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没门!
“爷,妾身问你呢!这是谁啊?”淑贤见胤礽不答,于是笑眯眯的又问了一遍。 胤礽怎么也看不出淑贤喜怒,这才松了口气答道:“只是庆喜班的一个台柱子罢了,淑贤无需识得他的贱名,免得污了你的耳朵。” “瞧您这话说的,恐爷不知,妾身也着实爱这一口呢!妾身在娘家时常常陪玛嬷听戏,京里闯出名头的班子不说识得全部,但识得七八也是有的。庆喜班么!好像没见着有这号人啊?莫不是新唱火的旦角?哎!你唱两段给本宫听听,瞧瞧跟你师兄比起来又怎样?”淑贤笑呵呵的说道。 一直跪在屋中央的花旦闻言抬头看了淑贤一眼,见淑贤一脸菩萨似的笑眯眯的,于是也放开了胆子直起身,甩了一下飞袖依依呀呀的唱了起来。 只见他纤腰一扭,飞袖一甩,双目含情悲之若素,嗓子清脆柔婉听之不俗,开口就唱道:“疏帘风细/传琴声,声声苦凄/声声恨。叹昨夜/星空斗转牛郎座,银河不渡织女星。怕的是/夫人早晚拘管紧,恼的是/红娘晨昏侍候勤。惧的是/春光泄漏谤言起,恐的是/日后见你梦里寻。瞻前顾后我悔恨,毁约有因我负荆。细思量/以兄妹之情去探病,学一个/彩云追月的卓文君。” 正是接了淑贤进屋前唱的那一段,崔莺莺欲探病张生。 这个旦角唱的是真的好,淑贤虽说对戏曲其实没那么喜爱,但也不得不赞他一声功底深厚感情真挚的。也因此,淑贤听着听着就疏散了刚刚憋闷的心情,真心欣赏起来,只见淑贤目不转睛的看着,不时跟着哼哼几声,或随手打两个拍子,等他唱完这一段以后,还鼓了鼓掌道了句赏,转过头下意识要跟亲亲小老公探讨两句花旦的扮相、身段还有唱词,哪知见到的却是胤礽一张堪比张飞的黑脸。 “嗬,爷您这是怎么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淑贤HAPPY了,就开始无差别的攻击起了心情糟烂的太子胤仍。 胤礽有苦没法诉,他能怎么回答?莫不是要撇开了脸面说淑贤不该死盯着唱戏的臭男人眼都不眨一下么?还是说把这唱戏的臭男人给打将出去,省着这人把他的小媳妇魂都给勾没了?靠,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啊? 该死的何玉柱,搞的什么该死的花样? 淑贤对这个唱戏的另眼相看了,胤礽倒恼起了何玉柱来,这人…… “唱的真是好呢!都说台上一分钟,呃不对,是台上一刻钟台下十年功,想必你出名之前肯定没少吃苦吧?”淑贤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听人唱戏,以前都是远远地在戏台子下边看过,哪有近距离的效果好呢?所以她真真是有点着迷了,那身段那嗓音,可不是一般的养眼养耳呢! 唱戏那人听了淑贤的问话,连忙垂头跪倒,脸都不敢抬的答道:“小人不敢当太子妃娘娘的夸奖,太子妃娘娘谬赞了。” 淑贤呵呵笑道:“本宫可是真心夸赞你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爷不跟本宫说,你可不许不答。” 胤礽的脸又黑了一层,此时此刻,他甭管刚刚有什么旖旎的心思,这会也被醋给淹没了。 偏那唱戏之人不敢抬头看胤礽的脸色,听了淑贤的话老实的回答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话,园里的师傅赐名秦玉,至于本名是什么?小人从打记事起就在园内学戏,却是不知的。” “从记事起就开始学戏啊!”淑贤唏嘘了一句,然后神情又温和了两分的说道:“秦玉这名字也不错,人如其名嘛!瞧你这扮相可不就像个玉人儿似的。” 胤礽再也忍不住的拔然而起,对着秦玉喝道:“把他给爷叉出去。” 淑贤被胤礽吓了一跳,也随之起身阻止道:“爷这是做什么,他只不过是个唱戏的苦命人罢了,爷别把他吓着。” 胤礽一听淑贤这话,火气更旺了,干脆抽出腰间的鞭子就往秦玉身上抽。淑贤见状忙抱住胤礽的胳膊阻止,还不忘命令白谨道:“快拉下去拉下去。”命令的时候还隐晦的使了个眼色,以免白谨搞不清她的心意,真把秦玉拉下去给弄死喽。 秦玉这个惹祸头子一出去,胤礽的气也散了大半,但淑贤却不想让这事就这么简单的了了,还嘀咕着劝道:“爷您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可吓坏大家伙了。