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七 凌快的首秀
话说当日凌快接了任务，稍稍准备了一下，便和小李直奔委托人的家。 来到于州省西南部的铜南县，这是一个小县城，发展的不是很好，高于10层的大楼屈指可数，只比有的镇大一点点。男孩的家位于县城靠近农村的郊区，两间瓦房，境况看来一般。来到他们家，凌快正要上前敲门，小李赶忙拦住他，道：“凌哥，我来。” 凌快笑道：“这么急着要表现？好，就给你一次机会，你来。” 小李敲了敲门，转头诚恳地道：“不是我急，我是怕你敲门，他们看到你的脸以为是上门打劫的，那样咱们就进不去了。” “你！”凌快举起了拳头。 门开了，凌快只好放下了拳头，挤出笑容。 听说是寻人公司的，开门的妇女热情地请了两人进去。屋里坐着两个老人，是小毛的爷爷奶奶。因为孩子丢失一直没找到，整个家里愁云惨淡，孩子的父亲现在还在周边的市镇里贴广告寻找，而他mama因为悲伤成疾，在家里休养。 据小毛mama说，两个多月前的一天，儿子小毛是下午出去玩的时候走失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问了小伙伴都说没有在一起玩。因为小毛那天独自在屋后玩耍，所以丢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看到。村子里的人找遍了整个庄子，河边、池塘、机井、水井、树林……都没有发现。警察过来时查问了很多人，也都没发现有外地人过来的迹象。 凌快思考了一下问：“你们家有亲戚在本地吗？” “我老公有个表叔住在县城，平时来往不多。” “你们两家关系怎么样？有没有矛盾？他们家有比较无赖、好赌的人吗？” “没有矛盾啊，虽然关系一般，但偶尔也会走动走动，没什么牵扯。他们家的人都还好，一共就四个人，都在做生意。其实联系你们来的就是表叔，他们听说你们找人厉害——你问这个干什么？”小毛mama疑惑地问。 小李道：“我们要排除所有的可能性，才能确定孩子的去向。那你和邻居们的关系呢？” “和邻居也没什么问题，我们家一向与人为善，别人欺负我们一般也不计较。” “因为我们在这个庄子里算是外姓。”公公补充道。 “哦，好的，那这样，我需要一张小孩的相片，还有小孩的一样贴身物品。”凌快道，他这完全是模仿丁丁。 拿到东西后，凌快看了看小李，咳了一声道：“还有，麻烦你们先付3千元的定金。” 小毛mama却没有意外的表情，估计是表叔跟她说过了，进到里屋很快拿着一叠钱出来了。 “这是5千，我表叔说你们找人很厉害，请你们一定要找到我家小毛，他才4岁，晚上睡觉看不到我就不睡，一直哭，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还是不是活着……”小毛mama忽然扑通跪倒在地，哭道：“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他！” 小李二人慌了，连忙上前搀扶，小毛mama哭道：“要是小毛找回来我给你们竖长生牌位，我倾家荡产，我给你们做牛马……” 二人慌忙地用力扶起要给他们磕头的妇女，“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力，你赶紧起来。” 爷爷奶奶也过来搀扶，小毛mama才站了起来。 凌快把钱递了回去，义正言辞地道：“你放心，我们会帮你找回来的，不管他怎么样了，我们都会帮你把他找回来！” 说完转身就走，小李连忙跟上。 “哎……”小毛母亲没叫住二人，门被带上了。 走出小毛家，凌快大步地在前面走，小李追上去问道：“你怎么那么冲动！” “我现在就去走访调查！我一定要找到小孩！一定把拐卖小孩的人渣绳之以法！”凌快紧握双拳，双目直视前方，浑身充满着旺盛的斗志和敢与恶势力斗争到底的决心！堪称人民卫士！ “你现在是去河边走访？” “嘎？”凌快站住脚步，尴尬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小河。 小李摇摇头：“他们家确实很惨，我也想帮他们找到，但是丁总来之前跟我们说的话你忘了吗？不要轻易许诺。你要知道，给了人希望再给人绝望，更甚于没有消息的失望，他们再受不了打击了。” 凌快挠挠头往回走，“可是看她那伤心的样子忍不住。” “没错，那说明你良心未泯，”小李严肃地道：“但这样情况下，我们应该把怒火与同情放在心底，完全以第三方的角度，客观地看待问题，不被情绪左右。