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二章 大战在即
柳儿坐在椅子上发呆，等她回过神来，发现屋子就剩下她跟又莲两人。 又莲轻声说道：“郡主，你若难过就哭出来吧！闷在心里难受，哭出来就好了。”她知道柳儿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是为了断了江以俊的念想故意装出来的。 柳儿好笑道：“难过什么？”江以俊对她来说早就成为过去了。 捏了下荷包里求来的平安符，柳儿说道：“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了？” 又莲见柳儿彻底放下没半点留恋，很是高兴：“这才半天，走不了多远的。不过我想等他收到郡主的平安符，会很高兴的。” 说起封志希，柳儿脸上就浮现出笑意。封志希，符合她所有的条件。对这门亲事，她很喜欢，也很期待。 出了元宵，玉熙就下令各地将筹集的粮草跟布匹药材等军用物资运往第一线。如今出了正月，各地兵马也开始前往临州跟下邑等地。 这样的大动作，想瞒燕无双也瞒不住。一时之间，明王要出兵攻打京城的传闻再一次满天飞。 这次散播传闻的人连各地兵马正在往下邑跟临州聚集这些事都说了，说得有鼻子有眼，听了想不相信都难。 玉容虽大门不出，却也很关心外面的事。听到这些传闻，忙请了高先生过来：“先生，传闻明王准备出兵攻打京城，这事是真的吗？”虽然已经做了准备，但她还是很害怕。 高先生点头说道：“是真的。估计三月就要开站了。” “那我们是不是该避到乡下去。”之前说好了，一旦开战就避到乡下庄子上去。 高先生摇头道：“事情有变，怕是不能去庄子上了。” 玉容脸色大变，问道：“什么？” 高先生说道：“如今各地盗匪横生，我担心路上遇见强盗。”玉容买的庄子位置比较偏僻，离京城有百里之远。庄子是很安全，可路上遇见强盗，她们全都要没命了。 玉容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之前不是说京城外也很安全吗？怎么盗匪横生？” 高先生一叹，说道：“那都是官府骗人的，城外一直都不太平。而现在明王要出兵的消息传开后，城内都一片混乱。” 玉容现在很关心外面的局势，说道：“皇上不调兵维护京城的治安吗？”前年也有这样的传闻导致暴乱四起，后来就是调兵镇压住，让京城恢复了平静。 “调兵是肯定的，可这次明王出兵是真的，怕是调兵，京城也不会天平。”就因为预料到现在这个情况，高先生才会想着避到乡下庄子上去，却没想到，外面现在乱得很。若只是一般的盗匪也就算了，可现在外面都是成群的匪徒。他们这些老弱病残的一旦碰到这些匪徒，只有被杀的份了。 城外的盗匪，其实都是之前的流民。朝廷安置不了，有些人为了活命就开始干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玉容听到京城也不太平，着急了：“那怎么办？” 高先生之前没将这些事告诉玉容，就是怕玉容担心害怕：“太太别着急，这里的治安一直都是京城最好的，再乱也乱不到这里来。”这里都是当官的住的，在这个时候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士兵巡逻。 “那等朝廷的兵马抵挡不住西北兵马时，我们这里岂不是更不安全了？”玉容在洛阳呆过一段时间，知道动乱时富人区是最危险了。 听了玉容的话，高先生一怔，然后问道：“太太的意思？” 玉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说道：“你容我想一想。” 再想，玉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来。以政见她愁眉不展的样，问她为何事忧心。 玉容将她所担心的事说了一遍。 以政琢磨了一下说道：“娘，我有一个注意，你看看可不可以。” 玉容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若有用，就采纳了。 以政说道：“娘，等到明王打到城外，我们就偷偷搬去韩国公府里住。韩国公府已经废弃了，朝廷的人不会注意那里。而等京城攻破，明王的人也不会去搜一个废弃的国公府，等局势太平了，我们再搬回来。” 玉容认真想了下，觉得这主意不错，当即叫了高先生过来商议这事：“我觉得以政的方法可行，先生觉得呢？” 他们现在离国公府可不近，就太平时期也要近半个时辰才到。一旦混乱，这么远的路容易将人冲散了。 想了下，高先生说道：“太太，我们在国公府附近买一栋房子。过些日子，我们悄悄搬到那里去，等京城保不住了，我们再搬到国公府里去。太太，你觉得这样如何？”韩国公府很大，他们十几个人搬进去也不会引人注意。 想到这里，高先生又道：“太太，国公府里应该有地窖，这个你知道在哪里吗？”密道是不指望了，以玉容的身份哪能知道那么机密的事。不过地窖是存放食物的地方，这个玉容也许能知道。 玉容苦笑道：“不知道。不过国公府那么多的房子，再多的东西都放得下。” 不独玉容担心即将到来的战事，普通百姓也一样担心。 连二郎的媳妇秦氏在一家人吃晚饭的时候问道：“听说西北军要打进来了，爹，这事是真的吗？”秦氏是连山拜把兄弟的女儿，秦母见方mama跟彩蝶都是和蔼可亲的人，主动提出想结这门亲。方mama见秦氏脾气好，也能干，也就点头答应了。 如今一家已经发展十二口人了，可大家相处的非常融洽。 连山很是乐观地说道：“前两年不也说西北军要打进来？结果呢？人影都没见过一次，这次肯定也是唬人的。” 连大朗犹豫了下说道：“爹，我听说明王已经开始往临州增兵了。爹，这次的传闻怕是真的。”连大朗如今在衙门当差，也能打听到不少的消息。 连山脸色有些凝重地问道：“此事当真？”见连大朗点头，连山说道：“既如此，那我们明日开始每人每日买两斤粮食回来。”若是大批量地购买，肯定会引起人注意。到时候真乱了，那些没粮吃的人肯定跑他家来，所以，还是慢慢囤比较好。