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想想太多
生意场上的事情方浅语是浑然不知的，当柳寄奴告诉她，有一个大人物慕名而来，特别想看一看天涯海阁的年轻老板时，她只能硬着头皮去了。能让柳寄奴出面作陪的肯定是不得了的人物。 “大白天的逛妓院，有什么看头？”方浅语嘀咕道。 “你待会可要注意些，这人可不是一般人。”柳寄奴抱着琵琶，叮嘱道。在人前，她是方浅语手下的当家花魁，但人后，方浅语的所作所为都要看柳寄奴来提点。 “是什么人，让你这么重视？”方浅语问道。 “他叫赵潜，是江湖人，也是暗影最大的主顾，但为人神秘，连暗影都查不到他的身份，所以待会你自己小心，这些江湖人有什么禁忌，若触犯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柳寄奴说道。 “哦，还有你们查不到的？”方浅语不由奇怪，“那他知道天涯海阁的真正身份吗？” “有些人是不能查的，江湖总有些不成文的规矩。”柳寄奴说道，“自然，天涯海阁的真正身份除了我们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别人逛妓院都是对美人，花魁感兴趣的，这人倒真是奇怪，大白天来不说，还要见老板，老板有什么好见的，真是怪人一个。方浅语心中诽谤道，脑海里想着待会儿会见到个什么人，一个满脸横rou，身子像熊一样壮实的形象出现在想象中，恐怖，方浅语忍不住打个哆嗦。 “赵公子，寄奴来迟了，还望赵公子不要介意。”推开门，柳寄奴就变成了一个千娇百媚的欢场女子，莲步微挪，檀口微张，吐气如兰。“赵公子是天涯海阁的稀客，我们老板听说您要见他后，忙是放下手上的事赶来瞻仰您的英姿了。” 呃，瞻仰，英姿，有这么夸张吗？方浅语脸上有些僵，这柳寄奴对着她的时候就一个严厉的样子，怎么对上这男人就变这德性了。抬头望去，方浅语却愣住了，这哪是一个熊腰虎背的粗鲁汉子，明明是一个毅朗英俊的男子，一身紫衣劲装将他挺拔的身形衬托的更是硬朗。“想必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赵公子了，久仰久仰！”学着电视里的人那样抱拳，方浅语一脸的笑容，迎上前说道。 “方老板年轻有为，赵某一入云海城，听的最多的便是方老板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如玉般的人儿啊！”赵潜笑道。 “谬赞，谬赞了！”方浅语呵呵笑道，柳寄奴为两人敬了酒，便落座一旁，玉指轻拨琵琶弦，软软道：“寄奴为两位爷唱上一曲助助兴吧！” “好好好，能让柳姑娘助兴，赵某也是三生有幸。”赵潜轻拍掌心，笑意盎然道。 古人还真是虚伪啊！方浅语心里道，开口闭口就是把人夸的天仙似的，说话绕个半天才落到实处，这样累不累啊！眼前的这个人，长相不俗，为什么要见她方浅语呢？什么慕名之类的，她信了才怪。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表露出来的却是兴趣极大的样子，方浅语一手执杯，一手托着，道：“方某平生最佩服的便是仗剑游天下的江湖好汉，今日得见赵公子，让方某心里着实的欢喜，赵公子，方某敬你一杯。” 赵潜面色温和，眼若星辰，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种尊贵，最难得的是他对待方浅语的态度却是很平和，就像对待一个老朋友一样。伴着柳寄奴的软软歌调，方浅语发现和这个赵潜说话很是有趣，据赵潜自己讲，他游历各国，方浅语和他说上话后，就追问各国的风土人情，以及有趣的事。而赵潜就像一个和气的兄长一样，一一为她解答，说道有趣的地方时，直把方浅语逗的哈哈大笑，心里生起四处走走的渴望。 “赵大哥，你这次来云海是要待多久？”三杯两杯下肚后，方浅语和赵潜之间的关系随着谈的越来越随意而变的亲切起来。在方浅语看来，眼前这个赵潜风度偏偏，谈吐风趣，经历丰富，待人又和善，是个很不错的人。 赵潜含笑道：“我准备在天涯海阁住上段时间，小方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方浅语正想着以后再怎么多从他口里多听一些有趣的事，见他这么说，忙是回答道：“赵大哥能留下来我求之不得呢，更何况最老板的怎么会敢客人呢？寄奴，吩咐下去，专门为赵老板准备一个雅间，让楼里最好的姑娘来陪赵大哥jiejie闷。” “好嘞，寄奴这就去吩咐去！”柳寄奴施施然离开。 方浅语把凳子往前一挪，眼里透着渴望，说道：“赵大哥，你说了天宁国，百夷国，西凉国，为什么没有说离越国呢？这个离越国是什么样的，你去过吗？” “离越国啊！”