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雨为谁落在线阅读 - 第一百二十九章:分裂

第一百二十九章:分裂

    赤平共五十四城,土地辽阔,高山云峰沟壑山谷平原丘陵河流地形繁杂,面对陌生的地形,与攻取增加了几分难度。雨落只想顺利的攻打到皇城,而慕容云霜却觉如此才有挑战性,雨落无语,真不明白慕容云霜是成竹在胸还是生有王者的偏锋。

    “你能猜出东方绝现在在想什么吗?”慕容云霜侧首看向雨落,意味笑道:

    雨落半躺在软榻上假寐,心中早已思念轩辕若千万遍了,相近却不得见真是苦熬人。听得慕容云霜的话,雨落睁开眼看了看慕容云霜,略为思忖“怎样守住赤平”

    慕容云霜摇头一笑“他该是后悔当日选择攻打驰骋了,若驰骋在则势均力敌,如今驰骋陨灭他已是孤立无援”雨落眼眸半眯,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他万料不到雨落轩辕若同在,光这一点同盟之事已无悬念

    “说到底还是他太过心急,欲速则不达”雨落冷哼一声,眸中不屑,一丝厌恶

    “作茧自缚,枉自聪明,东方绝不过如此”慕容云霜语中轻视,嘴角浅笑深长

    “赤平不比驰骋,赤平有燕南余魅影还有东引玉这些威名赫赫的人,可连东方绝你也不放在眼里,这世上你又将谁真正视为对手”雨落不由好奇的看向这个自负的人,虽对他的能力置信,可也太过高傲了吧。

    慕容云霜斜睨雨落一眼,媚眼含笑:“自是轩辕若”文韬武略,智慧计策,兵计权谋,手腕城府,他都想领教,还有他极力争取不过的雨落这是他最介意的。

    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雨落极力隐忍住一切情绪,轻语道:“难道真不可避免吗?”

    慕容云霜眸中一顿,笑看雨落:“好了别不高兴,我只是说说罢了,我答应你,不到不得已时候我是不会与他相对的”雨落无力一笑,可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眸中浓郁神伤,轩辕若慕容云霜注定不能和处吗?那一日,她该何为?

    “王上与将军在商讨军事,小公子你不能进去”只听外面嘈杂声起,出声之人是慕容云霜的贴身侍官,雨落眉头微皱,看了看慕容云霜:“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慕容云霜扫看帐门一眼:“他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雨落嘴一撇:“我帮你教训教训他,走了”雨落一甩袖袍潇洒的走了出去,慕容云霜轻笑一声,又埋头看着桌上的信件。

    见雨落出来,一旁的落飞顿时一喜,也不顾周围众人,扑上去抱着雨落:“jiejie,我有事要给你说”

    雨落轻扫落飞一眼:“你明知道这是王上的帐营还敢来胡闹,惹恼了他我也帮不了你”今日来闹的若是他人慕容云霜早就板子招呼了

    “可我真有事要找你,你又不来找我,我还能怎么办,只有硬着头皮来了”落飞委屈的看向雨落,又心有余悸的瞄了一眼帐营忙拉着雨落离开令他胆颤的地方。

    雨落扯开落飞,理了理被拉皱的衣袖道:“什么事?”

    见雨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落飞又气又恼:“jiejie你可真是没良心,哥哥几日未回军营难道你就不但心?”

    心中猛的一跳,雨落目光一闪,从回来军营就见过胥子义一次,不过也只打了次照面,胥子义看也未看雨落便独自回了住处。本想找时间去道个歉,哪知这几日一直忙于战事,竟忘了这事。雨落面色微沉,半个多月了这家伙气还未消:“他去哪里了?”

    “最近哪里有妓院我想他就在哪逍遥”落飞定定的看向雨落,似想从那阴沉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当真是风流啊,雨落冷哼一声:“他风流潇洒岂不快哉,有什么好担心的”

    “jiejie,哥哥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难道你就没有愧疚之心,你不去找他我去,你只需给慕容云霜说说放我出去就是了”落飞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的怒看雨落,然明亮的眼中却是闪烁不定。

    胥子义,雨落心中一紧,没来由的闷气,见雨落忽的走了,落飞忙喊道:“jiejie,你干什么去?”