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点头答应了。老百姓，也有他们自己的生存之道。 吃饭完，连大郎跟连二郎带着自己的媳妇儿女回了自己的家。 晚上躺在床上，方mama感叹道：“若是明王真打进来也好。从姑娘嫁到榆城我就没见过她了，算一算，都十八年了。” 连山道：“就算明王拿下京城，你也见不到明王妃。明王妃那样的贵人，哪还能记得你呢？”他当初让大儿子去西北谋前程，结果一年后就回来了。不是有人为难连大郎，而是他自己受不了那边的苦。 方mama笑着说道：“姑娘不记得我没关系，只要她过得好就成。” “这个你就不用cao心了。”大半个江山都在明王妃手中，又岂能过得不好。现在该忧心的是他们自己。一旦打仗那粮食是一天一个价，到最后有银子都买不到粮食。 想到这里，连山对方mama说道：“你那包子铺里还有多少粮食？”包子铺，是他家最大的进项。秦家会主动将女儿嫁给连二郎，方mama跟彩蝶好脾性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们家富裕。 方mama说道：“只剩下两包面粉。”顿了下，方mama说道：“若局势乱了，包子铺还是关门吧！”大家都没吃的，包子铺若还开怕不安全。 连山想了下说道：“你先去进一批货，然后再关门。”这些年他们挣了不少的钱，早可以换大房子了。只是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左邻右舍都是老熟人，他不愿意搬。儿孙多了住不开，两人出钱给两个儿子在不远处各买了栋宅子。 方mama嗯了一声道：“好。” 看着睡着的连山，方mama不由想起二十多年前玉熙让自己改嫁的事。这些年，她一直感激玉熙的坚持。若没改嫁，哪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怕现在还是孤苦一人了。 大战在即，云擎跟玉熙都不得闲，夫妻两人总是忙到很晚。 到了二月中旬，云擎跟玉熙说道：“玉熙，我准备六天后带了启浩去临州。”马上就要开战了，他这个兵马元帅也该前往第一线了。 玉熙嗯了一声道：“好。”说完，玉熙又道：“你答应过我，这是最后一次出征了。”每次云擎出征她都提心吊胆，再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云擎笑着道：“放心，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不会食言。等这次战事结束后，就留在家里好好陪着你。”至于辽东，还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事，还是留给启浩解决吧！ 正说着话，斯伯年在外说道：“王爷、王妃，凤鹰有密信送达。”黑寡妇这个代号玉熙很不喜欢，所以沿用了在京城的代号。 玉熙看完以后，将信递给云擎：“凤鹰说高昂有些可疑，你看看。” 看完以后，云擎说道：“高昂并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只凭自觉就怀疑高昂，是否太过儿戏了。” 玉熙的看法却跟云擎不一样：“女人的直觉，一般都很精的。”凤鹰没有确切地证据证明高昂有问题，她只是凭借直觉怀疑高昂。不过在信里，凤鹰说她就是靠着这份直觉才避开了很多危险。 云擎不赞同道：“若真的有她说的那般灵验，为何还会被燕无双抓了？”若不是为了保护舅舅，他才不答应用粮食去换人。 玉熙低声说道：“和瑞，哪怕是千万之一的危险，我都不愿。跟天下比起来，你们才是最重要的。”没了天下无所谓，但若云擎跟启浩有个三长两短，就算能活下来也如同行尸走rou。 云擎最怕玉熙用这招了：“你放心，我会提防高昂的。” 玉熙相信凤鹰，所以她确定高昂此举定然有所图：“高昂故意投靠，肯定是燕无双的意思。只要我们弄清楚他的目的，燕无双的阴谋就会不攻自破。” 这事，可就不大容易了。 玉熙道：“这事让猎鹰去办，让他务必查出燕无双到底有何阴谋。”燕无双打仗不行但擅耍阴谋诡计，所以他们必须小心。 当日傍晚，卢秀到王府想见玉熙。到的时候，正巧一家人准备吃饭。 玉熙笑着问道：“二嫂，可有用晚膳？若没有，跟我们一起吃吧！” 卢秀摇头道：“我已经吃过了。王妃，这次我来是想求王妃一件事。” “你说。”只要所求之事不过分，她就不会拒绝。 卢秀是想让二儿子家安进云擎的护卫队，然后跟着去前线。长子家昌武艺不成，她也歇了这心思。可次子武艺还可以，就想为他谋个好的前程。 云擎的护卫队都是从亲兵营挑选，而亲兵营的人又是从千卫营里挑选的。至于千卫营，除了会招一批新兵，每年还会在下面的军营中挑选一批人。 进千卫营本就不容易，进亲兵营就更难。而想进云擎的护卫队，除了武功要好，还要家世清白。只有有一点瑕疵，都进不去。韩家安虽然考进了千卫营，可就他的能力是进不去亲兵营的，护卫队就更别想了。想进护卫队，不走关系他是绝对进不去的。 玉熙想了下说道：“嫂子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问问王爷。” 卢秀点头。 云擎听了玉熙的话，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必须要经过层层考核才能进护卫队，这是规矩。若现在为韩家安开了先例，以后这规矩就形同虚设。将来会人钻了空子，后果不堪设想。”他是不怕，可启浩他们的护卫也都是从亲兵营里挑选的，有个差池，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玉熙点了下头说道：“听你的。” 卢秀有些失望。 玉熙说道：“嫂子，想要在军中谋前程还是要靠军功。得了军功不仅升迁快，还能得其他人的尊重。”也是知道这些，她才会让枣枣从底层开始。 卢秀一时拿不定主意：“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