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安
“笨蛋！”张晋骂了一句，几人都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张晋也不磨叽，招来服务员点了一份简餐，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点了吃的，天大的事先填饱肚子再说。 虽然西餐向来不合张晋的胃口，但他也不挑食，只要能吃饱就怎么都行。 “大哥，听说最近有一名外省的杀人犯逃到我们市，你说会不会是他干的？”金毛边吃边开口问道，其他几人听了都好奇的看向张晋。 张晋闻言皱着眉，喝到：“吃你们的饭，瞎猜什么！”不要说，这几个小子的信息来源还是挺快的，之前没几天邻省才和他们联系，说一名杀人案件的嫌疑人逃到了他们市里，这个男人为了保单杀死自己妻子后因被邻居撞见，又杀了邻居夫妻二人，发觉事情已经无法收场，故而逃离。因为张晋要查陈少的那起案子，因此这件事就交给了其他警队负责。 “不是啊？”胖子见状有些遗憾的说道。 “不知道！”张晋皱着眉，敲了胖子一记。 “大哥口风真紧。”几人就这样边吃边瞎聊着。 几人吃完晚饭后，没过多久，就看到那两个女孩子簇拥着一名打扮得体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这几个熊孩子选的位置非常好，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宾馆大门门口的全貌，而从外面却很难看到他们，因此才可以好好的观察。这些二货整天不学无术，精力全用在这些鸡鸣狗盗的东西上了，玩起跟踪、监视十分在行。张晋暗暗的想，等事情过去，真的得替他们父母好好教训教训这帮熊孩子。 眼见三人走进了宾馆，金毛问道：“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什么也不办！”张晋闻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已经通知了警局，自然有其他警员来处理，难不成这几个小子还想跟进去看热闹？ “诶？”几人一起露出失望的表情。 张晋见状，强忍住揍他们几拳的冲动，这帮小子还真想进去看热闹啊。 过了一会儿，一辆车停在了路边，从里面走出三男一女，走近了咖啡馆。其中一人眼尖的看到张晋他们这一桌，朝其他几人招招手，就走了过来。 几人走到跟前的时候纷纷朝张晋点头致敬，并没有做太大的动作，拉过来几张椅子就坐了下来，旁边的人看了还以为是约好在这见面聚会的朋友。 张晋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队长，现在是什么情况？”最先发现他们这一桌的那名警员低声问道。 方平几人这时候才意识到这几个人是之前张晋电话叫来抓捕那两名女子的便衣刑警，顿时激动非常。这感觉，就跟看警匪大片的现场版一样。 “他们刚进去，等过一会儿，应该还会有小混混跟进去，到时候你们跟在后面就行了。”张晋简单的做了指示，接着将进去的三人形貌大致描述了一番。 接着他们便做出闲聊的样子，盯着宾馆门口。果不其然，没等几分钟，两名形状可疑的男子进了宾馆，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在街上撞了那两个女孩的混混。几名便衣刑警见状，也同时起身走了过去。 之后他们成功的抓捕到了那两名女子和她们的同伙，这几人均是玩“仙人跳”这种伎俩的惯犯。之后通过这几人，顺藤摸瓜，最终顺利捕获了一个全国范围的大型咋骗团伙，解决了这起轰动全国的大案。K市刑警一时间成为全国刑警队伍的表率。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等几名便衣刑警走进宾馆后，张晋招招手，示意服务员结账。 方平打算抢着买单，毕竟在座的都是他的小伙伴，而且也都是他找来帮忙的，怎么说这顿都该他来请，但是在张晋的瞪视下，服务员压根就不敢接方平递过来的钱，最终还是由张晋付了钱。 张晋也不是喜欢充大款，他也知道在座的几人家里都很有钱，肯定都比他富裕几十倍，但是在他的心里，这几人都是帮小P孩，他还没有让小孩子请客的习惯。 “走吧！”结过账后，张晋率先站了起来。 “啊？现在就走？”几人都觉得意犹未尽。 “废话！现在不走你们还等什么！”张晋皱着眉语气不善的吼道。 “可是……”可是他们还想看警察抓坏人啊！这些平时就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场面多难得啊！ 张晋皱起眉头，恶狠狠的瞪着几人，握紧的拳头发出“啪啪”的声音，一副如果他们不走那么等着他们的将是一顿胖揍的架势。几人见状，均在张晋的强压下噤了声。呜呜呜呜，大哥好凶啊，好可怕，暴力胁迫什么的最讨厌了。 几人最终在张晋的威胁瞪视下走了出去。 “你们怎么走？”张晋问道。 “阿金他开的车。”胖子指着金毛抢先回答。 “……”原来金毛还真的姓金，张晋嘴角略微抽搐的想到，接着盯着金毛警告道，“那你负责送他们几个回家，不准再在路上耽搁了。” “可是……”现在还很早啊，八点都没有到，这么早回家干嘛？看电视黄金档么？ “没什么可是！”张晋打断他们说道，“从今天开始，这一段时间晚上八点以后不准出家门，如果被我在路上碰见你们，见一次揍一次！” “啊？” “不要啊！” “大哥，手下留情！” “让我们帮你破案吧！” “……” 在几人的哀嚎中，张晋眉头越来越深。