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陆天的心意
“陆天！” “陆天！” 睡梦中，陆地不知道是谁在呼唤他的二哥陆天，只是听得出声音十分地急切，又十分地悲伤。 为什么呼喊呢，难道是他的二哥出了什么事？陆地想到。 从小，他的二哥就经常使唤他。陆地的头脑还算聪明，无论思考什么事，还是学点什么背点什么，他都比二哥来的快。自然，像是二哥懒得做的事，就使唤陆地，陆地也明白这其中的不公平，不过，家人不就是这样的吗？互相包容，互相理解，并且只要生活在家人的身旁，就会每天都有所收获。然而，这些收获要从何而来呢？就是来自家人的付出，只有有人愿意做出牺牲，才会有人有所收获。就像他的大哥，每天不辞辛劳地帮助他们兄弟两一样，他的大哥付出了，他们两才会有所收获。所以，即使他的二哥经常使唤他，他还是心甘情愿地为他办事，只要能看见二哥的笑脸，他就打从心里觉得值了。 而他的二哥呢，他又是为谁牺牲呢？在很多天的观察中，陆地无所收获，得处出了一个结论，好吃懒做的二哥，从这一方面来说，比他要不成熟地多。既然比他不成熟，那作为家人的他，就有必要像大哥照顾他一样，来照顾他的二哥。就算是直至如今，在他眼中的二哥依然是他的那个好吃懒做的二哥。完全没有成长的孩子，所以从登山时，他就决定了，要照顾好他的二哥。 ——唉！？登山？ 陆地逐渐想了起来，就在不久前，他不是在和大哥二哥一起登山吗？而现在又是怎样？陆地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抛开这些问题，陆地打算先睁开眼睛。可是感觉眼皮沉重得紧，他怎样都睁不开，没有办法，他便打算先动一下手脚，只要手脚能动了，就可以让自己睁开眼了。又是无用的挣扎，别说手脚，就连手指都不能动弹。 陆地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自己被困在什么东西里了？为什么会不能动弹？突然，右手传来一阵痛感，陆地惊醒，这才意识到刚才是在梦中。 睁开眼的陆地看到了一只鸽子停在了在他的手臂上，由于天是黑的，他看不出鸽子的颜色，而它尖尖的喙正啄打着陆地的手背。 “好痛！”陆地手指微颤，白鸽离去。想要活动身体的陆地这才意识到，浑身的酸痛感，再过不久，空腹感、晕眩感也接踵而至。自己躺在地面上，而自己全然不知，也就是说，自己昏迷了。他感觉自己真是丢脸，在出发前还下定决心要照顾二哥来着，结果呢，在他最后的记忆中，他的二哥还没倒下。天还没亮，也就是说明他昏迷不久，至少没有一整晚昏迷。陆地这时突然想到，自己一个人在这，莫不是大哥二哥抛弃了他？转念一想，他觉得没这可能。他的大哥和二哥不是那种会将他弃之不顾的人，既然这样，也就是说，发生了什么事,导致行动停止了？ “陆天...”陆地突然听见了这一声低语，清醒的他立刻听出了这是他大哥陆空的声音。 撑起了身躯，陆地坐在了地上，转身向低语者看去。 陆空坐立于陆地身后，他双手抱头，黑暗中陆地清楚地看到了大哥眼中流下的泪。大哥从来不哭，至少在陆地的记忆中是这样的，从他记事起，他就没有目睹过哭泣的大哥，无论是受到批评，还是与人打架，甚至是被打，他的大哥总是一脸嬉笑，玩世不恭的模样，不管遇到怎样的苦难，他的大哥从不哭泣，可为什么，虽然没有哭出声，可现在的大哥却是满脸的泪水呢？ “大哥，怎么了？”陆地担忧地问道。 “陆地，你醒了，身体没事吧？”陆空低声问道。 “我没事，可大哥为什么在哭泣呢？”、 “我？怎么可能？你什么时候见到我哭泣了？” “虽然在黑暗中，可我还是能看见大哥的泪水啊！” “是吗？我居然哭了，我真是个懦夫！”陆空嘲讽道。 “大哥不是懦夫，我知道大哥是个坚强的人！” “我不是懦夫，别说笑了，我不是懦夫的话，陆天就不会离我而去了！” “二哥！？二哥他怎么了？”陆地说着四处张望，却看不到第三人的踪影。 “他弃权了。” 他的二哥弃权了！！这样的答案，陆地怎样都想不到。 “二哥他为什么弃权，就算二哥好吃懒做，可他还是希望能和我们在一起的啊？