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壶半仙
然而就在季凡震慑着台下一众外姓年轻才俊的时候，一道充斥着怒意的悦耳女声由远及近：“我看谁敢动我季凡哥哥！” 虽然才是才是十四岁的豆蔻年华，但是已然少女初长成。木灵儿掠过演武台下的一众外姓年轻才俊，悍然站在季凡身前，望着台下那些年轻才俊和其他脸上带伤的木家子弟，也是明白了季凡为什么要应战，心中不由得怒意更盛。还不待季凡拉住他，木灵儿便是飞身落在了演武台下，丝毫没有在意身后横七竖八躺着的冷衡等人。 而就在此时，木玄等人也是赶到了金石演武场，看着台下气势汹汹的木灵儿以及她身后躺在地上的赵正冷衡等人，还有演武台上的季凡，一时间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小子，你不是说木家季凡在发飙么，为什么到头来是个小丫头片子？”岳家长老岳晨看着也是一脸不解的那个宗族子弟，疑惑的问道。 可是还不待众人发问，赵家这次派来的高层之一赵家长老赵信广，看到躺在地上一身血渍奄奄一息的赵正，怒火瞬间暴起，闪身便是对着台下怒目瞪视的木灵儿悍然挥掌：“小丫头，敢这样欺辱我赵家人，我今天就代你长辈好好教训你！” 狠戾的掌风数十丈远外便是汹涌，木玄刚刚暴起的身影已然落后一步，眼见赵信广带着死手的铁掌将要削向那还没反应过来的木灵儿。 画面仿佛也在此刻定格，就在赵信广距离木灵儿不过一人距离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闪现在木灵儿的身前，那个单薄略显削瘦的身影。 “季凡哥哥——”木灵儿失声。 “季凡——”“季少——”金石演武场内的木家子弟解释惊呼 “老匹夫！五年过去了还只是中阶武士，你不嫌丢人！？”季凡声音戏谑，但是手上的功夫却是没有停下，右手赫然显现出一颗赤色石珠。那是在他闪身挡在木灵儿身前时，丹田空间内的古壶中爆射而出的，并且还有一道声音在季凡的脑海中响起：“捏碎它！” 赵信广双眼闪现出一抹狠辣，心念急转：“也好，我就顺手废了你这个废物，看木家有什么办法！” 然而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就在赵信广的铁掌即将要对上季凡的胸膛之时，一股仿佛来自炼狱的邪恶气息骤然自季凡手中爆炸。刹那间仿佛尸山血海无尽生灵的死状，都是在这个瞬间于赵信广的眼前升腾、翻滚、扭曲，一抹极致的绝望骤然贯穿赵信广。一旁的众人只看到季凡周身突然泛起一股狂绝的气场，那携带着杀意奔涌而至的赵信广竟是莫名定住了身形，还没有褪去灵力色彩的右手就这样停在了季凡胸膛前不过一指的距离。下一刻整个人像是见到了什么大恐怖一般颓然而跪，失声痛哭凄然无比。 就连正好近身到赵信广身后的木玄也是愣住了。距离赵信广不过一个人身的木玄只感受到一股极端阴戾的寒风过体，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呆呆的望着跪在季凡身前失声痛哭的赵信广，怔怔无语。 在场除了季凡依旧是面不改色以外，就连他身后的木灵儿也是充斥着不解，如同看着陌生人一般们看着季凡。 但是这种震撼却并未持续，随着一道出尘秀美的身影落入金石演武场。木玄眼神复杂的看着背向他的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遣散了还在演武场的木家子弟，其他家族的长辈也是领过自己家族还在呆立当场的宗族才俊，默然离去。除了冷衡等人还在哼哼着呻吟的子弟被抬走以外，赵家一大一小两人显然是生活不能自理了，被一脸铁青的赵家长老赵晨安排其余族人护送回族内。 “灵儿，你先回去吧，我要和凡儿单独谈谈。”那道出尘秀美的身影赫然是季凡的母亲木沁伊。 “是，姑姑。”木灵儿也是从刚才的冲击中反映了过来，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季凡，很是乖巧的离去。 没有理会木玄等人，看着脸上泛着倔强的季凡，木沁伊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向着金石演武场的东面走去，步伐很是缓慢。季凡看着母亲的身影，低着头，缓缓跟上。 幽静的小道直通向月白镇东郊外的妖兽雪岭，而小道的两边却并没有木家各处可见的家族建筑，好似天然形成的小道风景。火焰铁枫硕大而焦黄的叶子不时飘落，在地上咔嚓作响，细碎裂开的树叶残渣则是随风而起，轻轻舞动。小道两旁低矮的丘陵山石不时闪过几只枫灵鼠，好奇的望着小道上默不作声的静静缓步前行的两个身影，搔搔小巧可爱的鼠头便是又跑来到了别处。 泛着淡淡灰蒙色的天空阴霾，这也许算是极北之地里罕见的好天气了吧。 走了许久许久，季凡与木沁伊这对母子才双双停住了脚步，前面便是月白镇东郊的妖兽雪岭。 “有一段时间没来过了吧，凡儿。”木沁伊轻声道。 “……”季凡没有出声，反而是越过母亲木沁伊踏上妖兽雪岭。 木沁伊望着前行的季凡，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这孩子还是放不下么。” 随着季凡的脚步，木沁伊也是缓缓跟上。母子二人仿佛有着一种莫名的默契，就这样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沿着妖兽雪岭的地势向上登去，都没有使用一丝灵力。 待得登到妖兽雪岭的峰巅，那些周围游荡的妖兽慑于季凡本身散发出的外灵海气息以及木沁伊身上流转着的隐隐释放出压迫的灵力气息，没有干扰这两个徒手登山的人类，反而是远远地望着，目露疑色。 