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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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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爽一个不妨,被摔得七晕八素,一时间天旋地转的起不来。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却大都在看热闹,并无一个热心人去扶起他。

    司南冷着脸,拍了拍手,把小斗篷抖得飒飒生风,直如女侠一般。

    “今儿教教你什么是为人的道理!”

    她扬着小粉拳,比划着,拳头大就是真理。

    谁让郑爽手上的功夫不如她呢?嘴又欠,活该被抽!

    医门本是救死扶伤的门派,外界风评极佳。有那外出的弟子,也都是医者仁心,甚少有听说持强霸道,人品不佳的。外人就以为医门内部必然是你谦我让、和和气气的。

    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

    林子大了,什么鸟儿没有?尤其是医门的规矩,什么都论资排辈。新学徒,须得经过十年左右的压迫生活,才能入门。至于前辈打压后辈……不是内部人,哪知道那等隐秘的欺负手段?这里头的关窍,太多了。

    如上山、采药、防己等人,天资悟性也不差,后天也足够刻苦努力,缺乏的,就是那点运气。

    郑爽有幸,能拜到金针医师的门下,年纪轻轻就成了铜针医师,尾巴翘得老高,对同样年纪的医门弟子……看不上也能理解。

    是以他被司南摔了个四脚朝天,那些医门弟子多是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窃窃私语,并没有好心的过来劝架。

    “你……可恶,司南!今天我饶不了你!”

    气呼呼的郑爽爬起来,又冲过来,其结果只有一个——过肩摔,摔得他眼冒金星。

    “哼,还来不来?”

    “咿!呀!噢!”

    司南灵活的一转身,伸脚一绊,张牙舞爪的郑爽收不住,跌了个狗吃屎。

    连着三回后,郑爽趴在地上不起来了。

    暗骂一声“孬种”后,司南对着脸色青白的上山、采药招手,道,

    “你们两个幸运的,赶快去医宗内堂吧。别跟着某人不争气——这是我的肺腑之言,听不听在你们。”

    此时的司南大展雌威,威风赫赫、意气风发、舍我其谁,就差脑门写上“王”了!不管她说什么,上山采药都是点着头,唯唯诺诺的靠在一块,从彼此的依偎中汲取力量。

    有人刚刚瞧见防风给司南领路,就悄悄问防风,

    “这个丫头是谁?敢打郑爽?不知道郑爽是医师徐的徒弟么?”

    “她知道……”

    “知道还敢打?”那人惊奇了。

    白苏从后面冒出来,低着头呻吟道,

    “就是知道才打呢……”

    “咦?白苏师兄,这话怎么说,能否告诉小弟啊!”

    “……白术,告诉你也无妨,只别外传。这丫头,原是医师德的记名徒弟……”

    “啊!原来如此!”

    看来医师德和医师徐,两位金针医师的不和,所有弟子都知晓了。

    于是乎,司南“暴打郑爽”,除了暧昧情仇版本的,还多了两位医师门下互相较量一说。

    可不管外人怎么想,怎么说,司南仰着脖子,在一众惊叹的目光中,甩着斗篷一径走了,从内院到外院,没一个敢拦的,任由郑爽叫得杀猪声沸反盈天。

    ……

    出了济世堂,司南随意找了个看上去装饰不错的酒楼,要了个雅间。门口对着小方院的几杆翠竹,倒也幽静。

    约莫过了半柱香,门儿响起了小猫爪子挠门的声音,“咔嚓、咔嚓”的。

    “进来!”