    “自是把你哥哥找回来,你好生呆在这里”轻飘的话却令落飞苦着脸,本以为能借此出去,没想到还是打错了算盘。

    赤平的两道边关分为凌波关曲与五道关,风契驻扎凌波关曲外,临近凌波关曲的有两座城分为波光城与青城,波光城偏僻从人数,环境,交通,来看波光城并不富裕,为下等城市。然而青城就不同了,位立官道,不管是自国他国人,商贾,走贩,凡进赤平一般都会去青城,那里繁荣热闹富裕,胥子义定在那里。

    第一次踏足赤平,没有过多的心情去欣赏与观论,待来到青城最热闹的地方时,天已暗了下来,这条街道多为妓院,每家门前灯笼高挂,女子的嬉笑怒骂声男子的yin笑哄闹声不绝入耳,看着门前搔首弄姿,绣帕挥舞的妖艳女子。即使战火连天,伤及四方,这风月之地的热闹程度也丝毫不减。雨落嘴角意笑,这是她第二次踏足妓院,自不会徒自进去,女扮男装怎瞒得过老鸨的眼睛。

    待寻到最大的妓院,玉柳院,雨落走到偏僻的地方轻踮脚尖便飞入楼中。玉柳院分为两楼,楼下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台上舞女妖娆,杨柳细腰***半露,红唇媚眼,勾人心魄,雨落扫视一周,被欲望扭曲的男人看得令人恶心至极,雨落厌恶的收回视线。二楼窗屋许多,胥子义会在哪间?更是不知他到底在不在这里,找人真是麻烦。

    只见楼道处走来两女子,相比楼下长得清丽几分:“快点,快点,可不能让胥公子久等”一女子极不耐烦催促一旁边走边打扮的女子,而那脸上又是笑容满面。

    “知道了,若不打扮好看点,怎入得了爷的眼”青衣女子轻斥道:转眼间已没入楼道,胥公子,雨落似笑非笑的看向楼道深处,果真在这里啊。

    长道尽头相对而言比较清静,一间屋内,娇声不断,还有一男子的声音夹杂其中。雨落心中怒火,猛的推开大门,屋内情景一览无遗,面对突如的闯进一人,原本欢笑的场面顿时静了下来,纷纷诧异的看向沉面的雨落。

    胥子义的笑容僵在脸上,眸中情绪闪定,转而一笑,对着攀附在他身上的众美女笑道:“别怕,这是我的好友,他初来此地,难免不适应,你们可要好好的伺候尚公子”话毕,无意一扫雨落。

    沉静的场面顿时又恢复热闹,两女子忙过来搀扶雨落,柔弱无骨的攀附上来:“原来是胥公子的朋友啊,虽是第一次来,呵呵,奴家保爷来了就不想离去”暧昧的气氛,露骨的话语,似对雨落都不感冒,雨落只定定看向风流的胥子义,眸中怒火。

    看着胥子义享受的喝下美人递来的美酒,又看周围斟酒的捶腿揉肩的一应俱全,当真是享受,更气人的是那软弱无骨的白臂已探入衣襟内,雨落脸一绿,毫无怜花惜玉风度,一把推开左右依附在身上的美女,两美女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本想埋怨几句,但见面前冷意渗人,面覆怒容的白衣男子竟畏惧起来,大气不敢出。

    雨落向胥子义走去,而胥子义虽面上含笑,眼中却是格外的沉静,那目光从雨落出现的那刻便再未离开过。

    雨落一手握住女子探入胥子义衣襟内的手腕,只听女子痛呼一声:“爷,你这是干什么?”众人皆是莫名的看向雨落,然而被那双凌厉冰冷的眼睛一扫,皆吓得面白如纸。美人又看向默不作声的胥子义,只希望他能解救下快被捏断的手腕。

