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仙深沉
“我爹爹告诉过我，这些文字是玄文，玄妙的玄字。” “玄文？……什么是玄文？” “是一种比冥文更深奥的文字，具体我也不知道了，你可以问我爹爹。” 李多余心中大惑不解，“那你知道我为啥会看到这些文字？” 刚听到小葵说到冥文，他听老人说过，人死的那瞬间大彻大悟会看到冥文，一种死人才能看到的文字。想到这个，一阵心惊。 小葵欲言又止，眉头紧锁，过了一会才说到，“二蛋哥，你不要担心，这玄文和冥文不一样的，虽然它们也有相似的地方。” 李多余看着眼前这个十六七的女孩，心里更是好奇，她怎么知道这冥文，不是死人过临死之人才能看到么？瞬间头皮发麻，整个房间幽暗中带有一丝诡异。 李多余有一种感觉，另一个世界在向他招手。 他淡然一笑。对他而言，生死已经无所谓了，经过坎坷的前一世，世态炎凉，人生如梦，似乎也看破一切，有些大彻大悟的感觉了。 “小葵，我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他继续问，比之前冷静了些。此刻，在李多余眼里，这个刚才还显得稚嫩的女孩突然间带有了一种神秘感。 “我真不知道。不过，我爹爹告诉过我，这方圆十里内会出现一个能看到玄文的人，注定是一个不同一般的人，他让我也留意着。但到底有什么不同一般，我就不知道了。哦，听我爹爹好像说过，这个人很有慧根，有着很深的悟性，以后……以后有通神的能耐……” “……”李多余摇头一笑，他觉得很滑稽，甚至觉得就像一个玩笑。 他已经被命运愚弄惯了，也绝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那你的意思是，我会是这个不同一般的人？”李多余笑问。 小葵使劲的点点头。“对啊，你能看到这些字，那就是你了！”她天真的样子真不忍心反驳她了。本来还想对小葵讲讲世界物质论、无神论的，不过突然说不出口了。 李多余想着，小葵初中毕业就跟着他爹这个大仙学医学算命，也没什么文化，信神信鬼也很正常。不过，他向来崇拜科学技术，不信鬼邪的。虽然也是高二辍学，但那也是不得已，李老头死了没人供他上学，不然以他的成绩，考个大学那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只是这几天来，太多离奇的事情和感觉，让他也困惑了。 李多余将眼光从小葵身上挪到那几本书上，拿起其中一本，翻了起来。 心中的震惊涌上心头，这些蝌蚪文、奇怪的图案线条这么熟悉，正是这几天不断浮现在脑海的景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些眩晕感。 “二蛋哥，你不舒服的话，就在床位上休息下吧。”小葵关心问道。 李多余觉得孤男寡女独处黝黑的房间不太合适，便说，“不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便起身要走，却身子不稳，还是一晃。 小葵上前一步扶住，“我扶你到外面的床位上。” 扶着他一步步来到药房大堂另一侧面的病床室。 李多余看一眼，这间屋子豁亮很多，三张病床，看来平时也是病人打吊瓶、休息用的。想着自己刚才还以为和小葵会孤男寡女在那个幽暗的屋子里所以拒绝，说起来是自己想多了心思不纯。 不过侧看一眼此刻正扶着自己躺下的小葵，不施粉黛，却素净天真，不由得心头一热。 “二蛋哥，你先躺着，我给你去熬着安神汤喝！” “安神汤？” “对呀，你神思不稳，需要安神。我先去抓药熬药了！” 小葵嫣然一笑，转身离去。一抹倩影出了病房，听到大堂里拉柜子抓药的声音，偶尔还听到婉转悦耳的轻唱浅吟。 李多余听着听着，不知不觉中竟然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 面前站着一个黑影，就那样直直地盯着他。 “是谁？”李多余一惊！ “别怕，二蛋，我是你的贵人。”黑影说着，听着声音有些耳熟。 “贵人？什么贵人？” 这时候灯亮了，李多余定神瞅了瞅，一身中山装，秃顶，老花镜，长胡须，这不是王大仙么？ “王医生？您回来了！”李多余惊喜道。 虽然以前很少来王大仙这看病，但王大仙的声音模样都是让人过耳目不忘的那种。 “嗯，我天黑前就回来了，在这里已经守了你足足大半夜了！” “已经半夜了？”李多余一惊，没想到自己这几天睡不好，在这里竟然睡得一塌糊涂。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王大仙笑着。 李多余却突然一阵疑惑，这么说，王大仙守了他一夜，就这样一直在他床边站着？看着他？ 此刻，王大仙眯成一条缝的深邃眸子里泛着光，显得整个脸色也是深红。 “二蛋！大名李多余！没想到竟然是你！”王大仙喃喃道，“你从小便是李得旺抱养的，你可知道你的亲生父母？” 李多余摇摇头。 “我只听爷爷说过，我是他在屯北火车站捡的。” “我也听村里人这样说过。” “你……怎么突然问这些？”李多余疑惑。 王大仙一笑，老花镜下又成了一条缝，眼角层层皱纹。 “好奇，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李多余追问。此时的他不过十八岁，但心理年龄已过二十八，自然可以看出王大仙有所隐瞒。 王大仙犹豫的片刻，神色肃穆，眼神深邃。正如他的真名那般深沉。王大仙的真名就叫单深沉，不过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他的名字。 “哈哈……”王大仙突如其来的笑声，在后半夜的清冷里，显得格外突兀。可他却笑出了泪花。良久。停住了笑声，老花镜似乎也有了一层雾花。显得整个世界都是那么不真实的存在。 李多余保持沉默，等待。 “其实我一直在找你，从二十年前！”看不清王大仙的眼神，可听他的声音，有些颤音的激动。 “找我？”李多余问，他突然变得格外的冷静。他有一种预感，命运已经向他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门，一丝光线泛起。 “对，二十年前，我师父托梦给我，指示前往屯北地区往东北二十里，让我在这里等。他说，总有一天，那个人会主动来找我。我一直等，等了二十年了。没想到，等到的竟然是你啊！” “我？” “对，就是你，就是那个可以通神的人！我已经给你看过了，筋骨奇特，经脉不凡，面相看似寻常，却暗藏龙纹，从中可看出你的慧根悟性都在上乘，尤其……你能看到玄文，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明悟。日后，灵力不可限量……” 李多余听着这些不可置信的话，若是放在从前，他一定会觉得对方是开玩笑，可今天，他却能感觉到，这些话并非虚言。因为，这些离奇荒诞的词语在他心里突然变得那样亲切，那样真实。 恍惚中，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些蝌蚪文，一阵眩晕。王大仙说的那些话语，就像泄露了某些天机一般，激起一阵灵光波澜。 “啊……” 王大仙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然后见他忙站定，双手合一，低头，嘴里念念有词，可都是发音古怪的说词。李多余也听不懂他在念些什么，不过，他的眩晕感慢慢淡了下来。 李多余睁眼看着他，心情也平复了许多，却心里依旧满是疑惑，看着此刻已经静默闭目的王大仙，问，“王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问，莫说！”王大仙依旧闭眼，“自己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