    青金色斗篷挂在门后的三角衣架上,司南坐在铺着丝锦的圆桌上,慢悠悠的喝着茶。她背对门口,窈窕的背部曲线说不出的柔美、动人。

    “姑娘,梦溪来了。”

    “呵呵,你这妮子,办事倒挺快。说罢。”

    她好整以暇的从丹漆小托盘上拿了几个翡翠果,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梦溪好看的酒窝露了出来,嘴儿吧唧吧唧,开始诉说。

    “医师徐和郑爽,是半个月前到的仙缘城。本来给徐离家给徐离老爷子祝寿,后来听说姑娘也在,郑爽就闹着不肯去。于是,医门只派了两个刚入门的弟子,送上一份薄礼——听说不过几根草药根子。”

    “梦溪自觉奇怪,徐离家也是堂堂清河府世家之首,徐离老爷子更是德高望重!按礼来说,这般……和直接打脸有什么区别?梦溪就留神打探,好容易才从几个老人口中得知,似乎徐离老爷子跟当今医主,有些不和。”

    司南愣了一下,“跟医主不和?”

    怪了!世人都公认,得罪谁,也别得罪医门中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到人家。退一万步,即便自己不生病,自己的孩子、爱人、朋友什么,也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所以,医门弟子的人缘一般都不差。

    而得罪医门的大*OSS——司南想起徐离钟那慈眉善目、鹤发红颜的模样,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啊!

    梦溪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是女人家的通病,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说是跟徐离少爷的母亲有关。”

    “呃,腾蛟的奶奶?”

    “嗯!那几个老人说,五十年前,医主跟小师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都已订下亲事,预备及笄后就成亲。不想被徐离老爷子横插一脚,横刀夺爱!医主因此恨,至今未娶,孑然一身。”

    “……”

    真够八卦的啊!

    司南的表情极为古怪,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段秘闻!

    如果是真的话,那位医主的“小师妹”,估计就是徐离子曦的亲生母亲,徐离老爷子的第六位填房夫人。联想到子曦在徐离家的特殊地位,想必极受徐离老爷子的宠爱吧?不少字

    不过对此事,司南始终半信半疑。

    且不说这等恩怨,都过了五十多年了,怎么还能查得到,就是为了医主的威严,徐立老爷子的声望……也该平息下来。梦溪的情报络能轻易得来,怕不是某些人放出的烟雾弹?

    但想到那几个草药根子,估计医门和徐离家关系不谐,不会有假。那她日后在医门和徐离家中间,可要小心把握尺度了!

    “还有什么消息么?”

    “嗯!是关于朱探的师嫂,张画花。姑娘是不是刚刚见过她?”

    “不错!你得来什么消息?”

    “张画花上个月去了紫阳宗,见到了朱探的未婚妻孙媌。她本是用星宫身份去的,目的是相看‘未来媳妇’。后来,听闻闹得不大愉快。”

    “哦?”司南立时放下即将送到嘴边的清茶,皱眉道,

    “怎么个不愉快?”

    “据说那孙媌,喜好奢华,性子嚣张跋扈,颐指气使,谁都不放眼里的。紫阳宗宗主的师弟紫宸,新娶的洛阳夫人,跟外人多说一句‘女儿家这般不好,嫁人恐怕吃亏’,不知怎的,被孙媌得知,借着由头,好一顿大吵大闹,把人家的新房都拆了!后来也不了了之。姑娘您想,长辈尚且如此,何况其他人!她的婚事,是仙主跟星主敲定,背后是整个九阳仙门呢,仙主还特特指定了嫁妆与她,谁还敢把她怎样?”

    “张画花过去见她,她面上还好,恭恭敬敬。只是底下说三道四,称‘三五年成亲,没下一个蛋’,把人气得倒仰!没呆几天,就走了。”

    司南清亮的眼眸一转,

    “我说呢,特特的请我来,又说了那些话,她主意打得倒挺好!”

    “姑娘,张画花见姑娘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以情动人,催促我跟朱探快点定下来。”

    “呀!”梦溪大吃一惊,眼珠一转,立刻把里面的门道想清楚了,

    “姑娘,她这不是为你好,是在害你!利用你!那孙媌,性子何等暴躁,又有仙主做靠山,底下还有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嬷嬷!她过了门,是原配结发正室,上面又没婆婆,谁敢管她?只怕星宫那边都忌惮一二!姑娘落在她手里,能有什么好!张画花这是挑唆姑娘跟孙媌斗,自己好收渔翁之利呢!”

