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剩女不愁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就把吴医生领到我们家的饭馆来了,主要是想让我爸妈看看,在我的事上,他们的积极性比我还要高呢! 不知道上了年纪的同志们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想法:二十五之前结婚是为了爱情,三十岁结婚之前结婚是为了生活,像我这种二十八考虑谈正经对象的就是为了家人。 生意好像不错,外面大堂的桌子都坐满了,我妈一见我进来就从厨房里出来,冲我直眨眼睛。 “这是我妈。”我要介绍一下,“阿姨您好!我叫吴涛,是王羽的朋友。”吴涛很有礼貌。 “小羽,过来一下。”我妈没有表现出常有的热情和高度的敏感,把我拉到柜台边上。 “妈,这个怎么样?他是个医生。”我知道吴涛这样的最掏老年人喜欢了。 “小羽,你准备谈几个啊?”我妈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神秘而又略带着急地问。 “妈,你怎么这么说啊!我连一个都还没确定呢,哪儿来的几个啊?”“小声点!你这个死女子!那厨房里那个不是你约的吗?”我被我妈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吴涛,你先坐着,我到厨房帮我爸个忙!”我放下包,怀疑地走进去。 郝兵正扎个围裙在炒菜呢! “爸!怎么回事啊?”在我父母面前,我不敢造次,可这个场景实在让人后怕。 原来我们家的厨师和洗碗的服务员都请假了,好像是家里出来什么事。 两个员工家里都厨师并不意外,因为人家是兄妹俩。 “那他是?”我没有说破郝兵的身份。“哦,你们家饭馆的生意真好,叔叔忙不过来,我反正也是没事,就帮个忙!王羽!把碟子递过来!”郝兵炒菜的姿势看起来很熟练。 “小伙子手艺不错!”我那个毫不知情的爸爸还在一边添油加醋。 “送上去吧!是三号桌的!放心!我以前学过烹饪的!”郝兵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外人很难看出这个面具下面的恐怖嘴脸。 “王羽,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吴涛看我端着菜出来,很客气地问。 看来我选择出来相亲是很明智的,“好啊!你会做饭吗?我们有两个服务员请假了。” “做饭不会,打打杂还行吧!”吴涛说这话就挽起袖子,他的表现很得我心。 “爸,这些都是要洗的吧!”我故意没有理郝兵。 “哦,这位是?”我爸也误会了。 可能是男人之间天生的那种异性相斥的磁场在作怪吧!吴涛笑着伸出白净的手对我爸爸说:“叔叔,你好,我是王羽的男朋友。” 同志们听见了没有,是男朋友,不是朋友。短短两个小时不到就确定了关系,让我对自己信心倍增。 “那这位是?”进了厨房,吴涛就在打量郝兵,郝兵也在回应吴涛的打量。 “这是我一个家长——郝兵。”我热情地介绍说。 “哦,你结婚了啊!”我爸很失望地说。“快洗碟子吧!我这儿菜马上就出锅了。”郝兵提醒我,我这才反应过来。 “你出去招呼吧!我来洗,女孩子不能多碰凉水。”吴涛还很体贴,就这么把我打发出来了。 谁说剩男无好货啊?我这只瞎猫就逮到一只死耗子,还很肥。 我心中窃喜。 忙了一个上午,过了一点,客人基本都吃完了,走了。 “那你忙,我先走了。”郝兵脱下围裙,走出来说。 “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我很不好意思地说。 “还是算了吧!改天我请你!要是哪天你们厨师再请假了,你再请我吃饭吧!”郝兵的语气里真有不愉快的意思。 “王羽,咱们今天吃什么?”吴涛也出来了。 “走了!”郝兵没再和我说话就走出去了。看着郝兵的背影,我有些感慨,唉,可惜是干黑社会这一行的! “小涛,今天可多亏你了,快来吃饭!饿坏了吧!”我妈热情地端出我爸的拿手菜——水煮鱼,我爸端着两个凉菜紧跟其后。 “小羽,快招呼人啊!”我妈白我一眼,“厨房还有菜,你们先坐,我再去端!”我爸见风使舵,也笑眯眯地说,在我们家,一直是我妈说的都是对的,何况,吴涛还那么优秀。 那顿便饭后,我和吴涛算是正式建立了男女关系。 那天以后,郝兵再没找过我,我也乐得清闲,每次看见那个人,心里都是紧张的。 郝成龙进步也很大,作业也慢慢能按时交上来了。 