赵潜顿了顿，说道：“离越国与其他四国不一样，我也去过几次，离越国不喜欢和其他四国的人打交道，国内的百姓也不喜欢离开自己的国土。若说离越国最有趣的便是男女的地位了。其他四国都以男子为尊，惟独这离越国不一样。在离越国里，不但男人可以做官，女人也可以；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同样，女人也可以。我便认识一个离越国的朋友，她有三个丈夫，那时还真让我吓一跳。” 方浅语眼里放光，好地方啊！她怎么就不在离越国呢？“真的吗？那我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了。” “离越国的女子虽然美，但性情可不可恭维。”赵潜以为方浅语是冲着离越国的女人去的，便说道：“若她们看中哪个男子，便会直言不讳地说出来，作风实在是大胆了些。像小方这样的人去了离越国，肯定大受离越国女子的喜欢，只是，女人太大胆终究不是好事啊！”说着，赵潜摇头道，很有些无奈。 “哦？”看他的神情，想来是吃过女人的亏喽，方浅语促狭道：“莫不是赵大哥曾深受其扰？” “呃~”赵潜有些苦笑，“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 “哈哈！”看到赵潜这样的反应，方浅语知道自己肯定猜的不错，不由大笑道。 和赵潜聊天很轻松，有一种相见如故的感觉，不知不觉两人都聊了几个时辰了，赵潜总有说不完的新奇事，让方浅语对他口中的江湖，其他国家的事情向往不已。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在和赵潜聊了那么久后，便生起了游历各国的心，她没想在天涯海阁一直待下去，因为独孤寒不会放过她，后路一直没想好，今天，在她心里却渐渐有些渴望，她向往的是自由自在，不为谁所牵绊，她不是独孤嫣，她是方浅语，不属于任何地方，所以，她迟早要离开云海。“赵大哥，谢谢你。” “哦，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有了今后的打算。”方浅语真挚说道。 “呵呵，我倒也想谢谢小方你。”赵潜说道。 “哦？” “难得有人能让我说这么多事情了。”赵潜道，“这天下能入我眼的人不多，小方便是其中一个，今日和小方一见如故啊！” 方浅语开心笑笑，直到拜别后，她的嘴角还是上扬的，将她内心的欢快表露。回到自己的房里，却看见翠冷已侯她多时了。 “咦，翠冷，什么事让你专程等我啊！”方浅语还沉浸在欢快中。 翠冷看她乐呵劲，泼冷水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赵潜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特地接近你，肯定有目的。” 方浅语不乐意了，她觉得赵潜满好的啊，再说了她一清二白的能让别人图什么啊？她不由怀疑翠冷她们是不是有被害强迫症了，以前说穆青砚不怀好意，现在又说赵潜有目的。“翠冷，我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这么不信人呢？” “你知道赵潜是什么人吗？” “不就一个四处游荡的江湖人吗？” “赵潜是剑圣的徒弟，也是仗剑阁的主事之一。” “然后呢？”方浅语问道，仗剑阁是什么东东，很厉害吗？ 翠冷看她的样子，不由摇摇头，说道：“仗剑阁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组织，一个专管江湖是非的组织，我们只知赵潜在仗剑阁的地位很高。他为人神秘，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接近你，但看你这样子是半点提防心都没有，当心最后被人卖了。” 方浅语不置可否，说道：“翠冷，其实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我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是，我不想太累，对谁都虚情假意，我已经藏了三分话了，有秘密放在心里不好过的。我不会去算计谁，但不代表我就会傻傻的被人骗，我只是，不去多想罢了。翠冷，我只想过的轻松一些，和赵潜聊天，能让我心情畅快，仅此而已，我不图他什么，不管他是谁，也不去理会他要从我什么得到什么。我只是，看着当下罢了！” 翠冷不再多说，从方浅语的眼里，她看到有一丝的落寞。只是在走之前，翠冷回转身来，说了一句：“赵潜，是闻人一梦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