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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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钟，四个人就都起了床，估摸着依栾国芳的性子，肯定是要提前过去，三个人把出门的东西都先清理了一遍，就打算把作业写了。

    作业本还没摊开，门就响了。

    “来得可真是时候。”郑妮儿嘟嚷了一句，也不去开门。

    楚天歌只好去开门，果然是栾国芳，就开玩笑道：“你是不是会算啊，咱们刚起床，你就过来了。”

    “啊？真的啊？那我来得可真巧，你们都去么？”栾国芳一双大眼睛都笑眯了。

    “敏华有事，就不过去了，我们三个都去。”

    “这样啊，”栾国芳表达着遗憾，然后又高兴地说：“没事，下回咱们提前约着。”

    “那你们赶紧换衣服，我也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儿一起出发。”

    “好。”

    三个人一样的打扮，都是长筒靴，过膝的长羽绒服，戴了羊绒针织帽，再把羽绒服的帽子拉上，围上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雨挺大的，风也大，就又备了雨衣和伞。

    听见栾国芳敲窗户，三个人忙就出门，那四个看见她们手上都搭着雨衣，就一窝蜂似的也要拿雨衣，楚天歌三人只好等着。

    三人想，不过是拿个雨衣，一两分钟的事儿，哪里就等不得？偏偏栾国芳平时爱乱放东西，怎么也找不到，她们寝室的人不算数，连楚天歌三个也拉了进去帮着找，花了十来分钟才从一个塑料袋子里找出来。可能是上次穿了后也没有晾干就放在这袋子里给忘了，压得皱巴巴的，还有黑色的霉点，哪里还能穿？

    “算了，我就不穿了，我的伞挺大的，淋不着雨。”栾国芳自己也不好意思，讪讪说道。

    赵书懿见都带了雨衣，呆会儿就她一个不穿也不好，就说去问一下于敏华，看她的雨衣在不在。

    于敏华的自然在，那样说不过是让栾国芳不至于太难堪。

    两边离得还有点远，物理系的宿舍是老建筑，四五十年代的东西，都是一层的小平房。那个时候受资金影响，也没有通暖气，都是烧炉子，装那种很长的烟道。一直是年轻未婚老师的单身宿舍，前两年新建了教工宿舍，这边就重新改造了一下，通了暖气，作了学生宿舍。不过，半夜若是想解决私人问题，还是要往外跑，或者，愿意的话，也可以备一只带盖的小桶。

    孙未接了栾国芳的电话，就去了门口值班室，一边和值班的阿姨请教怎么和面一边看着外面，看见七个人举着伞走近了，就起身迎过来，“还是你们女孩子细心，这边的天气，还真少不得一件雨衣。”

    说完，又回到值班室门前，就回过身与里面的阿姨打了个招呼，就欲领了七人进去。

    栾国芳亲热地与值班室的阿姨问长问短，那阿姨也笑着和她说笑，看着很熟的样子。

    楚天歌第一次进来，好奇地各处看了一眼。可能是这块形状不规则，房子也是横七竖八的，没有一个准方向，孙未他们寝室是进门左手第一排房子的第二间。

    这里住的都是一年级的新生，对于女孩子正是最感兴趣的时候，不止他们寝室有几个人跑了出来，就连旁边听见声响的也露出一两个脑袋出来，看见前面的孙未，就扭过头笑着问他们寝室出来的人，道：“你们今天又有什么活动？”一边说，一边扭头瞄楚天歌几人几眼，露出一个羡慕又暧昧的笑脸。

    被几个人盯着看，楚天歌有种到了动物园的感觉，不过她却不是游客。有些郁闷，只想快点进孙未他们寝室。这边的寝室和楚天歌她们的寝室不一样，靠墙两边一共摆了四个双层床，中间八张桌子一边四张并在一起，桌上的书本已经收起来了，桌面擦得锃亮。

    也许，仅仅是为了应付今天中午的卫生检查，也许是为了在女生面前留个好印象。寝室里很整洁，被子都放在同一个方向，枕头搁在叠成豆腐块的被子上面，帐子都用夹子夹了起来，鞋子在床底下摆成了一条直线，脸盆都规规矩矩地放在立在墙角的脸盆架上，旁边放着摞在一起的水桶。总之，所有的东西都在它应该呆着的地方。

    馅料等东西孙未他们已经拌好了，很经典的饺子馅——白菜猪rou。和面的脸盆和煮饺子的电饭锅是找值班室的阿姨借的，擀皮的擀面杖是在小卖部里借的啤酒瓶。

    都放在桌子上，除了这些，还有和面用的烤瓷脸盆，面粉和一个装着一次性桌布碗筷印着“天天快乐，天天评价”的购物袋。

    男生都很热情地邀几人在床上坐，楚天歌有些不太习惯陌生人的热情，口里说着客气话，却又不容人拒绝地从桌子底下抽了凳子出来坐。

    栾国芳四个人似乎和他们很熟，很随意地坐下和相熟的交谈起来，栾国芳就站着为互相不认识的楚天歌三人和男生互相介绍起来。

    栾国芳四个人来过几次，和孙未几人都很熟悉了，也有各自相熟的人，自然很容易谈到一起。楚天歌三人却是初次过来，虽然都不是拘束的人，但是有栾国芳四个人做对比，还是显得有些拘谨。

    “赶紧和面吧，一会儿还得擀皮包饺子，都是花时间的活。”孙未见此，忙就提议道。

    “和面的事就交给我们了，擀皮包饺子就是你们的事了啊，”孙未说到这里，忽然露出一个揶揄的眼神看向楚天歌这边，“不过，你们会不会？”

    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重要的是过程，包出来的饺子也不是拿来卖的，好看不好看不重要，只要能下到锅里不散开，能吃到嘴里就行。孙未这么说，不过是调动众女的积极性罢了，顺便活跃一下气氛。

    栾国芳第一个就跳了出来，推了和她坐一起的女生，说道：“我是不会的，不过卫薇会，她包的饺子比卖的还好看。”

    那骄傲不可一世的模样，好像被赞美的人是自己似的。

    楚天歌有时候很羡慕她，她似乎总是这样的自信，对什么事都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管谁得了好，她都能从中找到乐趣，与有荣焉的样子。

    两个男生换着揉面，揉了有十来分钟，在座的人基本上不知道怎样判断面是否揉好了，大概卫薇是知道的，不过见众人都是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其中除了楚天歌和栾国芳，其余女生都是北方人，即使不是都知道，总应该有一两个是知道的，但是一个也不肯出头，就矜持着也不愿意说，只笑着说不大清楚，男生们也不强求，孙未就出门去请了值班室的阿姨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