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争论

    “……统计结果，选择刀剑类武器的共计三十一人。选择苦无者四十七人。手里剑或风魔手里剑的三十人。千本十五人。棍类武器的十五人。钩镰、套索、长鞭、吹箭、铁尺、叉、斧和长矛各一人。大概就是这样，应该没有遗漏。”喜多雄也看着手上的记录，对着忍者学员们宣布。

    “好了，你们现在已经选择好了自己喜欢的武器。武器对于一个忍者来说意义非凡。他是陪伴你时间最长的，最值得你信赖的、绝对不会背叛的伙伴。挑选适合自己的武器的重要性不用多说。”

    “当然，更换武器类型的事也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但是这会给忍者带来很大的困难，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去适应新的武器。所以选择武器一定要慎重。下面你们轮流说一下自己选择武器的理由。如果你们对其他人选择武器的理由有什么看法也可以讲出来。如果说的有道理，我会给你们加分。”喜多雄也下了命令。

    忍者学员们按照命令，一个接一个的说了起来。他们大多数讲的乱糟糟，让马华在一边听的直摇头。

    这毕竟还只是一群十几岁的少年，而且成长过程中还把大多数时间花费在了忍者技能的修行上。他们接受的文化教育很有限，表达力和思维深度都因此很有限。多数学员能将出来的理由都是浅薄直白的“凭直觉”“看上去就喜欢”之类的。很少有人能讲出条理清晰的分析来。

    很快就轮到了马华自己。他从容不迫地站了出来。“我选择的武器是刀。相比于苦无、千本等短兵器，它拥有攻击范围上的优势。它又不至于像长矛一样长度过长，无法适应室内环境的作战。中等长度的刀具备广泛的适应性，适合多种环境的战斗。另外相比于剑，刀的刀脊较厚，更加耐用，不容易出现折断的情况。和棍棒相比，刀的刀锋可以造成更严重的出血伤害，威力要更胜过棍棒。所以我选择刀作为我的主战武器。”

    马华说完之后，喜多雄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说的不错。我会给你加分的。现在归队吧。”

    向教官鞠了一躬之后，马华转身回到队伍。这时他却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嗤笑。他转头一看，嗤笑的声音是从缠着绷带的再不斩身上传来的。马华和再不斩两个人的眼神碰撞在了一起。因为缠着绷带，所以看不清楚再不斩的表情。但是马华可以确定他是在笑。

    马华皱起了眉：这家伙想干什么？因为对原著剧情的了解，再不斩一直都是马华最警惕的一个人。他的异常立刻引起了马华的关注。不过现在马华也没办法做什么，他只能紧紧盯着再不斩，看他会有什么举动。

    很快就轮到了再不斩。他随意地站出队伍，开始说了起来。“我选择的武器也是刀。我选择他的原因一个是因为我哥哥也使用过刀作为武器。另外一个原因是我未来想加入成为‘忍刀七人众’的一员，这必须使用刀作为武器。所以我用刀作为武器。”

    说着，再不斩举起了他选择的武器。这也是一把太刀，不过是属于“野太刀”或“大太刀”一类，长度很长，差不多有一人高。从长度来说和他在原著中使用的斩首大刀相似，不过刀身细长很多，没有斩首大刀那么沉重凶悍。

    “志向不错。说的也很好。你可以归队了。”喜多雄也教官在纸上记了几笔之后，对再不斩说。

    “等等，教官。”再不斩并没有回到队伍。“我希望对其他同学选择的武器提出一些看法。”

    在之前的发言中忍者学员们基本都只是在谈自己选择武器的理由，很少有人评价他人的选择理由。这一方面是大多数学员连自己的理由都没思考清楚，更没能力对他人提出什么好的批评和建议。另外一方面，学员之间存在着强烈的互相竞争关系，学员们巴不得其他人做出错误的选择才好。所以即使有奖励，学员也不愿意坦诚对他人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再不斩的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目。包括喜多雄也在内。

    “有意思。”喜多雄也对再不斩点头，示意他可以发言。“你说说看好了。”

    得到允许之后，再不斩讲了起来。“马华选择的武器也是刀。他讲的理由振振有词，看上去好像很有道理。不过我很奇怪的一点是，你为什么选择了两把刀。”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再不斩的目光从喜多雄也转到了马华身上。

    “现在还有人使用二刀流这种华而不实的武技吗？忍者有什么必要佩带一长一短两把刀？你以为你是武士吗？”再不斩咄咄逼人地问道。忍者学员中响起了一阵轻笑声，显然很多人都对再不斩的话有同感。

