺了你这口饭食。”胤秅见她吃了好些点心,有些担心她会撑着。 清月不在意的回应:“你确定” 宫里的那些个美人儿为了博得康熙喜爱,一个个都是尽量吃些菜叶子保持身材,就那一小碗饭都不够塞汹子的牙缝,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小姑娘。 在下车前她在自个儿腿上拍了一张轻身符,为嘛没看到大家都要踩着花盆子鞋走去永和宫。 红墙金琉璃,安静的石板路上只有花盆子轻砸地面的脆响,几人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往前行,至二道宫门前,丫鬟们被领去休息是不能随主子们进宫。 这时自有太监来迎接众人至永和宫,上一次新婚进宫请安,唯恐行差踏错到没顾上仔细看。 宫外早已落叶枯黄,寒风瑟瑟,永和宫中却依然百花齐放。垂纱飞舞,一派春意盎然,处处繁华似锦,端地是人间富贵处。 几个进去时十四的两个福晋已经在那里了。请安各自入座后,清月端坐于福晋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开始入定,不招德妃的眼。 也许是今儿十四的两个福晋哄得她开心,也许是德妃今儿心情不错,总之,对于胤秅这个圈圈里的人直接无视,只有乌啦那拉氏能偶尔说上一两句。 “额娘。儿子还需去见皇阿玛。”胤秅今日无需早朝,不过,还是得去御书房与康熙议事。 德妃不喜胤秅看她对大儿子的几个大小老婆的态度便知,清月乐得轻松,不用宫斗。坐一旁喝茶嗑瓜子儿看人家斗其乐无穷。 “去吧,若得空,来吃午饭。”今儿中秋,德妃面子上还是挺会做,就算再不喜,也不能露了痕迹被外人拿去说事。 “是,郭络罗侧福晋。还愣着干嘛!”胤秅十分不耐地大声喊她。 德妃这才把视线落在清月身上,刚想开口询问,胤秅已经说道:“额娘,她就是个笨脑子,成日里没让福晋少cao心,进宫时说想去给宜额娘请安。又怕自己嘴笨惹得额娘心中不快。” 德妃见清月刚才不像是装的,心道,早闻这东阿家的闺女身子骨不太好一直养在乡下,原来是个笨的,亏得没有指给老十四。虽说会做点生意,这大清朝谁敢不长眼的给阿哥挡道。 胤秅这一招却叫德妃误会清月是靠了胤秌才能赚了些脂粉银子,这一点她还不放在眼里。 “去吧,去吧,到底是你本家姑姑,来了宫里理应去请安。”德妃不在意的挥挥手。 留在永和宫里的乌啦那拉氏银牙碎咬,郭络罗侧福晋是个笨的胤秅,你能更眼瞎点吗 清月一上午便窝在宜妃的翊坤宫闲扯,胤秌在清月大婚后不久又自请去广州了,中秋之时别的宫里都有儿女陪伴,唯宜妃宫中异常冷清。 等到快午饭时,永和宫中的小宫女来请清月过去,宜妃这才舍得放行,清月很想去一个地方,无奈不管她找什么理由去哪个地方,都有宫女们跟随在身旁。 只得随宫女回了永和宫,一直到晚宴开始时,清月都端坐于乌啦那拉氏身后当壁柱,这一点到是令乌啦那拉氏十分满意,毕竟德妃才是她的正经婆婆,清月越不招人眼,乌啦那拉氏自然聚集的关注越多。 一直拖到晚宴将近她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来,太监们才来传达康熙的旨意,宴会摆在御花园里,清月猜测这君臣共赴佳宴这地儿肯定得够大吧,又是拖家带口老婆孩子一大筐子。 领路的太监们把众人领到各自的位置旁坐下,一直到月朗星稀时,远远传来静鞭的声音,喧哗的宴会到这时似时间永驻,声音瞬间停止。 唯有一阴柔的声音远远传来:“皇上、太后驾到!”清月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大诚见到康熙,不似往日后宫见着时的平和,明黄的龙袍,黑貂皮红缨顶,四个滚圆的大东珠在灯海中泛出丝丝银光。 静悄悄的御花园里,一众臣子跪地,哗啦啦的甩马蹄袖声,昭著千古一帝的皇家威慑,一阵浩瀚如烟海的恭迎声在紫禁城的上空久久回荡不息,难怪他的儿子都想坐上那个位子。 待康熙扶着太后坐上位后,方示意大家起身,自此,再也不复刚才的自由耍闹。