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颠覆
乔非没有食言，他果然开始“认真”教导贝拉魔法学习，只不过多数时候都是斯图尔特出面，他老人家依旧我行我素。贝拉原本积累下来的许多疑难问题，在他清醒的时候，很快都迎刃而解了。作为贝拉的“魔法问题顾问”，马克西姆·嘉德纳先生和阿蜜莉雅·夏加尔小姐也仅仅比贝拉先一步入门而已，许多问题贝拉从他们那里并不能得到正确而完美的解答。从某种意义上说，贝拉的逻辑思考能力也不是像他们那样由内到外都是真正孩子的人能够比拟的，因而往往对同一个问题上的理解也不可同日而语。 再加上善良的斯图尔特极为热情的照顾，很多魔法试验都很方便。贝拉对这主仆二人的戒备之心也很快降低了很多，这一点连她自己也是刚刚才意识到的。 其实这次重生带给她的并非只有莫名的记忆和小小的运气，她还多了一个特别好用的技能——直觉，那种类似于动物般的直觉可以在关键时刻给她提供一定的帮助。而她的直觉告诉她，乔非这个人很有能力，尽管他已经是个“废柴”，不过那句话叫什么来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虽说他看上去还不太老，至少他曾经辉煌过。 此外，从本质上来说贝拉还是个善良的人，也愿意广结善缘，克服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点点社交障碍，所以纵然乔非先生为人刻薄难以相处，看在他到目前为止没有什么恶意的份儿上，她与他两人总还算是相安无事的。 不管怎样，魔法世界的大门终于在贝拉面前打开了。 对于贝拉仅仅一级二级的魔力水平，刻薄的乔非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她火系和植物系并存的双系天赋倒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就他的经验来看，这二者之间占主导地位的火系天赋绝对是植物系的克星，是无论怎样也不会允许植物系天赋同时存在的。可它们在伊莎贝拉小姐的身上却又是相当和谐的存在。 不得不说，他也算是个“尽责”的老师。刚刚得知贝拉火系和植物系天赋共存的时候，他也相当惊讶，不过他断定这是因为贝拉魔力水平太低造成的，一旦火系强大起来，植物系天赋自然会随之消失。所以在对待贝拉修炼的问题上特别嘱咐他忠实的魔仆斯图尔特，一定要小心谨慎，唯恐因为火系壮大之后在吞噬掉植物系天赋的过程中出现意外而对贝拉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可惜用他的经验来判断贝拉是不可取的。贝拉是常人吗？重生一遍的人与常人能一样吗？更何况他并不了解凰槃珠息对她产生的影响。当然，这一点贝拉自己也不清楚。 在一段时间之后，他终于弄明白贝拉的冥想与别人完全不同的时候，淡定的乔非大人骇然了。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体内的魔力循环核心并非前额眉心的位置，假如在此之前听到此事，他一定会嗤之以鼻，可事实由不得他不相信。他的小学生果然与众不同。不但魔力循环的核心变到了后腰位置，而且在她身上，火系对植物系也并不构成威胁。也就是说火系魔法元素眷顾她的同时，植物系的亲和力并不会减少半分。 什么叫颠覆？这就是颠覆！ 直到比海姆先生一再保证贝拉的身体状况非常良好，才减少了这位前魔法师大人的忧虑（他还没有自大到那种自以为是的程度，毕竟遇到这么一个聪慧的学生是十分难得的。说到底他现在没有魔力，的确无法判断贝拉现在的情况是否属于正常状态。所以虽然他总是漫不经心，表现的对什么都不上心，可到底还是对此隐隐有些困扰的。此外，贝拉也不可能脱下衣服将凰的印记展示给他看，所以他一直找不到问题的关键所在），同时也让他对魔法的认知产生了些许的变化。 “老师，有什么地方不对吗？”伊莎贝拉小姐终于对他的老师这段时间那如影随形若有所思的目光不耐烦了，假如不是自己实在太年幼，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对她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了。再说她对【怪蜀黍小萝莉】什么的游戏可没有半点儿兴趣。 乔非冷哼一声道：“怎么？不耐烦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冥想很有问题，我早想跟你谈谈了，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几乎所有人的魔力循环核心都是这个位置。”他点点自己前额的眉心处，“我想这一点你早该在书上看到过。” “可是我没觉得什么不好。”她其实也早就奇怪过了，在她想明白自己的冥想对凰槃珠息的作用之后（初次冥想凰槃珠息里就出现了水潭和黛梵霓，后来每次也都有些小小的变化，比如空间面积在一点点扩大，水潭里的水量增多，黛梵霓的叶子变大，花苞也在变大等等，只是这些变化与第一次相比都是在极为缓慢的进行的），也就不再纠结了。 “而且你也说是几乎，那就总有例外嘛！”她辩解道：“我就是那个例外。再说了，你是真正的魔法师大人，你都不知道原因，教我怎么说的清呢？” 乔非喷了喷鼻息，这种话居然从一个孩子的口中说出，实在让人郁闷，“既然察觉了这一点，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万一有什么意外，轻则失去魔力，重则变成瘫痪！”他的眼神极为凛冽，刺得她非常难受。 当然就是因为知道不会出意外才没有说的啦！这么凶！贝拉暗中翻个白眼儿，可惜凰槃珠息的秘密不能说，或者火系和植物系天赋也与它有关呢。 “我知道了，以后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她讨好地笑笑，“父亲规定的日子快到了，你什么时候教我法术？”她生硬地转移话题。 “不用想那么多，你先把这本《常用魔法植物》抄写二十遍。”虽然乔非对她转移话题并不满意，但也知道对刚刚入门的贝拉来说，想要知道这其中的意义是不可能的，与其那样还不如就此打住，不然谁知道会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答案呢。 看着贝拉嘟着嘴巴老老实实开始抄写，乔非的眼睛眯了起来。如果说魔力循环核心的位置并不一定要在眉心，那么他是不是也会有恢复的那一天呢？ 可问题明摆在那里，魔力循环核心实际上就是运用法术时用来控制魔力释放的所在，如果这个位置像贝拉那样在后腰，实在难以想象。那里距离发出指令的大脑太远，其反应速度必然快不了。此外，念动咒语带动魔法元素排列阵图、产生共鸣的时候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那就意味着比起别的魔法师，贝拉这算是先天不足，很难站到高手之列了吧。 乔非先生想想都觉得像是在做梦。 后腰？！就连他自己这样的高手都因为没有及时防护伤到了头部，致使核心破损被切断了魔力循环无法再使用魔法了，更不要说她这样的小鱼小虾，要怎么才能同时护得住头部和腰部两个部位呢？ 可惜了！还是让她在魔药学和炼金术上多下点儿功夫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除了上述原因之外，发生在他小学徒身上的事对于他本人来说，到不算是个坏消息。要知道他现在之所以成了废人，并不是丧失了感知魔法元素的能力（实际上那个雨夜他就是感觉到了贝拉房中魔法元素的异动才过去的），而是因为他的魔力循环被彻底瓦解的缘故，假如他也在其他位置设置一个核心，或许还有恢复魔力的那一天。 哈！说起来容易，重新设立核心，他何尝不想如此呢？早在受伤不死成为废人之时，他就曾经有过类似的设想。但是如果那么容易成功，不知道世界上会多出多少魔法师。毕竟有一部分没有魔法天赋的人们并不是因为无法感知魔法元素，而是因为无法建立魔力核心。 魔法教师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贝拉的羽毛笔刷刷刷刷的抄写声，乔非再一次陷入沉思。 …… 虽然笔下一刻不停，其实贝拉的心里却并不平静，刚才的对话使她忽然记起了月光对于凰的修炼和凰槃珠息的作用，不禁好奇起来。假如她也在月光下面冥想，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呢？ 想到就做。当天夜里，还是她自己的卧房，待月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她悄悄拉开了所有的窗帘，让月光照射进来，拉了块毯子铺在地上，然后开始冥想。 理想的冥想果然如同乔非先生所说的那样，并不拘泥于形式，贝拉躺在毯子上面很快就能进入状态。可是出乎她的意料，月光下的修炼并不比平时收效大，莫非与自己想的不同？按道理凰槃珠息应该对月光有反应啊！一定是自己的方法不对。贝拉当然不会死心，联想到最近的频频受挫，她决定尽快研究出月光与凰槃珠息以及冥想之间的关系。 至于受挫的原因，当然还是凰槃珠息里面那淡绿色的潭水。自从开始正式学习魔法，贝拉就很难再抽出时间顾及其他的事，但她始终放不下对那潭水的研究，更不要说那朵漂亮的黛梵霓了，可惜愿望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却难得随自己心意。 从银器、瓷器、陶器、木质、到石质，她尝试用了各种容器来承载那潭里的水，却都没有成功过，就算最长的木质容器也没有撑过五分钟。而她在此过程中仅仅了解到一件事——那是一潭冷到极致的水，其温度绝对比坚冰还要低百倍，可它又奇迹般的没有凝结。 她将它命名为“绿烟”，因为无论何时，那水上面总是可以看到一层淡淡的雾状青烟。 事实上她有些怀疑，绿烟很可能是一种能致人死命的毒，尽管它看上去如此飘渺、如此美丽。 ****** 遇到我们的贝拉小姐，其实是乔非的福气呢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