这几个小子真的是不知道害怕，这么残忍的杀人凶手还在外面游荡，他们这时候不在家好好待着，居然还妄图接近凶手？先不论凶手是“怪物”的事实，单看那些被害者的惨状，也能知道凶手的凶残程度。他们真当自己是电影男主角，自带主角光环，怎么都打不死的是不是？ 见对方张晋沉默的不发一言，几人的哀嚎声渐渐淡了下去，看着张晋黑沉的脸色，不知道他什么心思该如何反应。 “你们想帮我破案？”等他们都安静下来后，张晋冷冷的开口。 “是啊是啊。”几人点头如捣蒜，但随后就在张晋冰冷的眼神下停了下来。 “那你们可知道，这次的犯人犯下的是杀人重罪。” 几人相互看了看，不明白张晋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他们当然知道，第一个被害人还是他们认识的人，方平甚至被当成嫌疑人关了好一段时间。 张晋见他们几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会儿，找出一张照片，递给他们。 照片中显示的正是第二名死者。这张照片是之前在第二具尸体被发现的现场，他随手拍的。张晋的手机不是什么水果牌的好手机，他对这些数码产品兴趣不高，没有追求的欲望，因此手机的像素并不高，照片也不算清晰，拍摄角度也不算多好，因此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那种血rou模糊的场面还是清晰的表达了出来。 几人看了照片后，面色苍白，小胖子险些将之前吃的东西全呕了出来。 将尸体发现时的现场照片给不想干的人看是违反规定的，但是张晋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警告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二货，未免他们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给玩死，他还是决定拿给他们看看，让他们明确的知道，这个犯人的凶残程度。当然，照片本身由于多方面的原因，使得一切细节都看不清楚，这也是张晋做出如是决定的原因。 “现在该明白，凶手不是你们能应付的了的‘怪物’。”他所说的“怪物”和方平他们所理解的“怪物”当然是两种概念，正常人的思维不会朝着那个方向去考虑，所以张晋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察觉到什么，“明白的话就回家。如果你们真想帮忙就转告你周围认识的人并让他们相互转达，在这次的案件解决之前，天黑之后尽量不要出门。” 方平等人呆呆的点头。他们都还没有从照片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恐怖片他们都看过，很多M国的僵尸片里面的画面比这血腥的多的是，但一想到这是真实的场景，想到之前他们认识的人中有人被如此残忍的杀害，这种冲击和看电影的感觉完全不同。几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几天他们的行为是多么的危险。 见效果已经达到，张晋不再多说什么，吩咐了几句，让金毛顺便送方平，他就骑着机车离开了。至于之后，这几个二货会不会不听劝告继续在街上游荡，继续着他们的警匪游戏，那就不是张晋所能管的了的了，毕竟他又不是他们的监护人，该说的他都说了，该警告的都警告了，连不该给他们看到的照片都拿出来给他们看了，如果他们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充当电影里的名侦探，那只能说明他们已经蠢的无可救药。如果一个人拼了命的自己作死，张晋也拦不住。 骑着车在街上又晃了几圈，也没什么新的发现，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超市，张晋停了下来。 这时天已经很晚了。夜空中，光晕环绕的云彩里，月光向四外倾泻。朵朵云彩相连，气象万千。星星寥寥可数，只有在远山与天空交界的地方，在那模糊的几乎连为一体的界线处，几颗星星闪烁着亮光。 买了包香烟后，张晋走出超市，抽出一根，就靠在停在路旁的机车上，点燃抽了起来。 香烟的顶端，红色的火光随着他的呼吸一明一暗的闪烁着，烟雾从他的嘴里呼出，最终消散在夜色里。隔着烟雾看向天空有些晕染的圆月，猛然间一阵没由来的心跳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 这突如其来的不详究竟预感着什么？他仔细的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在警局办公室里感到烦躁因此来街上巡视，在路上遇见被群众围攻的方平，之后随着方平和他朋友们会面，接着抓捕了一伙玩“仙人跳”的惯犯……其中有什么不对劲？ 那几个孩子很二，一副欠揍的样子。方平、金毛、胖子……还有一个，那是谁来着？长什么样子？一直很沉默，一脸憨直的表情，很容易被忽略，那个孩子…… 等等！孩子！！ 在他遇见方平的时候，他确实说了，因为听到孩子们在唱“两只老虎”，所以他才拦下他们询问，他拦下来的孩子有六七个，应该是在放学后相约一起回家的途中。其中有奇怪的地方，当时因为场面比较混乱，他又被方平气的不轻，因此没有细看，但现在回想起来…… 那些孩子们中有一张笑容诡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