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师不利
小货轮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行驶了十多个小时。 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来到了棉兰老岛的一座码头上。 按照计划行程，在这里会有专人来接应他们。 然后，将消息打探清楚后，执行营救行动。 棉兰老岛是F国第二大岛屿，岛上山地高原广布，植物以热带雨林为主，海岸线曲折漫长，多天然港湾，是偷渡的最佳落脚点。 当初之所以选择在这里下船，一方面是因为船只方便停靠，不容易被外界察觉。 更重要的原因在于，棉兰老岛是华人比较集中的地方，打听消息非常便利，而且属于接头人的势力范围。 到了码头后，他们六人穿着便装，登上了甲板。 龙一站在甲板栏杆前，朝码头上眺望，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寻找。 “说好的提前在码头等，怎么到现在都没见人影？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过了一会儿，他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阴沉。 旁边的龙三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哥，怎么没人来和咱们接头？” 从出发的那一刻起，为了隐藏身份，他们就已经做出了改变调整。 相互之间，绝对不会喊对方真名，更不会提及职务。 而是按之前的代号，统一称呼为大哥，老二，老三，老四和老五。 听上去，像是亲生兄弟一样。 一旁的叶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对面的码头上，一群面目不善的家伙，在人群中来回扫视着，好似在寻找什么人。 显然，龙一也注意到码头上的那群人。 他脸色阴晴不定，低喝一声：“老二，老三，老四，你们三个和叶先生一块回船舱，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这一句话，让气氛在骤然间紧张起来。 谁都没有料到，这次的任务，居然出师不利。 到了码头上，却无人接应。 这时，叶秋突然说道：“外面的人不像是冲咱们来的。” 话音刚落，龙一拧着眉头，就要开口反驳。 但不等他说话，叶秋就冲着码头方向努了努嘴说：“你看那些人，注意力大都针对准备登船离开的人身上。” “由此可见，一定是岛内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码头开始戒严，我们现在最好的应对方式，由你联系接头人，搞清楚状况。” 听完了这番话，龙一虽然看不惯叶秋，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于是，他转身走到甲板上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拿出卫星电话，拨打出去。 过了约莫有三分钟左右，龙一阴着脸返身回来。 “都进船舱吧，待会儿就有人来接咱们。” 说完这句话，他率先朝船舱走去。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从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上，察觉出了些许的不妙。 …… 回到船舱后，龙一沉声向众人介绍情况：“今天上午，三个小时之前，咱们的接头人遭遇到枪击，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 “刚才接电话的是接头人的儿子，等一会儿，他会带人来码头，给咱们安排住处。” 闻言，几人不禁心中一突。 接头人遭遇枪击，这也太巧了点吧。 会不会计划泄露了，被黑龙会的人提前得到消息？ 正当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叶秋突然开口问道：“接头人的儿子，在电话里，有没有提起这次枪击的原因？” “说了，是帮派内部的争斗。” 龙一点头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 情况复杂，他们对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 “这样吧，待会儿我和龙一上岸，你们四个拿好武器，分散在这艘船的角落里，没有看到暗号，就不要现身。” 叶秋不动声色地布置着，表情中看不出丝毫的紧张。 一声令下，那五人脸色有些犹豫。 他们还不习惯，听从叶秋的命令。 此刻，叶秋面色一沉，冷冰冰地喝道：“没长耳朵吗？我不习惯重复同一句话，下次谁敢再犹豫一秒钟，我就干掉谁？” 冰冷的声音中，透着一股炽烈的杀意。 这不是在开玩笑，如果这五人做不到令行禁止，他不介意杀鸡儆猴。 “明白。” 五人有些不太情愿地应了一声，各自寻找隐蔽的位置。 …… 船舱内，只剩下龙一和叶秋两人，并肩而立。 “龙一，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接头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叶秋的表情依旧从容，但语气中却带着些许的凝重。 这关系到能否安全救出李爷爷，由不得他不重视。 “接头人是棉兰老岛的洪门坐馆，也就是俗称的老大，他负责接应我们，并查探情报，但现在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龙一皱着眉头，慢慢介绍着接头人的情况。 听到洪门两个字，饶是叶秋，也不禁微微色变。 数百年来，洪门一直都在华人帮会中，占据着龙头的地位。 历经时代变迁，始终屹立不倒。 洪门的势力范围，可以说遍及世界上每一个角落。 直到现在还流传着一句话：凡是有华人的地方，就有洪门的身影。 由此可见，其势力之庞大。 尤其在东南亚，洪门的势力可谓是根深蒂固，传承久远。 按照原本的计划，那位坐馆老大讲他们从码头接走后，先安排一处隐秘的落脚点。 然后，他会发动洪门兄弟，帮忙寻找查探黑龙会的行踪，并设法打听出人质关押的地点。 可是这个计划，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枪击给搅乱了。 如今那位坐馆老大躺在医院，生死不知。 打探情报的事情，自然也就泡汤了。 正是因为这一点，龙一才表现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没有了那位坐馆老大的协助，他们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两眼一抹黑，根本无法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听完了龙一的情况介绍，叶秋沉吟了一会儿，试着问道：“你能不能和国内联系一下，申请……” 话未说完，龙一就把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 “不可能，从登上这艘船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是一群没有身份孤魂野鬼。” 接着，他又加重了语气道：“即便是所有人都战死异乡，都不能主动和国内有任何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