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败走
萧怿见师父说走就走,实在叫人始料不及。他摇头笑笑,掉转马头,回到秦子聃和吕雯梅跟前。 吕雯梅问道:“伯历和崔姑娘走了?” 萧怿道:“是。他们刚走。” 张建走了过来,欠身道:“太子殿下,济阳王萧湛带到。”只见两名士兵押着萧湛走过来,喝道:“跪下!” 萧湛把头一昂,骄傲道:“本王乃太子的叔叔,岂有叔叔给侄儿下跪之礼?” 两名士兵听后,不再多言,只听候太子发落。 萧怿见王叔灰头土脸,头发蓬乱,双手反剪,心有不忍:“给他松绑。”两名士兵都感意外,站着没动。 萧怿脸色一沉:“我叫你们给他松绑,你们没听到么?” 两名士兵才给萧湛松了绑,但双手都紧紧抓着他手臂,免他伤到太子或逃跑。 萧怿问:“王叔难道还不知罪?” 萧湛对萧怿怒目而视:“本王不料今日会败在你这个臭乳未干的黄口小儿手上,更料不到会从堂堂诸侯王变成阶下囚,反正都是个死,还有什么知不知罪的?”说着,欲冲上前打萧怿,却被两名士兵死死按住拖了下去,可他仍骂不绝口。 萧怿等见萧湛不肯认罪,还破口大骂,都觉有气。 吕雯梅怒道:“这个王爷真坏,居然骂出那种难听话来,太可恶了。” 秦子聃也生气地道:“王爷此举,实在令人心寒。” 萧怿喟叹道:“他们都是权欲心太重,以至如此。”他问张建:“我的另外两位王叔呢?” 张建面有愧色:“巴莫王萧恢已被乱军所杀,临岑王萧文可下落不明,末将已派人去找。” 萧怿听三王叔已亡,有些悲伤。虽说萧恢随萧湛反叛朝廷有大罪,但他必竟是自己的叔叔。萧怿郁然道:“你去把巴莫王的尸首收殓了,待会运回皇宫。”他向秦子聘道:“秦将军怎会过来?” 秦子聃道:“臣本可早点回来的,但路上遇到了大风沙,耽搁了时日。臣在回俞安的路上获知诸侯王谋反的事,就赶紧带着人马过来相助。只是来的有些迟了,还望殿下恕罪。”话未完,已单膝跪在地上。 萧怿忙将他扶起:“我感谢将军还来不及,又哪会怪你?” 吕雯梅刁蛮地道:“我哥是有功之人,你自然不能怪他。倘若你真怪他,我和你没完。” “你这个坏丫头。”萧怿假装要打她屁股。 吕雯梅已机灵地躲在了秦子聃身后,朝萧怿吐吐舌头,道:“你是个坏小子。” 萧怿见状,哭笑不得。 秦子聃觉他这个meimei挺有意思,不禁莞尔。 这时,韩小虎神情焦虑地小跑着过来,禀道:“太子殿下,刚刚有宫中侍卫来报,称尚书令今日带人强闯皇宫,怕是会危及皇上安危。” 萧怿等皆感震惊。萧怿疑惑道:“尚书令怎么会强闯皇宫,他想干什么?” 韩小虎道:“好像是要逼宫。想让皇上传位于他。” 吕雯梅气恼地道:“这怎么可以?他是臣子呀。” 秦子聃忧心道:“尚书令此举怕是真要谋权篡位。事不宜迟,须赶紧回宫护驾。” 萧怿原想着人困马乏,明早再启程回宫,可眼下出了这等事,不得不尽快赶回去保护父母安全。他忙吩咐道:“立即整顿人马,速速回宫。” 朱长驷带着手下人与侍卫在殿前激斗中,一抬眼不见了萧翁业和孟锦云,担心他们会逃走,打到几个拦在身前的侍卫,飞身上殿。他冲进殿中,前前后后找了个遍,也没看见半个人影。朱长驷大奇,不知萧翁业躲到了哪里。 这时,有七、八名侍卫奔进向他打来。朱长驷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三拳两脚就把他们都打倒了。朱长驷拾起地上一柄长剑,利落地将其中一个未死的侍卫斩杀。他见无人再进来,便仔细查看殿内,怀疑有夹墙或暗室。他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忽觉一处有点凸感,猜想可能是机括,就多摸了两下,墙即缓缓打开,露出入口。 朱长驷一喜,想这殿中果然藏有暗室,那萧翁业一定就躲在里面。等把他找出来,就可逼他写圣旨传位于己。朱长驷拿着一支蜡烛走进去,当他步下台阶,发现还有一扇门,这是他未曾想到的。朱长驷举着蜡烛细细打量,发现门上有一个锁孔,知是需有钥匙才能开启,不由躁怒,指门大骂:“亏你还是一国之君,却躲在里面当起了缩头乌龟,有种你就给我出来!” 萧翁业等徒然听得朱长驷在门外叫骂,都是一惊。 孟锦云惊疑,悄声道:“他怎么知道墙能开启?” 小黄门战战兢兢地道:“他不会进来吧?” 萧翁业还较镇定:“你们不要惊慌,他手里没有钥匙,门是不会被打开的。” 由于他们说话声音小,朱长驷没有听到。