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对于期末考试，专业课方面楚天歌一点也不担心，主要麻烦一点的就是那些杂课，好在老师都划了重点，学生也各显神通，没两天，就有和任课老师关系好的弄来了试卷或者作了标记的参考书。楚天歌倒也轻松，反正赵书懿几个拿什么回来，她照着背就是。

    似乎印证了明肆的话似的，一直到考试结束，栾国芳都未曾再来找过楚天歌。倒是楚天歌自己心里总是存着这个事，找了个机会问了一声，果然已经买到了票。得到预期的结果，楚天歌才算是放心了。

    初十五开始考试，天气特别的好，艳阳高照，这样的天气，一直持续到十七的上午，下午就变了天，阴沉沉的。气预报报的是这两天都有雪，楚天歌有些担心，雪若是太大了，回去的时间估计就要推迟了。

    最后一门考完，回到寝室，上午考完的很多学生已经走了，往日热闹非凡的宿舍楼显得有些寥寂，空荡荡的连气温似乎也降了不少。

    明肆已经等在楼下，看见楚天歌四个过来，就下车迎上来。

    因为是假期，值班室的阿姨怕那些偷鸡摸狗的人混了进去，就不许明肆进来。赵书懿几个说了会儿，见说不通也就撒了手。

    “算了，你的东西也不算多，我们一人帮你提一点也就差不多了。”

    东西早已经收拾好了，赵书懿三个的东西都挺少，楚天歌带了行礼，又准备了不少上京的特产，再添上四件羽绒服，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回城市花园的路上，雪就下下来了，不是细细小小的雪絮，直接就是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而来，不多会儿，地上就全白了。视野受阻，路上的车都减了速度。

    “说是明天还有雪，恐怕我们明天走不了。”楚天歌话音里带着nongnong的遗憾，半点也没有掩饰。

    平时还不觉得，这会儿想着别人都坐上了回家的车，忽然特别的想家，恨不能立马就回到家里。

    “想家了？”

    “嗯。”楚天歌已经习惯了明肆的敏感，根本就不觉得意外，“有点想豆腐丸子了，这边都没有卖的。”

    两人说着闲话，很快就到了。

    打开门，发现屋里竟然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楚天歌当时就怀疑进错了门，忙就退了两步，抬着头要去看门牌号，抬到一半，才想起门是明肆用钥匙开的，怎么可能错得了？里面的人应该是老乡，和楚天歌一样，搭明肆顺风车的人。

    “你们好。”楚天歌有些不好意思地和两人打招呼，不过还是有些不习惯，甚至是有些不喜，说不清是什么感觉，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不过一念之间，就被楚天歌否决抛之脑后了。

    明肆被楚天歌的动作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就见楚天歌微微皱了眉头，似有不悦。明肆到底是个男生，自然不理解女生的那些小心思，即使他自认很了解楚天歌，这时也想不明白。

    明肆大略为三人作了介绍，男生叫王行文，女生叫楚红霞。

    “你也姓楚啊？”楚天歌对她有点兴趣，要知道楚这个姓并不多见，说不定就是一个地方的人，共一个祖宗也说不定。

    “是啊，说起来，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从我爷爷起，才搬到双江。”

    “原来如此。”

    两人又论了辈分，楚天歌很郁闷，她竟然比楚红霞整整矮了两辈。

    “那你要叫我奶奶了。”

    “这在外面，咱们还是按咱们的叫，再说，我真叫你奶奶，也怕把你叫老了。”楚天歌胡乱扯着理由，绝对要把这事给忘了。她真是傻了，人家都说了是那一带的，还敢和人家提辈分？

    楚家祖上是从外地迁移过来的，因此，这边只有那一个地方有姓楚的，都是一个祖宗，后来一辈一辈传下来，人数多了起来，有的一房人直接就形成了一个村子，楚天歌他们村里所有楚姓的就是一房人，辈分在周围一圈的村子里一向比较低。

    “我不介意，叫声我听听。”楚红霞笑得有些撑不住，伏在了王行文的腿上。

    “那这一位我是不是要叫爷爷啊？”楚天歌一看，才猜到这两人估计是男女朋友关系，忙抓住转移了话题。

    话音未落，王行文一张脸变来变去，都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半天，才尴尬着一张脸说：“还是别了，咱们还是按咱们的叫吧。”

    楚红霞红着脸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恼，噎得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去上个洗手间。”楚天歌得了便宜，忙就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再出来时，明肆已经出来了，几个人正说着楚天歌和楚红霞的辈分的事，明肆笑得不行。

    楚天歌十分无语，更不知道是该过去还是一直站在这里。

    “过来吃东西。”楚红霞先看到的楚天歌。

    明肆也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仍旧还在，不知有多灿烂，楚天歌闷了一下，觉得还是淡定些，不予理会。