    马华意识到，这是一个忍者的世界，和自己所了解的武士大行其道的历史恐怕存在着一些差异。他所知道的武士的一打刀一肋差的传统搭配，在这里可能是一种已经被淘汰的作风。

    但是现在马华必须为自己的选择理由进行辩护。如果他表现的犹豫不决，甚至改变主意的话，会给教官留下软弱、拿不定主意的印象。这还不如坚持错误到底了。

    “我选择双刀是有理由的。二刀流尽管比一刀流更困难一些，但它也有自己的优势。不应该因为用的人少就简单否认他的价值。”马华镇定地回答，同时扫视着众人的表情。

    看到不少人的笑容消失之后，他继续说了下去。

    “两把刀可以让使用者攻守兼备，一把刀用来防守，一把刀用来进攻。其中较长的打刀攻击范围较长，用来进攻会有更强的威力。而短一些的肋差使用起来更加灵活，可以更方便的进行格挡防守。两把刀配合，可以实现更多、更有效的战术组合。”

    “此外，同时佩带长刀和短刀也可以应对不同的情况，比如在凶险的近身战中可以抛弃长刀，完全用肋差进行格斗。除了战斗，肋差还可以作为辅助工具来使用，可以方便的拔出来切割东西。相比之下长刀使用起来就很不方便。因此再携带一把短刀也是非常有必要的。”马华说道。

    他感觉自己的话说服了不少人。包括喜多雄也教官也在点头。这一番解释的效果还算不错。

    不过再不斩看样子还不准备放弃。马华话音一落，他就接过话开始反驳。“你说的并不能够成立。所谓的用一只手持短刀灵活地进行防御，只是你理想的情况。在实际的战斗中，二刀流需要分心二用，所以很可能造成防守与进攻都做不好。”

    “一刀流相比之下拥有更高的劈砍威力，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双手握刀加强进攻力量。怎么能指望你单手使用一把肋差，格挡下一刀流全力发出的攻击呢？至于工具的说法同样站不住叫。如果是作为工具，苦无完全比短刀更能适合更多的用途。与其带两把刀，还不如多带几把苦无。”

    “你说的也有道理。”马华镇定地回答。“不过这些都是可以通过技巧来弥补的。比如说，如果单手格挡力量不足的话，在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用双刀十字交叉来进行格挡。单手只去防御那些试探性的进攻。而且在防御的时候也不一定要硬碰硬的正面格挡，可以利用卸力技巧拨开对方的进攻。”

    “技巧？说的容易。”再不斩冷笑起来。“你确定自己能掌握那么复杂的技巧么。自知之明可是忍者必要的素质啊，马华。”

    面对再不斩一次次咄咄逼人的挑衅，马华终于也被激起了怒火。“也许你说的没错，我是该花费更多的努力去练习二刀流的技巧。不过我觉得你选择武器的思路其实也是错的。你选择了野太刀作为你的武器，我觉得这并不真正适合你。我在健身房亲眼看到你拉断了拉力锻炼器的扶手，我知道你的力量有多惊人。野太刀尽管对于一般人已经不轻了，但还是不能够充分发挥你的力量。狼牙棒、大斧、铁锤一类的东西，才是最能发挥你力量优势的武器。你为什么不选择它们呢？”

    再不斩被马华突然的反问弄的有点出乎意料。他愣了一下才做出回答。“我……我没必要使用那些武器。对付你这样的普通人，使用刀就足够了。”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马华说了一句成语。“你这样轻视对手是愚蠢的。再不斩，你这个蠢货。”

    “我愚蠢？”再不斩大笑起来。“有意思。你头一个……不，第二个敢这么对我讲话的家伙。我倒真想看看，我们两个究竟谁更愚蠢。”他的手扶上了野太刀的长柄。

    马华退后一步，同样手扶刀柄，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够了，住手。”喜多雄也喝止了他们两个。“你们两个讲的都不错。我给你们两个加上分了。武器选择这个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也并不是所有的理由都必须要让其他人能够接受的，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抉择。现在你们可以回到队伍了。”

    马华和再不斩都不敢悖逆教官的威严。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回到了队列之中。但是他们两个，没有一个人打算忘记这件事。

    “你是我哥哥以后，第二个敢当面叫我蠢货的家伙……等着吧，我会给你一点教训的。”再不斩咬牙切齿地心想。

    “小子，你惹火我了。不管你怎么天才，现在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屁孩罢了。你嚣张什么。老子在大学拿下国家奖学金和直博资格的时候，你还在流鼻涕吧。不过是忍术学习而已，归根结底和在大学学习其他的东西也没什么本质不同。我就不信了，论学习，老子在高考过关斩将对付了那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你一个家伙了。等着瞧吧。”马华冷笑着心想。

    他穿越以来，一直都想的是如何求生，一直把再不斩视为一个强大的阴影。现在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恐惧被怒火和斗志取代了。他已经真正把再不斩视为了对手。

    他们两个人谁都不打算放过对方。他们期待着未来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