有一天晚上,吴涛约我去唱歌,我答应了,去了才发现还有他们医院的好多同事都在呢!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纪,所以玩起来也没有顾忌,很疯,我好久都没有好好放松了,那天也玩的很过瘾。正蹦着呢,大腿上麻麻的,有电话。 我一看号码是郝兵的,就赶紧溜出来,钻到卫生间里,在整个舞厅,只有那儿的隔音效果最好。 “王老师,你好,我是郝成龙。”原来是那个小的,吓我一跳。 “有什么事吗?郝成龙,”我长嘘一口气,问道。 “我有个题不会做。”原来是试卷上有一道找整体认读音节的题,郝成龙还分不清楚什么叫整体认读音节呢! 我先让郝成龙把整段话念给我听,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拼读,让他自己辨别。 偶尔进来一个上厕所的,看我在厕所都这么用功,都用怪异的目光盯着我,要是你们知道我是在和谁的儿子通电话,估计没几个人敢正眼看我吧! “上哪儿了?这么半天。”我进去的时候,吴涛就在包间门口等我,“没事,接了一个朋友的电话。”我随口回答。 “你今天脸色很好看!”吴涛把我散乱的头发拨弄一下,可能是我跳舞跳的太激烈,脸都热红了。 “我们进去吧!”这是我们两之间的第一个很暧昧的动作,可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还觉得很别扭。 “吴涛,你这么快就成‘妻管严’了?”一个同事打趣我们,吴涛笑笑,坐在沙发上,端起酒杯,品着一杯啤酒。 快十二点了我们才出来的。 “把围巾围上,会着凉的。”吴涛很体贴地为我为好围巾,我玩的正热呢,连外套都没扣。 “我送你。”吴涛自己买了一部很普通的家用车。 “好的!”我对吴涛的殷勤还是很受用的。 在车上,我们都没说话,我偷偷瞄一下后视镜,发现吴涛也在看我,就羞涩地扭过头。 吴涛腾出一只手,握住我的手,我就势温柔地靠在他的肩上。 “到了。”吴涛把车停在巷口,我抬起头,吴涛脸凑过来,我微眯着眼睛,等待着他进一步的动作,他却只是摸摸我的脸。“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声音还是很温柔的。 我面红耳赤的下了车,为自己刚才的无耻想法感到害臊。 “路上小心点!”我挥手和吴涛再见。 难道吴涛不喜欢我吗?我有些沮丧。 “你出去玩了?”背后响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啊!”我尖叫一声。 “我有那么让人害怕吗?”郝冰走到我面前,我发现他总是西装革履的,明明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还老装大头蒜。 “你吓死我了!有事吗?”我戒备地向后退退,虽说他是老大,可这儿是我的地盘,我想他不会胡来吧! “我来感谢你啊!”郝冰这个人很深沉的,我搞不清他的意图。 “今天多谢你给我儿子说题了,我特地来谢谢你,赏脸去坐坐吗?”郝冰很绅士地邀请我。 “那是我应该做的,别的学生有不会的也会问我的。今天太晚了,我要休息了。再见!”我低头要走。 “我说了想和你坐坐,没别的意思。就在附近!”郝冰提高了声音。 “好吧!就半个小时。”我被迫答应了。 “上车!”完全是命令的语气,要是搁我以前的脾气,我早就一包抡过去了,可现在我面前的是杀人不见血的干黑社会这一行的老大啊! “你到底要拉我去哪儿?”我看看手机都快走了20分钟了。 “马上就到了。”郝冰头也不回地说。 “怎么又是这里?”郝冰又把我带到他开的那家舞厅。 “老板,雅室已经腾出来了。”一个服务员低声说。 “你要什么?”郝冰问我,我板着一张脸没言语。 “你不高兴吗?”郝冰明知故问,“你说是你你会高兴吗?”我反问道。 “今天听你给我儿子一个一个的念那个什么整音,觉得你们当老师的挺不容易的,想越你出来散散心。”郝冰弯着腰站在我面前,脸凑到我跟前。 原来我在声情并茂地讲解所谓的整体认读音节时,他们父子两都在手机那头听着呢! “是吗?”我还是很害怕地往后缩,“应该的,应该的。” 看来我也要请领导吃个饭了,迟早会出事的。 “咖啡喝吗?”有个服务生送进来一大壶咖啡,“谢谢。”我急于脱身,先拿起杯子应付一下。 “下个月你能不能陪我回去一次老家?”郝兵突然的一句让我把喝进嘴里的咖啡都喷了出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