    “上午买的，味道还不错。”明肆递了一根果丹皮过来。

    楚天歌没接，自在桌子上拿了一根，想了想，又把明肆手里的那根接了过来，把自己拿的那个放下，拨开外面的包装，咬了一口。

    “嗯，比上次买的要好，没那么甜，还有嚼劲，现在外面卖的都是软趴趴的，一点也不好吃。”

    那不果丹皮，那是山楂糕。想到刚才被楚天歌抓了包，明肆忍了忍，没敢说出来。

    第二天果然又下了一天的雪，晚上也未停，几人只得又缓了一日。怕家里担心，几个人都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明缘由。

    楚天歌练字时就有些心浮气躁，一连写坏了好几张纸，知道此刻再写下去也无益，干脆搁了笔，出门才发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想了想，才想起王行文和楚红霞似乎说了要出去逛街。一时也动了心思。一起了念头，心里就像猫挠似的，怎么也耐不住，就去书房找明肆。

    “你忙完了没？”

    “怎么了？”明肆开门出来，没有答楚天歌的话，反问了一句。

    “咱们出去逛逛吧，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我一个人出去。”楚天歌这会儿也有些后悔了，她今天确实太烦躁了些，连脑子都不会用了。明肆既然在书房里，肯定是事情还没做完。

    “忙了一个上午，也有些闷了，正想出去逛逛，不如一起？”明肆说着，就关了书房的门往外走。

    “想去哪里逛？”

    楚天歌压下到嘴边的话，她一个人出去很无聊的，外面又是风又是雪，有明肆陪着也安全，还能省好些事。

    “随便吧，我去拿衣服。”

    明肆自然看得出来，楚天歌今天似乎有些烦躁，大略猜到是什么原因，就带她去了超市。

    车停下，楚天歌恍过神来，才发现是超市的地下停车场。人都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些甜食心情就会变好。看来明肆是深得其中三味啊。

    楚天歌狂扫了一遍，还没吃呢，心情就畅快起来。

    “买东西果然够爽，要是能不付钱就好。”楚天歌开始还兴奋得不行，说到后面的话，就有些萎靡。

    两人提了两大袋子的东西，在楼底下与王行文两个遇上，那两个也是提了一个大袋子。四人相遇，先就看到了对方手里的大购物袋，都大笑起来。

    “早知道你们去买了，我们就不买了。大老远的提回来，累死了。”楚红霞笑着说道。

    “我们也是闲得无聊，就出去逛了会儿超市，买点东西路上吃，也就随便拿了点。你别看着多，其实没多少东西。”

    雪应该是在晚上停的，早上醒来，写好大字，太阳就出来了，暖暖的阳光照在白雪上，硬是染上了一层暖意，竟让人觉得那雪都没了寒气似的。

    楚天歌一天都极高兴，午觉也睡不着，把东西又清理了一遍，下午又是早早地把东西装上了车，单等着吃了饭就出发。

    明肆不是第一次开车回去，早算好了什么时辰出发更好。楚天歌心里明白，可就是着急，不过是挨着，好容易等到了时间，一群人出了门，电梯门开了，明肆忽然说：“忘了样东西，你们先下去，我拿了东西立马就下去。”一边说一边就往回走。

    楚天歌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明肆已经开了门，人也已经进去了，有些无奈，明肆一向都是不紧不慢调理分明的性子，今天怎么这么急躁，难道是被自己感染了？

    “要不你们先下去吧？”

    王行文和楚红霞两人之前并不认识楚天歌，只以为也是老乡，不过这两天相处下来，也看出明肆待楚天歌与别人不同，而楚天歌似乎也有点那个意思，自然不愿意去凑这个热闹，就说：“行，那我们先下去，时间还早，你们也不着急啊。”

    楚天歌没注意他们话里的别有意味，忙又换了鞋，见明肆开了餐厅那边的柜子。

    “找什么呀？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已经找到了。”明肆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个小号的泡药酒的瓶子出来，里面盛满了很纯粹的胭脂红的汁液。

    楚天歌猛然想起这是他们十月份酿的葡萄酒，她后来就给忘了，没想到明肆还记得。而且，她记得，当时用的可不是这个瓶子。

    “怎么换了个瓶子？”

    明肆看着她，忽然咧嘴一笑，说：“滤渣的时候我换了瓶子，总共酿了两瓶。总是你亲自酿的，拿回去给叔叔阿姨尝一尝。”

    楚天歌脸一红，她那一段时间整天都顾着学习去了。明明酿酒是她提起的，记得当时她还叮嘱了明肆几次，说多久多久之后记得把渣滤去，结果最后是她把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若不是明肆记着，怕不是都坏了。

    “都带回去吧，正好我们一人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