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气氛方才渐渐热络起来,康熙的儿子这时互想敬起酒。 太子,四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围坐一桌谈笑风生,似杯酒泯恩仇,有的只是nongnong的手足之情,无论是哪一位阿哥,今晚都很放纵享受。 清月默默低头坐在一旁吃着东西,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从来不会想虐待自己的胃。 “哟,这不是月儿meimei吗”一个娇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进食。 清月眨巴眨巴眼抬起头来,一个明鲜亮丽的妇人正笑意盈盈的站着酒杯立于一旁。 “八弟妹这是来讨酒喝了!”乌啦那拉氏笑着先开口了。 好比贵圈一样,什么位份对什么位份,即然是八福晋过来,那自然是四福晋顶上。 清月放下手中的筷子,这才轻轻行礼:“见过八福晋。”唉,矮了人家半个头嘛。 “四嫂,她到底是我家meimei,过来见见面本是应该嘛!”八福晋笑笑,端着小酒杯踩着花盆子过来。 清月垂头不语,她这会儿只盘算着如何脱身去那个宫中看看。 乌啦那拉氏看了清月一眼,这才满意地笑道:“快些过来坐,今儿可是要罚你多喝几杯。” “那弟妹我恭敬不如从命。”八福晋喜滋滋的坐下来。 清月很奇怪八福晋怎会来这边桌子,不管如何,她且看八福晋如何说。 “说来八弟妹是咱们几个福晋中最得意的,未出嫁前有安郡王宠着,出嫁后又被八阿哥如珠似宝的捧着,端地是羡煞旁人。” 说这话的是坐四福晋左侧的三福晋,这一桌便只有三福晋与四福晋领着各自的侧福晋及几位格格。 “哟,三嫂也可以如此对三哥。”八福晋不示弱的回应,三阿哥的福晋娘家并不显赫,亦非八大显贵家族之一。 三福晋脸色微变:“唉,谁叫咱娘家没有个郡王郭罗玛法当靠山呢!” 八福晋的外公原本是安亲王,今年夏被康熙找个由头降了其显贵身份,偏降了也罢,还要恶心人家死活不改称号,于是由安亲王变成了安郡王。 “那是,咱郭络罗家的男人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的好汉子,是吧,月儿meimei。” 八福晋一把火烧到正在当壁柱的清月,她尚未开口,三福晋到先笑了:“八弟妹到是问对人了,小四弟妹的阿玛是在兵部,又是三品大员,自家哥哥们又是个有出息的,听说大哥还是咱八旗中难得的秀才,不知惹得皇上有多喜爱,依我看,她大哥将来的官途到是挺宽敞着。” “你我是年幼失怙,家中只余我一人,那又怎地,我依然姓郭络罗,依然是我郭罗玛法最得宠的外孙女。”八福晋骄傲的昂起头来。 “更何况,月儿meimei再怎样说也是我郭络罗家族的人。” 这一句话一下子把清月绑到了八福晋的船上,清月眉头微皱难怪康熙不喜八福晋。 乌啦那拉氏怕再说下去会出事,又端起好人架子和稀泥:“好啦,好啦,三嫂你又不是不知八弟妹最近一直忧心她郭罗玛法的身体,来,三嫂,八弟妹,咱们一起来吃杯酒过个喜气中秋节。” 一阵寒风刮过,八福晋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向别的桌望去,好在上头端坐的两位正乐呵呵的看向离两人最近的孙子那一桌。 “两味嫂嫂,是弟妹刚才喝多了,还望见晾这一杯酒我先干为尽,给两位嫂嫂陪不是。” “月儿meimei,我听咱爷讲,你娘家遭了些事,可还好。”八福晋喝完酒转头问清月。 她家商队遭劫一事,在桌的几位怕是心里都有数,索性她也不遮着掩着,摊开来说:“嗯,我阿玛也正为此事而忧心,本意只是想安置一些老残的旧部,没想到咱家即不图名又不图钱,只是我阿玛眼见那些人日子不好过,家中老小等米下锅这才将将着找个差事给那些人糊口,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