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断刃
>第二十九回断刃 绯之羽静静的停在花尘落的胸口，安静，宁和，带着一丝莫可名状的依恋。 别看它爆出一团光芒，其实它是一只羽毛，颜色是非常纯正的红色，色泽好比成熟了的柿子，充满让人喜悦的色泽——品阶暂时不可知。 静室中升起暖暖的，令人感到温馨的味道，那是花尘落成功的“勾引”到灵器后引起的灵气汇集。 司东也在附近。 盘腿打坐的他，身边的光芒有黄色、金色光芒交替不断。左手一团土黄色的沙粒，成雾状在手心里变幻。右手的手腕则是套上一团金色的光芒。 但从数量上说，司东还胜一筹。因为他同时得到两样灵器——息土和金精为主要材料的护腕。 因为司东拥有土性灵根和金性灵根。灵根资质都不弱。 不多时，两人同时完成了初步的祭炼。 得到宝物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同时睁开眼睛，两人相对一笑，从又进入殿阁里，看见迟来的司南和田陌。 “怎么样？” 司南无所事事的跌坐着——其实是震惊后，颓废无奈的表情。 司东以为meimei的灵根……不能吸引到灵器认主，心理不好受呢，就没多想，略微安慰一回，转头看满脸焦急的田陌。 田陌运功有一炷香了，他的感知波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然而都石沉大海了，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司东仔细回想自己的经历： “那种感觉，就像有东西在呼唤着。我走过去，拿起来……就是这样子” 花尘落更不具有代表性： “我一进来，小羽毛就抓住我了，拉都拉不下来。” 绯之羽十分具有灵性，似乎能听懂他们说话，在尘落的胸前蹭了蹭，小猫一般撒娇，尘落笑了笑，用手指在它毛羽上摸了摸。 那绯色的羽毛才停了下来，安静的附在尘落的衣襟上，一动不动了。 田陌再次努力的释放感知。 感知是精神力的一种。 田陌拥有变态的体魄，可以长时间的进行体能训练，然而让他保持不停释放感知，他还真到了极限。 这是多好的机会，若是一无所得——自己不能原谅自己！ 田陌的汗水滴滴答答的流下来，眉毛都沾湿了，心神近乎奔溃。 “这里这么宽敞，说不定有灵器呼唤你，你却听不到？” 司南看似无意的说。 她捂着胸口，斜睨田陌，眼神说不清是厌烦、忌惮，还是担心。 田陌正好在感知枯竭的边缘，闻言，就松懈下来，长身而立，慢慢的沿着殿阁的边缘，一处处找寻起来。 不可能，既然他进来了，就不可能得不到！ 尘落懵懂的看看司东，司东紧紧皱眉，看田陌弯曲倔强的背影，有些担心。 四个人，谁也没有抬头看看穹顶。 那绝色妖娆，yu体横陈，媚眼斜飞，如丝如诉，流转的波光照耀着下方新出茅庐的新人。 而白衣观音，冷漠而慈悲的旁观，如白玉雕琢的手腕映飞一点桃红的影子，与妖娆并肩飞旋。 越飞越快，越飞越快…… 时光静悄悄溜走，两炷香的时间，快到了。 司南是彻底放弃，她在这个充满灵器的殿阁中，能“看到”所有灵器散发沉睡和等待的光芒，能“听见”或微弱、或活泼，或狂暴、或沉凝的呼吸，可没有一样肯在她的手中，听从她的指挥。 好像爱情不能强求——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但田陌，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汗流浃背，嘴唇咬得发白，不停的在心中呐喊，不可能！ 我田陌愿意付出十倍代价，我的耻辱还没有报，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被逐出雪阳宗……被所有弟子嘲笑……被逼得有家不能回……被追杀千里，老鼠般躲躲藏藏…… 怎能忘记？！刻骨铭心！ 田陌的懊恼不甘的表情，让司东有罪恶感。 他得到了两样灵器的认可，偏偏兄弟一件也无——这不是当面扇耳光么？ “田陌，你别这样……” 就在最后一刻，田陌疯狂的大喊，“给我一个机会……我不甘心……”的时候，最不起眼的地方，一抹黑灰的刀柄动了动。 田陌近乎虚脱的靠近，颤抖的拿起这柄残破的刀。 表面已经锈迹斑斑了，刀锋断成两截，刀柄的金线也被腐蚀了，简而言之，就是一柄断刀。 锋刃也不甚锋利，看不出品阶。 “田陌，你想好，要它吗？它已经报废了啊！这里没有适合你的，外面可多的是……将来我一定能帮你找到更合适的！” “不用了。” 田陌表情淡然，带着几乎看不清的欣喜。 一握住断刀，他就感觉到了那股锋利而隐忍的气息——你本不够资格做我的主人，但你的意志，我喜欢！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我给你机会，但你要发誓，你得配得上我！ 嚣张、放肆，又有股低调的隐忍，坚韧。 这就是最合适他的！ 他再确定不过。 爱抚得摸着这柄品相不佳的断刀，田陌站起身，看着光线汇集而成的白胡子老头。 “呵呵，四位小朋友，恭喜恭喜啊！” “你们能得到宝物，就证明是有福气的。前面的殿阁主人，已经等候多时。请往那边走吧，老夫不远送了。” 司东等三人，诚心像老人行礼——虽然这老人并非人类，可它守护宝阁多年，值得敬重。 唯一的女孩却没有移动脚步。 “老人家，你看，他们都有，而我？” 司南摊开两手，示意光溜溜。 白胡子似乎感到意外，“规矩就是这样，不能在两炷香得到认可，就只能空手出去……” 司南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 随即，就面色如常的退后，等待白胡子的反应。 果不出所料，白胡子的胡子一颤一颤的， “你想怎么样？” 司南笑笑，快步走到一处废弃物旁边，掏啊掏啊，掏出一件紫檀木螺钿妆盒来。 刚刚转悠的时候就看见了，紫檀木贵重，散发悠然沉静的气息，上面雕刻以“美人春妆”为图，式样虽老，却不老气，勉强可以一用。 “我就拿这个代替了，如何？” 被勒索的老人含泪点头， “这是无品……非灵器。一个女孩子放这里的，有几十年没回来过了，估计也不会回来了，给你了。” 司南抱起妆奁，笑笑，总算不是空手而归？ …… “小南，你刚刚跟白胡子爷爷，说了什么话啊？他的样子好憋屈。” “这个嘛，天机。” “啊？”尘落迷惑的睁大眼，听得司南笑呵呵解释下一句—— “不可泄露啊！” 司东看到小妹这么快回复正常，并没为错失灵器而伤感，暗自点头：小妹的心理素知还是好的。 他哪知道，司南是被打击的淡定了。 只要不是有关生死，乐观向上的积极态度，总比唉声叹气的悲观好吧？不少字 出了神秘的藏宝阁，转过一座没有水的浮桥，四人同行到了一处宽大略显黑暗的大厅中。 他们是在“火焰山”内部穿行，也不知山的内部到底有多大，通向哪里。 周围有两排合抱粗的圆柱，高高的树立着，每一根都吊着一盏青铜灯。 灯火破开了迷蒙的黑暗，可平繁跳跃的火苗衬着斑斑的青铜，别有股幽森的气氛。 尽头，是一副巨大的浮雕。 一条破浪而出的巨龙，头顶两根树杈似地长角，垂着胡须，龙眼炯炯。身上的龙鳞一块块突起，下腹的龙爪似钩如铁，狰狞恐怖。 “你们好。” 等候已久的守护者，从背对的姿势转过身来。 他才是真正的守护者——巫鸣。 那殿阁里的白胡子，本不是人，是灵气汇集产生的灵性，换句话说，它是灵器共同的“念”，一种神识而已。 而巫鸣，才是繁花城藏宝阁中，真正的守护者。 十二名城的所有城主和守护者，都是由血脉抉择，千年传承下来，互有钳制，互相补充。所以，夜繁花可以举荐司南等人前往藏宝阁，却不能命令守护者开门，直接赠送。 “可以让我看看你们的灵器吗？我守候已久，太长时间没有见外人了。也不曾为人解说灵器的品阶。” 巫鸣的脸色苍白，温和的眸子里散发淡淡的亲切。 司东和田陌对视一眼，明白对方的意思：人家的地盘上啊，总不能翻脸吧！再说，也未必好意思出尔反尔吧。 司东亮出手腕，拿下金精护腕，另一灵器是无形息土，就在护腕之中。 巫鸣赞叹一声：“这两件，皆是中品灵器。不过土生金，配合起来，倒是能发挥中品灵器以上的威力。” 尘落的绯之羽飘啊飘的，飘到巫鸣面前。 巫鸣一震，苦笑着说， “你要走了，也罢！等了两百年，总不能一直冷清在这里……” 他郑重的打量一眼尘落，柔和的目光中泛出满意之色， “好运气、好资质！它叫绯之羽，是我藏宝阁少数的上品灵器，也是唯一一个准仙器。” “准仙器？是什么？” “嗯，这么说吧，它还没有经过淬炼，只是单纯的炼器材料，但已经拥有上品灵器的威能。若是经过铸造师的打造，必然能成就仙器……” “啊！” 司东和田陌忍不住惊叹！ 仙器！ 那时什么概念！ 但巫鸣同时苦笑一声，解释道， “这是建立辅助材料都在的情况下。仅绯之羽就这么难得，只怕……难以收集齐全。再退一步，现在的铸造工艺，只怕做不出来仙器了。” 深深一叹，巫鸣把目光转移到田陌身上。 田陌丝毫不羞愧的拿出断刀。 “这是一把奇刀！铸造时是中品灵器，后经过一品铸造师的淬炼，而变成上品。” 田陌还没来得及高兴，巫鸣话锋一转，摇头惋惜道， “但是几经磨难，已经退化成下品了！” 过度使用，会造成灵器的磨损，这把刀看来风光过。 只是如今宝刀已老，还能发挥当年的锋利么？ 司南笑眯眯的抬起自己的紫檀木妆奁， “我这个呢？” 巫鸣也深深了望着司南一眼， “它与你有缘，就带走它吧。” “有缘相会。四位，你们进入我宝阁中，我可以请求一件事么？” 终于开始说正题了。 司东和田陌对视一眼，同时又看向司南。 司南抿嘴一笑，“前辈，我和我的同伴，都是初出茅庐啊，本领有限，不知道您请求的，是什么事情呢？” 巫鸣微笑着，转而用悠悠的语气道， “百年前，成就待诏、飞升期的，大有人在。可最近百年，霞举就可算上绝顶高手。你们也是仙门弟子，可知什么缘故？” “不知。” “因为修灵者可吸取的天地灵气越来越少了！” 巫鸣忧愁的皱着眉头。 “我希望你们帮的忙，就是和这件事有关！” “可……我们几个，能做什么呢？” 第二十九回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