    司南默默垂着头,不声不响。

    “姑娘……”

    梦溪有点急了,担心司南真的一时糊涂,毁了终身,

    “朱探虽是星宫弟子,可姑娘也犯不着巴结他!容儿、喜儿在,何必受那份委屈?”

    “好了!我自有打算!你刚刚说,张画花以‘星宫身份’前去,什么意思?她还有别的身份不成?”

    “姑娘好聪明,梦溪只说了一句,就猜到了。张画花的确还有一层身份,事关九阳仙门的秘闻……”

    “九阳仙门,有碧阳宗、紫阳宗、青阳宗、赤阳宗、雪阳宗、青云门、紫竹门、天音门、天医门组成。但十年前,本没有赤阳宗,而是墨阳宗!”

    “张画花,就是墨阳宗当时最杰出的弟子,未来的门主人选!”

    “当初墨阳宗和碧阳宗、紫阳宗,同是上三宗,论功法强悍,飞升人数,还胜碧阳紫阳。可是历代的宗主掌门,都是行事跋扈嚣张,处处与人为难的,最后一任更是暴虐成性,曾杀害过宗门的弟子,终于激起其他门派的不满,被其余八派联合剿灭。据说,偌大的墨阳宗,只逃出几个弟子,其余都被逼殉了。”

    “当时的墨阳宗主,恨怒之下举火自残,一把火把行宫烧了,那些祖宗留下来千百年的典籍也毁于一旦。听说碧阳宗主因此大悔,说不该如此相逼——数百年同气连枝,那些前辈高人的手抄,不乏对其他门派有借鉴意义。”

    “张画花带着三个师弟妹逃了出来,从此四海为家,艰难求生。说到这,梦溪还挺佩服她的。她没有在危险的时刻抛弃同门,独自逃生,反而带着毫无自保之力的师弟妹们辛苦度日,并在接下来的数年中,想方设法弄来筑基丹,调教几个师弟……尽足了一个长姐的责任。”

    “梦溪猜想,她嫁给星宫的华星子,是不是也为了几个师弟,有个容身之处?不再收九阳仙门的排挤,如丧家之犬?”

    居然……还有这等事?

    司南皱紧了眉头。

    说起张画花的经历,司南敬佩的同时,越发感觉这个女人柔中带刚,不想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从被灭门的惨祸中逃出来,还夹带着几个小师弟逃跑,并能在追杀途中,逃出生天……这种坚强,骨子里一定是强韧不服输的,如冰雪寒梅,傲然自信。

    她抛来橄榄枝,自己却虚与委蛇,不给个准话,她会怎么想?

    ……

    却不说司南的嘀咕,张画花此时如遭霹雳,

    “什么,孩子……保不住?”

    医师徐和医师白,两个面露哀容的对视一眼。

    对一个母亲说打掉孩子,是何等残忍!

    “对不起。我和白师兄商量过了,委实没有其他……办法。”

    “不会不会的!”

    张画花猛然爆发,激烈的叫喊,“你们昨天才跟我说没有大碍,吃过保胎药就好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打掉孩子!”

    文华君从后抱住几近疯狂的妻子,神情一样悲痛,

    “两位医师,难道就没别的法子么?我们夫妻……便是师门,也极看重这个孩子。万请两位帮忙!”

    白医师就喟然一叹,

    “说实话,老夫不太精通妇科,贤侄的妻子,经常下腹坠痛,时常恶心、呕吐,并有下阴出血。到我济世堂才不过三日,晕厥了两次。一般孕妇……未曾见过此种现象。”

    医师徐接着道,“尤其在怀孕之前,尊夫人是灵根资质上佳的修行者,二十多年修灵修炼的身体康健,百病不侵。种种病情,只在怀孕之后……”

    “所以只能是胎儿出了问题。”

    “我等原不确定,还是铜针医师司南提点,才知道……”

    “司南?”

    张画花和文华君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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