背向母亲，季凡向东望着天际之边的地平线，说道：“小时候你告诉我，只要我能独自一人登上这妖兽雪岭不染妖兽气息，我就能在这里眺望到我的父亲。” 说到这里，季凡突然转身，看着木沁伊一字一顿道：“我苦苦的追逐，到头来却是欺骗。你说父亲去世了，为什么连父亲的衣冠冢都不见一座。母亲您反而是天天望着天空发呆？” 木沁伊没有看着季凡，反而是将目光投向东面的地平线：“因为你的父亲就是在这里离去的，向着那个方向…” “为什么？为什么母亲你不去阻止父亲，留下他！？”季凡不甘心母亲的这种回答。 “轰——”木沁伊身上猛然释放出一股恐怖的气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几近爆发的情绪，道：“你以为娘亲不想吗？你父亲他是逼不得已，那个时候要是我真有能力留下他或是随他而去，何必苦苦守护着你，看你不顾生死疯狂痴癫！？” 季凡沉默，他也明白这十年自己做的太过，因为每一次他几近油尽灯枯的时候，都是母亲及时出手将他救回来，就连那原本黑亮秀美的发梢也是在这几年染上了丝丝缕缕岁月的素白。 “我不要求你一生都守在这极北之地平凡，但是在你的父亲离去之前我答应过他，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永远守护着你，不论到底发生了什么。”木沁伊从袖口取出一直大小的木盒递给季凡，转身看向东面的地平线，缓缓道，“人，其实很简单，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 “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往下走，娘亲能做到的并不是很多，但是娘亲会竭尽全力支持你。”木沁伊转身离去，只留下季凡一人默立，直到天黑。 “雪炎龙参！？”随着一声夹杂着岁月之力的诡秘诧异从季凡的耳边响起，季凡手持木盒骤然转身，但是目之所及却没有任何人影。 “呵呵，小家伙这么谨慎。”季凡丹田之中那小巧玲珑古朴残旧的古壶泛着淡淡的光华从丹田空间之中飞出，显露在季凡的面前，下一刻，一身素白色儒袍的和蔼老者显化而出，乐呵乐呵的看着一脸警惕的季凡，“小家伙，今天可是我出手救了你和你哪个小女友，难道你对我就是这个表情么？” 季凡想起了那颗石珠，看着还在打趣他的老者，不由得搔了搔头，将木盒揣在怀中，答了声谢：“我还以为那古壶有灵性，结果居然是你捣的鬼，不过今天的事还是要谢谢前辈。” “古壶是有灵性，我就是古壶的器灵——壶半仙，呵呵…”老者看着脸上写着“取我精血我很不爽”字样的季凡，无奈的摆了摆手，“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现在最紧要的不是纠结古壶的事情，而是你的事情。” “我？”季凡不解。 “想必你也已经发现了自己丹田灵海的不一样，开始重修境界。”壶半仙看着季凡，一字一顿道。 季凡感受着洞天深渊的灵力气旋和丹田空间的熔岩灵海，不由得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现在所修出的灵力气旋是那玄异真经所致，但是这种状态时不可能长久的。”壶半仙看上去似乎知道很多秘辛，“待得你现在所修的灵力气旋再度凝出洞天之时，你有想过后果么？” 一语出，季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双洞天可能么？最后应该只会融合为一，成为唯一的灵力源泉吧。否则待达到凝聚吴丹的时候，如何往下走…” “所以现在的你必须要越境阶而修，修炼炼血境…”壶半仙郑重道，“这样你的身体才能避免双洞天紊乱，灵海崩溃。” “炼血境！？”季凡一脸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炼血境可是只有达到高阶武士才能凝练的境界！” “的确，但这不意味低等境界之人不能修炼。”壶半仙显得很神秘，让季凡感觉到高深莫测。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季凡突然毫无边际的问道。 “呵呵，小子，如果是说我看你根骨极佳想收你为徒，你肯定是不信。”壶半仙并没有因为季凡的突然反问而愣神，反而是打着趣严肃道，“我只是因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这次季凡倒是愣住了。 壶半仙指了指悬浮在空中的古壶，季凡也是明白了。 下一刻，壶半仙的身体忽然虚幻起来，看着季凡轻语：“滴血认主吧，之前是古壶本体自主需要，并不是真正的认主，即便与你灵魂共生。需要你的真正认主，我壶半仙才能不至于再度陷入沉睡。” 季凡也不矫揉造作，右手之间逼出一滴闪烁着金红色光芒的精血融入古壶之中，而一旁虚幻的壶半仙突然凝实起来。 “这先天之血，果然玄妙。”壶半仙笑嘻嘻道，季凡只觉得自己又被坑了，“这是什么表情，我壶半仙乃是这炼仙壶器灵，现在炼仙壶也只剩下灵体虚存，我在虚无空间度过了多少枯寂岁月不见天日，瓜娃子你滴血认主只是顺带滋养了我的灵识罢了。” 季凡只觉得自己现在是满脑门的黑线，不过下一刻便是被壶半仙口中称为炼仙壶的古壶传来的信息怔住了，这居然是一个及其罕见的具有自带空间器物，而且空间还不小，可以寄居魂物以及活物。 “将你怀中那株雪炎龙参也放进去吧，免得你下山的时候因为雪炎龙参的散发出的气息，惹上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