哎呀,也不知那个秦玉是不是也被吓着了,若是心里有了阴影,以后影响了唱戏就不好了啊!话说这秦玉是谁找来的人啊?可真是找对了,唱的这么好的花旦他还是妾身见到的头一个呢,真是珠玉在前,妾身真担心以后看到的都是胭脂俗粉了。” 胤礽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眼看着又快冒了出头,他听了淑贤的话只觉得不能再刺耳了,于是忍不住怒喝道:“怎么的?你一个堂堂太子妃难不成还要沉迷于戏曲这等歪门邪道么?” 淑贤半点没有被胤礽吓怕的样子,挑着眉反问道:“瞧您这话说得,兴您喜欢听曲儿,就不让妾身也多个爱好不成?您还有政务要忙呢,都能抽时间听个小曲儿的,妾身成天无所事事的,听回戏又怎么啦?对了,秦玉是何玉柱找来的吧!妾身还真得赏赏何玉柱,可算是给妾身找着事消磨时间了呢!” 淑贤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彻底激怒了胤礽,只见胤礽指着淑贤怒道:“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丢孤的脸!” “妾身怎么就丢您的脸了?难不成女眷就不能听戏不成?可没这个道理,皇玛嬷有时还叫戏在宫里听两场呢!您搁这气个什么劲啊?”淑贤勇敢的反驳道。 太后是座大山,压得胤礽有话说不出,最后胤礽干脆甩袖道:“总之孤不让你听戏,你就得听孤的。”说完这句没理的话后,胤礽干脆一走了之了。 留下淑贤冷冷的站在屋内,道:“兴你听就不能我听么?哼!没那么容易,我偏就跟你杠上了。” 说完后,淑贤也一甩袖子带人回自己个的寝宫了,她还有事要回自己的地盘吩咐呢,这事可没完。 …… 回到寝宫后,淑贤自顾自的生了会闷气,然后才吩咐道:“去把白谨叫来。” 淑贤开口后,战战兢兢的笛儿等人终于松了口气,箫儿见机得快,听了吩咐立刻就退下去了,留下笛儿仗着胆子开口劝道:“主子,您这么做会不会惹怒太子爷啊?” 淑贤叹息道:“惹怒他也比任由他玩男人好吧?刚才一时之间的本宫也没想到别的法子,只能这么做了。哎!爷还真不让人放心,只稍微少盯了他一会就能捅出这样的篓子,不说这事让本宫这个当妻子的多为难,若是让汗阿玛知道了,本宫和太子谁也得不了好去。” 玩戏子是不少有权有势的男人惯爱做的事,在这大清朝也算是一种上流社会的风气了,所以淑贤说太子玩男人笛儿她们也都能第一时间听明白。明白了淑贤闹这一出的缘由,笛儿等人就不说什么了。 的确,这玩戏子的人虽然多,颇有一种法不责众的样子,但轮到太子爷身上就不行了,太子身为一国储君,是不能有这种把柄的。大阿哥那边可看胤礽看的紧着呢! “主子,白谨来了。”没多长时间,殿外传来了箫儿的通报声。 淑贤点了点头,笛儿就叫箫儿和白谨进来了。 等白谨一进门,淑贤就问道:“那个秦玉可安排妥当了?” 白谨早在胤礽的书房内就得了淑贤的眼色,所以他倒也不慌不忙的答道:“回主子话,奴才已把秦玉安置妥当了。先是叫人去庆喜园赎了他的卖身契,然后又偷偷的把他安置在了主子京郊的庄子上,想必旁人是不会知道他的所在了。” 淑贤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记得叫人好生安抚他一番,再问问他,是想就此赎身从良,还是想继续唱戏?若是他想从良的话,本宫做主叫人给他消了戏籍,从此或是安排他南下经商,或是远离京城给他置办点田地,随他选择。若是还想唱戏的话,这北京城就不能留他了,或是南下或是北上,也随他选。” “主子,您这么对他是不是太好了点?”笛儿问道。 淑贤摇了摇头解释道:“只求安心罢了,今天本宫闹了这一出,说不准就给秦玉在爷那留了不好的印象,若是爷想办他的话怎么办?本宫却是过意不去的。还是远远地送走了,留他一命也算是给本宫和爷积点福报。行了,这事白谨去办,务必要办妥当了,把人早早的送走为好。” 白谨看了淑贤一眼,心中倒是感叹淑贤的善心,嘴里应了一声后也就出门办事去了。 而淑贤,转了会腕上的木珠,半晌才吩咐道:“去个人把何玉柱叫来,本宫得好好跟这个多管闲事的何总管唠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