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频频作死
等我找到纸条…… 哎?纸条呢? 苏公甫摸遍了胸口,却压根没找到原本贴身藏着的纸条! 起先,他还以为是被那兜头浇来的一盆热水打湿了,心中慌乱了几分。 要是上面的字迹被水打湿了,弄模糊了,那可怎么是好? 苏公甫一心急,也顾不得身上疼痛了,索性把衣服解开,在胸口摸索不停。 摸了几把之后,他的脸色渐渐转为惨白: 没了! 字条不是被打湿了!而是没了! 怎么会这样?闹鬼了? 苏公甫记得分明,自己把字条折了三叠,放进了贴身的衣服…… 必定是这乌姨娘干的好事!她唆使手底下的婆子殴打自己,趁机拿走了纸条,销毁证据! 好个乌姨娘!好毒辣的计策! 苏公甫思及这些,自以为抓到了乌姨娘的把柄,也不顾什么劳什子礼节了,伸手指着乌攸的鼻尖,骂道: “明明是你招我前来的!趁……趁我酒醉之时!表姐夫,我原本是有纸条的,是……乌姨娘叫丫鬟给我送来的。她怕是在吩咐手底下的婆子打我的时候,把纸条拿走的。表姐夫,我敢用我的父母子嗣起誓,是乌姨娘邀我前来的,我没办法……我……” 由于太着急,苏公甫说话时连声音都是颤的,而且结结巴巴,听起来……极其没有说服力。 乌攸闻言,精神一震,眼珠转了几转,就明白过来: 纸条没了? 不会是……林回今做的吧? 乌攸把目光投向了仍背对着自己的林回今,果然,看到了他匆忙躲避的眼神。 这小子刚刚肯定是在偷看自己的表情来着,看到自己的目光转向了他,才匆匆忙忙地把脸转开。 他早就动手把纸条拿过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下的手,可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乌攸的最后一丝后顾之忧便也荡然无存了! 乌攸眼含泪水,默默地看向蔡婆子,表情似在哀求蔡婆子帮她说话,而犀利的蔡婆子在此时化身成了乌攸的代言人,一张利嘴无比流畅地吐出了一大段话: “酒醉?溜进来的时候,小郎君可是清醒得很呢,还知道在三更时分趁着扶风院值夜婆子换班的时候进来。说句冒犯的话,你深更半夜来我扶风院,鬼鬼祟祟的,打你都是轻的。小郎君不会是临时起意,编出个什么纸条的鬼话,来诬赖姨娘的吧。若真有纸条,还请小郎君拿出来。空口白话可是易事。就比方说,素日老婆子听说的,苏小郎君是个最为懂事知礼的,但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可以,今日一见,才知分晓。” 苏公甫年纪阅历尚浅,哪里能应付得了嘴快又思路缜密的蔡婆子,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根本没有什么纸条,那张本来被他收得好好的纸条,居然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岑夫人听着却不乐意了,今天晚上闹得可谓是鸡飞狗跳,自己根本舍不得动一根指头的儿子挨了一顿暴打,而儿子的小伙伴看样子也挨了打,会不会影响子嗣繁育暂且不论,光是看到儿子痛苦不堪的模样,岑夫人就心疼得直抽抽,哪能容得一个牙尖嘴利的老婆子再对儿子恶言相向,践踏儿子那颗脆弱而幼小的心灵呢? 于是,尽管知道自己刚才已经说错了话,把儿子狠狠地坑了一把,岑夫人还是勇敢地开了口,把炮火对准了蔡婆子: “这里是主子在说话,哪里容得你一个婆子开口!” 祝姨娘一下子捏紧了帕子,也顾不得长幼之序了,恶狠狠地抛给了岑夫人一个眼神,示意叫她闭嘴。 岑夫人还真以为蔡婆子只是个单纯的看家护院的粗使婆子? 要知道蔡婆子来扶风院,基本等同于养老,她在安府的地位,可绝对不等同于那些一般的婆子,就连安荣禹都不敢对她大小声,一个小小姨娘的舅母居然敢自称她的主子,这不是作死么。 面对岑夫人的作死举动,蔡婆子报以冷笑,先对岑夫人行了一礼,才凉凉地道: “岑夫人若不提醒,老婆子还真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 蔡婆子故意把“夫人”两个字咬得无比清晰,她是在变相地在提醒岑夫人,好好想想你的身份,训斥蔡婆子的话,轮得到安荣禹来说,轮得到老夫人来说,甚至轮得到乌攸来说,你一个和安府没什么关系、在商业圈内地位又不高的小小酒肆的老板娘,尊称你为夫人,你就真把自己当夫人了? 岑夫人也听出了蔡婆子的弦外之音,她咬了咬牙,转移了话题: “我家阿甫说了,乌姨娘给他递过纸条,就必定递过,阿甫是个好孩子,断不会撒谎的。昭昭,你也说两句话啊,你最了解阿甫了不是吗?” 要不是现场还有这么多人在,祝姨娘早就恨不得派人上去堵住岑夫人的嘴拖出扶风院了。 你自己玩火**就好了,干什么要把我拖进来? 要不是几乎整个三房都知道祝姨娘很喜欢自己的小表弟,隔三差五就会向别人提及,如果乌姨娘在这个时候置身事外,无异于自己打自己的脸,不然的话,估计她会直接在自己脸上贴上一个大大的标签“我们不熟”。 可毕竟已经被问到头上来了,祝姨娘再装傻也装不下去,她只能勉强咧了咧嘴,对安荣禹说: “三少爷,此事……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祝姨娘这话说得其实挺中性的,只是提出了个可能性,并没有偏帮谁的意思,她这样讲,也是在求自保,没想到岑夫人直接把祝姨娘的意思理解偏了,还以为祝姨娘是在替自己的宝贝儿子申辩,顿时觉得有了靠山,说话的底气都硬了三分: “你们都看看,祝姨娘都说了,我家阿甫不可能做这样下作的事情,必定是有人勾引的!三少爷,您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偏帮着乌姨娘啊。乌姨娘是你的姨娘,我家昭昭就不是你的姨娘了吗?” 祝姨娘闻言,一记白眼差点翻到天灵盖里去。而乌攸倒是乐呵呵地观战中。 岑夫人这样的猪队友,祝姨娘怕是恨不得把她送到对手的阵营里去祸害对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