因为孩子可能被拐，可能被害，可能在野外找不到回家的路，也可能在谁的家里吃冰棍看电视，对不对？” “对。” “任何一种情况都需要我们冷静地观察、分析、走访，然后根据线索进行追踪、解救，而不能认定他就已经怎么怎么样了，这样会让你的判断发生偏差，走弯路，甚至导致任务失败，你知道这样会造成多大的时间和物力损失和二次伤害吗？”小李苦口婆心地教导着。 凌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面红耳赤。 “认识到错误了没？”小李板着脸问。 “认识到了。” “嗯，不错，”小李鼻孔里哼了一声：“那就从头开始吧，首先我们……” 凌快忽然感觉不对劲，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小李，然后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狞笑道：“你小子胆儿肥了，敢教训我，你个才入职不到三天的混蛋！” “啊！杀人啦！”小李狂叫。 闹了一会，二人坐在河边开始分析案情。 “我们暂时认定别人所做的工作是正确的，小毛mama的回答也没错，那情况可以归结为这几点。第一，小毛没有在室外发生意外；第二，亲戚没有作案动机；第三，近期村子里没有发现外地人；第四，跟邻居的关系都还好。那么这样就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小李分析道。 “那还找个屁啊，所有的可能性都排除了那就说明小孩没丢！”凌快没好气地道。 “呃，你急什么！”小李有些尴尬道：“分析出结果不对，那说明肯定有哪地方没有注意到。” “还有哪里没注意到？” 两人冥思苦想了一阵，都觉得无从下手。没有死，没有见到外来人员拐带，亲戚熟人又没有作案动机，那孩子还能自己飞了？4岁的小孩一个人能跑到哪儿去？还让所有人都看不到？ “你刚才不是训我训的头头是道的么？怎么没招儿了？”凌快讥刺道。 “嘿嘿，那些都是老板教我的，哪是我自己想到的啊。”小李笑了。 “哼，还以为你多厉害。” 在县城的一个小宾馆住下，两人商量了一晚，决定第二天开始重新走访村民，寻找线索。 可是他们不是警察，对村民们来说就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陌生人，对警察都不一定说实话，对他们就更是爱理不理的了。小李还好点，长着一张黑黝黝的娃娃脸，笑嘻嘻的讨人喜欢，能问到一些东西。 而凌快那满脸的痞气，让老实巴交的村民一看就心下惴惴，哪还愿意跟他多说话。 所以两天下来，两人所获无几。但因为心里有股子劲，两人并不气馁，商量了一下，决定改变策略。小李继续在庄子和周边进行走访，凌快去县城里一些台球室、网吧、洗浴中心之类的地方打探，这些地方比较符合他的气质。 这一番努力没有白费，晚上在宾馆碰面的时候，两人把收集到的线索汇聚到一块儿，筛选出两个疑点。一是有混混从放高利贷那里听说一个叫猴子的无赖前段时间还了欠了很久的赌债，二是几个月前有人在县城里说要买个小孩。 “猴子的消息你打听到了没？” “没有，只知道他喜欢打麻将。” 这几个线索一放到一块儿，两人立马判断出，这个猴子嫌疑重大。 次日上午，小李去村子里找猴子的家，凌快便来到了县里。 这是他去的第二家麻将馆，凌快进去环顾一圈，有两张桌子边围了好几个人，坐着打牌的几个人眼睛通红，烟头一地，很明显鏖战了一夜的样子。便坐到了一张只有两个男人的桌子上，三个人互相点点头，凌快道：“三缺一怎么搞？” “老板！三缺一！找个搭子过来。” “没有搭子。”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走过来：“要不你们等一会，这么一大早哪有人组新局。” “那边不是有好些人么？叫一个过来。”凌快指指旁边的桌子。 “他们是看官，”老板看凌快不好惹的痞子样，笑笑：“要不我陪你们玩两圈。” “行啊，只要你不怕输掉老婆，哈哈。”凌快扔了支烟给老板。 “哈哈。”另两人也笑了起来。 打了几圈，凌快输了两百多，很爽快地给了钱。 “兄弟爽快！” “那是，打牌要有牌品，不能像有的人输了不给钱。” “对对。”那两人也附和。 “兄弟是第一次来我这儿吧？”老板拿着钱道。 “以前来过两次，有段时间没来了。”凌快又给老板点了根烟。 “以前猴子也经常过来你家打吧？我跟他玩过。”凌快漫不经心地问道。 “猴子？哪个猴子？”老板一愣，眼里闪过一丝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