    “你这是做什么,怎就不懂怜花惜玉”胥子义淡淡一扫雨落,纤长的手指轻弹雨落的手,而雨落一把将美女甩在地上:“都给我滚”

    寒气摄人,冷面凌厉,众人哪见过在玉柳院还如此不温柔的人,忙战战兢兢的跑了出去,今儿个真是奇了怪了,来了个不好惹的主。

    “你来做什么?”片刻屋中只剩两人,胥子义无趣徒自拿过酒杯自饮

    雨落面色柔和了下来,轻看胥子义:“回去吧”

    胥子义好笑的看向雨落:“你管的太多了”

    “还在生气?那我道歉”

    “不,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做我喜欢的事而已,要回去的地方不适合我”胥子义语气肯的

    想起刚才一幕雨落更为不爽,看向半躺着的胥子义,既气又无奈,语气不由加重:“这里更不适合你,跟我回去”

    胥子义嗤笑:“哪里适合我自己最清楚,你何须干涉,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走吧”

    “胥子义”雨落已无耐心,颇恼的看着面色淡淡的胥子义,那笑缥缈,让她不由惶恐。

    胥子义隐下笑色,面色沉定的看着雨落“雨落我已为你做了许许多多的事,不管是愿意不愿的我已不想多说,如今轩辕若也回来了,你有自己的事我亦有我的事要做,你不可能自私要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吧”雨落心中一痛,胥子义的话让她气闷揪心,然而那双桃花眼中未有分毫玩笑,反而是那么的真。

    胥子义手掌半握,痛苦一闪而逝,雨落已不需要他,他何苦留在那里徒增伤痛,不如就这样分开,伤心也好失望也罢,对她不过短暂。他要回到潇洒随意,闲游轻狂的那个胥子义,他要忘了这个女人。

    雨落眼中一冷,倾身一把抓住胥子义的衣襟,怒道:“这是你的真心话?我不信”原本以为他们之间的友情已超脱生死,她是自私的想要胥子义留在她的身边,因为这已成了一种依赖,可如今被胥子义无情道破,她既难过又害怕,她不想今后没有胥子义跟随一起更不愿与他变得如此陌生。

    胥子义面无表情的看向雨落,嘴角一丝讽笑:“是心里话亦是实话,信不信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雨落,你有何资格来管我?”雨落闻言一怔,面上一僵,此刻忽觉她与胥子义之间隔了许多的东西。雨落手上一松,不由后退一步,是啊,她没有资格,她有什么资格。胥子义潇洒闲玩,她有什么权利干涉?更无资格。可为何会这么的难过,雨落自嘲一笑,道不清如今是何情绪,只觉难过的要死。

    面上苦笑:“仍记得在塔疍城时我问你有朝一日你会离我而去吗?原来天下真无不散筵席,你我终究还是走到了这天”胥子义面色一白,他也记得当日他说过,不管任何时候你身边有我,我又岂会离你而去。可如今他食言了,心中动摇与不舍,那纠结的眸中一丝痛惜。

    雨落转身深深看了胥子义一眼,千分不舍“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今后我不会再让你为难,亦不会束缚你的自由”雨落袖风一扫窗户嘭的打开,身形一动已消失在屋中。

    胥子义心上微惶,想要抓住那抹白色,掌中却是一团空气,心中空落,似有什么东西失去,胥子义面上沉痛,眸中凄伤,那笑竟是十分凄凉。胥子义僵硬着身子,静默屋中,苍凉又无助,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又或是只徒增伤痛而已。

    一路飞掠,面上凄痛,雨落无力的落于地上,一手附上胸口,怎会这么痛,痛的她快呼吸不过。只觉面上一凉,雨落轻手一试,是泪,她哭了。雨落紧闭双眼,为何她和胥子义之间会弄成今日地步,这是她从未想到过的,心中一叹,胥子义是潇洒随意,轻狂无拘的,战场真的不适合他,这亦是她所希望的,如此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