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之劫（14）

    卷宗之中，那一幕幕离奇死亡的惨剧让纪默默内心震撼，那种悍不畏死的牺牲精神，深深触动心灵。的确，卷宗不是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实，那种触动伤感的真相，充满摧毁性，纪默默毫无抵抗，彻底沦陷。

    一切，都在文心眼中，而她，却是毫无反应，怔怔地坐在哪儿，不发一言。海老闭着眼，苍老的双手紧紧握着拐杖，沉重频繁的喘息声，也不知是激动所致，还是愤懑引发。却见，海老缓缓站起，那张皱纹沧桑的脸上，早已鲜红分明。看着文心，海老语调哽咽，久久之后，才能汇集成词。

    “很好，很好。你的父母都是光荣牺牲，为了任务，以身犯险，甘愿献身，实为可敬可佩之人。而你，身为遗孤，却能继承遗愿，隐藏身份，卧底潜伏，实为英勇。我只想说，你做得很好，做得很对。眼下，你的身份极为特殊，你在公安系统的档案资料，或许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那样或许能够避免暴露，却让你无甚支援。”停顿措辞，踱步走到那装裱悬挂的书法字前，看着眼前“静思”二字，仿佛一道警示，让海老逻辑顿开。背着身，语调和缓而言：“眼下，‘蛊惑’任务能够起死回生，却是始料不及。成国牺牲，而你身份不明，贸然深入，却是多了危险，你要记住，宁可放弃任务线索，也不能暴露自己，千万要记住，只要不暴露自己，那么任务才能继续下去。”说完，海老回转身，走到纪默默身前，取回卷宗档案，眯着眼，看着纪默默，说得义正言辞：“孩子，我不奢求什么，你只要记住，国家的利益，重于一切。任何个人感情，都不能凌驾于国家之上。我知道你是懂是非明事理的人，在文心卧底调查南华集团期间，我希望你能守护秘密，也请你保护文心，我想知道，你能做到吗？”

    纪默默听的懵了，面对始料不及的请求，不知如何应答。短暂的时间，纪默默已经经历太多，原来事件的前因后果，都是“蛊惑”任务引起。想着自己，休学打工，却卷入辛家与香港龙和帮的利益斗争中，险途不断，前途茫茫。如今，又是卧底潜伏，甚至是协助调查，让沉稳的纪默默也感到无力。面对海老晓以大义，又是动之以情，两者说来，都是不能拒绝，可，可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做好。万一一个疏忽，导致文心暴露，导致任务失败，甚至文心被杀，也不无可能。犹豫中，海老也未逼迫，只是歉然说道：“当然，你不必急于回答，想好了，我们可以随时联系。我可以向你承诺，只要任务成功，国家将会奖励五十万元作为酬谢。至于其它，我们可以再行商讨，你说呢？”

    纪默默沉默着，并未激动，看着海老，只是语意惊人，显得诚恳内敛。

    “不，就算我答应，我也不是为了钱。惩jian除恶，帮助国家，是一种光荣，也是一种责任，我们不能为了钱，就泯灭自己的良知和责任。”纪默默坚定的说完，却让海老震惊不已。眼前的男孩儿，能有如此领悟，将来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听了这话，海老已经不需要得到回答，只是临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纪默默，话却对着文心，反复叮嘱：“记住，宁可失去证据线索，也不能暴露自己。要提醒自己，你是警察，千万不能丧失斗志，你是为了任务，为了你的父母和成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