他想着如果不能快些开启这扇门,那么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朱长驷决定运内力试试,看能否打开此门。遂气运丹田,力贯于双掌,将一股强劲力道推向那扇门。 里面三人顿感整个石室都震颤了,不免提心吊胆起来。 小黄门惶恐不安道:“他不会破门而入吧?” 孟锦云一脸忧惧地看着萧翁业:“皇上,他要是进来了可咋办?” 萧翁业心无定数,道:“听天由命吧。” 孟锦云听他一说,心中一沉,怕是难逃此劫。 阴冷的石室中,伴随着外面朱长驷不断地运功相击,更是惊惧难安。只盼着门不会被打开,援军快些到。 朱长驷运功试了几次,发现门旁墙壁上已出现裂痕,想着再发几次功,或可毁墙进去。他有些劳累,便先坐下休息一会。 里面三人听外面没了动静,孟锦云奇怪道:“咋没声音了?该不会是他打不开门走了?” 萧翁业谨慎道:“不一定。还是等等看。” 侍卫们虽折损不少,但在郭让和司空若尘的带领下,仍在苦苦与黑衣人周旋。 在这群黑衣人中,随风、印雪也在其中。他俩与侍卫们打着打着,发现朱长驷、萧翁业早已不知去向,均感奇怪。印雪冲随风道:“你快去找主上。” 随风答应了,施展轻功跃到大殿门前。他提剑走进去,喊了朱长驷几声,却无人回答。随风谨慎地转入清暄殿,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几名侍卫尸首。他急步近前查看,发现他们基本都是被内力所伤致死,知是朱长驷所为,可奇怪的是没有看到他。随风正困惑,却见印雪急急奔进来道:“主上呢?快叫他走。”随风看她有点慌张,想是事情有变,说道:“可我没有看到主上。” “什么?”印雪忧急道:“那他会去哪?探子来报说太子、秦子聃已领兵入都城,很快就要到皇宫了呀。” 随风惊道:“他们已回来了?” 印雪急不可耐地道:“你别问了,我们得赶紧找到主上才行。依丁茂的那点兵力是顶不住的。主上不在这里,我们就到别处去找找看。” 随风环顾殿内,道:“我总觉得这殿里有点古怪。” 印雪未听入耳中,只催促道:“什么古怪不古怪,赶紧走。” 随风的目光落在少了两支蜡烛的灯台上,心中起疑,忙道:“你等一下。”他上前查看,发现其中一个空置的灯座上烛泪未干,应是刚被人取走不久。他转身打量着面前的墙壁,未觉得有何异样,伸手去摸,无意中触摸到微凸的机括,墙壁被缓缓打开,这令印雪大感惊愕。随风虽有预知,还是有些讶异。 朱长驷猝然见墙门被人打开,还道是侍卫,霍地起身喝问:“谁在那里?” 随风和印雪听得是朱长驷的声音,都道:“是属下。” 朱长驷稍稍放松警惕,问:“你们怎么进来了?外面情况怎样?” 印雪急着道:“主上,太子已领兵回来,就快到皇宫了。丁茂恐怕抵挡不了一阵,我们得赶紧走,要不就来不及了。” 朱长驷震惊:“他回来这么快?!” 印雪又唤道:“主上,快走吧。” 朱长驷回首看一眼深红色大门,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随风见朱长驷犹豫不决,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主上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朱长驷苦笑着摇摇头:“还有机会?还会有机会么?” 说话间,有不少侍卫打了进来,为首的郭让口中喊着:“抓住他们!” 朱长驷情知不能再滞留,咬咬牙,冲出墙门外,随手打倒几个阻拦的侍卫,向随风、印雪道:“跟我走!” 朱长驷带着剩余为数不多的手下,且战且退地离开章德殿。朱长驷打算从宫门出去,但想到萧怿会领兵从宫门进来,只得仓皇逃往长信宫。当他们进入长信宫时,未看到宫人,而正殿里也无人在,不知昌泰去了哪里?朱长驷来不及多想,一把掀起床板跳了进去。紧接着,随风、印雪等人也跟着进入。 司空若尘领着一队侍卫随后追来,见朱长驷等人进了殿内却不见了人影。他感到奇怪,吩咐道:“给我仔细搜!” 时已天色微明,萧怿、秦子聃率领士兵急匆匆赶回俞安。当他们快到皇宫时,遇到了试图负隅顽抗的丁茂,却被秦子聃一箭射中腰部,叫皇军生擒。其他贼兵见城主被抓,登时失了斗气,很快被打败投降。一夜之间,自宫门起,一直到章德殿前,地上满是恶斗后留下的死尸和兵器,玉石台阶都被血水染红,真是凄惨血腥的一幕。 吕雯梅不忍直视,悲哀地道:“刚刚才结束了一场战争,现在又死了这许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