怎么会弃权？” “因为我太弱了,凭我的能力保护不了他，所以，他就弃权了。” “怎么会，大哥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强的！” “最强，他也是这么说的。可还是弃权了。” 陆地想了想，他的二哥好吃懒做，平时能少动一步是一步，像这样死命地爬山，一点都不适合他，虽然陆地不明白二哥为什么会弃权，不过，也许这样一个选择，才是对他来说最好的。 “没事的，二哥他那么胖，平日里动都懒得动，说白了运动一点不适合他，也许弃权才是最适合他的选择吧，我们不能强求所有人跟我们做一样的选择，要知道有些人是做不到的，所以，大哥你就别悲伤了，赶快上山成为凌云阁学员，再下山看望二哥吧。” 说完，陆地勉强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大哥身旁，伸出了手。“走吧，一起上山吧，呆在这里只会被饿死，再不走的话就真的走不动了。” 听完陆地的劝解，陆空伸出了手。“嗯。” 陆地握住了陆空伸出的手，本想将陆空拽起的陆地改变了主意。 “这是什么啊？大哥，你的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陆地含着泪水说道。 “没啥。”陆空撇开了视线。 “没啥？另一只手呢？”陆地将陆空另一只手牵起，只见和第一只手一样，指尖都破了，手心伤痕累累，伤口上满是砂石，一幅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再仔细一看陆空满是灰尘的衣服，和膝盖处破了的裤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大哥陆空曾在地上爬行，还是很长的距离。 再转念一想陆天的弃权，陆地立刻想到了，打转的泪住越发地大，陆地以颤抖的语气说道。“难道大哥背着我和二哥在地上爬了很长时间？” “你和陆天都失去意识了，我背着你们实在走不动了，不前行只有失败，我们必须前行。” 陆地再也忍受不了大哥的话语，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的心里一阵绞痛，再细想那些一道道磨损的伤痕，陆地嚎啕大哭了起来。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他的二哥为什么要弃权，就是为了不再伤害他们喜欢的大哥。想必，他的二哥当时的心情一定和他这时一样，愤恨，愤恨无力的自己，不能保护大哥就算了，还反过来伤害到了大哥。归根结底，他和二哥一样，懦弱，无力，什么都做不到，能为大哥做的，只有弃权而已。 “所以，二哥才会选择弃权啊！我虽然也很懦弱，什么都做不到，现在的我也想弃权，但是，我不能辜负二哥的心意，二哥之所以一个人弃权，是因为觉得我们两个人的话一定能到达，我们都不能辜负二哥为我们做出的牺牲啊！大哥！” “陆天的心意？” “大哥一直在付出所以不知道，付出，是需要有人牺牲的，因为你牺牲了什么，才会有人得到什么？二哥第一次牺牲了自己，是想让我们到达啊！” “陆天，想让我们到达！？”陆空惊讶地说道。 “是的，我们一定要到达，不然可就真的辜负二哥了！” 陆空恢复了平时的坚毅，忍受着身体的疼痛站了起来。“我明白了，谢谢你陆地，做大哥的太没用，对不起你们，不过，我们决不能辜负了陆天！” 看着站起身来的陆空，陆地停止了哭泣。“大哥没有对不起我们，只是，我们一定要到达凌云阁！” 两人不知环着山走了多久，黑夜的颜色逐渐褪去，东边的山脉被金色的光芒包裹。从以前就听大哥说过，朝阳升起的时候，一切的灰色都会逝去，无论是疾苦，还是悲伤，都将随着那第一束阳光随风逝去。这一刻，陆地第一次觉得这句话是那么地正确，因为，就在他们迎着朝阳前进的下一秒，他们看到了那座坐落于山尖的学院——凌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