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一章 离开
蓝雨微微笑了笑：“走吧，也许小蓝正着急的四处找你，小心一点，绕过那片血桃林，血桃老头应该轻易出不了那林子。” 小金最后还是走了，在他心中还是陪伴了他千百年的小蓝重要些。 在他走后，蓝雨擦了擦眼睛，居然一滴泪水也没有，原来伤心到了极点是哭不出来的，她很想为老黑哭一场，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蓝雨一直静静坐在窗边，知道夜幕降临，天空上的蓝天白云变成了一闪一闪的星星，漫天的星斗跟她坐竹排的离开森林时是一模一样的，若说这里个世界有什么比她前世好的，就是这景致，无论青山绿水蓝天白云，还是满天星斗都比前世的美丽。 桌上的饭菜早就凉透了，蓝雨连看都没有看对小邕等丫鬟的劝说置若罔闻。 等冥夜回来，看到桌子上一动都没动的饭菜，不由得皱起眉头，沉声问道：“你又怎么了，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不顾着自己也该顾着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 蓝雨将目光从窗外移到冥夜身上，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凄笑道：“顾着肚子里的孩子？若不是顾着肚子里的孩子，我今天早该一头撞死了。” 冥夜大怒，道：“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好好的怎么又说这种话，我不许你这样说……” “不许，你凭什么不许，我说了又怎么样，你又想要杀多少跟我有关的人？”蓝雨打断了冥夜的话，随机又无力地闭上眼睛又道：“算了，我不想跟你吵下去，你不是要消去我的记忆么？现在就动手吧。” 冥夜不知道蓝雨今天到底怎么了，眯了一下眼睛，怒气上扬，最后还是住道：“现在不是时候，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窗外一阵风吹来，带来阵阵青草混合着泥土的香气，很像在云州时候，蓝雨精神恍惚起来，轻飘飘道：“我很痛苦，无法形容的痛苦……你不会明白，你没有人的感情，不知道失去亲人是什么感觉，我好后悔……那天在密道我为什么不肯跟老黑一起走，如果那时候我跟他一起走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死……至少我会死得心安一点。” 那只老鼠精死了，冥夜知道老鼠精在蓝雨心中的位置，先是微微一惊，随即讽刺道：“你以为你们走得掉么？实话一只老鼠精若不是为了试探你，那只法力低微的老鼠精能那么轻易的进入密道，你那时候敢跟他一起走，只会是连累他生不如死。” 蓝雨微怔了一下，没有反驳点头同意：“是啊！我这个人做什么都是错，连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进了死局都不知道。我三番两次欺骗你，也没有相信过你说的话，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却没有起过任何疑心，也许是我太想要得到血桃木了，又活得太累，不愿意怀疑……。 血桃木，冥夜终于明白了蓝雨的反常状态是为什么了，目光沉了沉，缓下语气道：“不错，我是把哪块木头留了一半，就像你说的，你也不是什么遵守承诺的人，怪不得我不信任你。” “是，都是我的错，这场交易我们双方都没有什么诚意，不过我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一条生命，我还是想要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至于我一向认为若是彻底消除了记忆就跟死也没有多大差别，所有你还是快些动手吧，不然在这极度痛苦之下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蓝雨说话的时候眼中一片死寂。 冥夜皱着眉头深深看了她一眼，问道：“那老鼠精是怎么死的？” 蓝雨摇摇头：“死都死了，过程重要么？人死如灯灭，我不想要再提，总之我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牵挂都没有了，这个世上在没有任何我想要的东西，这是个弱rou强食的世界，我从来就不是个强者，但我也不想要任人宰割，按照别人的意志苟延残喘。” 说完了这话，无论冥夜再说什么，蓝雨都不在回答，坐着一动不动，冥夜只得给她施了一个安神术，让她慢慢先睡着。 “小蓝，小蓝”不知过了多久，蓝雨又被熟悉的叫声叫醒了，待她意识倒不是在做梦的时候，一下子清醒过来，坐了起来，看了一眼面前的小金，望了一眼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蓝雨神情复杂的看了眼小金，道：“你还来做什么？这里很危险的，被血桃老头囚禁了那么久，我想你不想要再被第二个人囚禁起来吧？快点离开这里。” 小金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挠着头，他狂奔了良久，越想越觉得不不对，心中有莫名的恐慌，最后忍不住又回去看，他只是想要告诉那个小蓝一句话，他觉得她跟以前的小蓝是一样的。 回去之后，他却发现小蓝的屋子里有强大的气息，他不是对手，经过血桃老头的教训，小金急躁的脾气收敛不少，知道贸然现身只会给小蓝惹麻烦，便忍着不上前，待那个气息消失之后才上前。 眨着乌黑的大眼睛，小金小心翼翼看着蓝雨，轻声道：“我想要告诉你，你还是小蓝，跟以前的小蓝是一样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蓝雨愣了半天才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心中一股暖流通过的同时，黯然道：“可是我对你，决没有以前的那个小蓝好，我随时都准备着扔下你，当初在森林里我就这样想过，之所以后来还带着你，只是因为觉得你能帮助我……说简单点，我一直在利用你，想要你来保护我。” 小金小孩心性，不明白什么是利用，挠挠头之后傻傻道：“我愿意保护小蓝的，谁敢欺负小蓝，我就跟他拼命。” 蓝雨摸了摸小金光滑的皮毛，微微笑了笑道：“好啊！不过小金，你要知道，你现在能力不够，你保护不了我的，只会白白送死，这样吧，你找地方修炼，等变得强大以后，再来保护我好不好？” 小金舍得不得离开蓝雨，可是他知道蓝雨说的是事实。 蓝雨看到小金眼神有所松动，赶紧催促他快点走，小金虽然不舍，最后还是走了。 之后的几日，蓝雨还是正常吃饭，只是也许是郁结于心，整个人渐渐消瘦憔悴下来，这段时间冥夜也不知在做什么，早出晚归的。也顾不上看蓝雨。 蓝雨这几日心情不好，周围的奴婢都战战兢兢伺候着，一句话也不该多说，夫人和国师闹别扭不关她们的是，可是若是因为她们无意中说了那句话，引得夫人发脾气那可就是她们的责任，她们可担不起这个责。 下人们不说话，冥夜也很少来，蓝雨对外界的情况无从得知，不过这时候她也无所谓了。 这天清晨，蓝雨睁开眼，却发现冥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床边，一双漆黑的眼睛正深深凝视着她。 蓝雨默默起身，在小邕的伺候下梳洗完毕，又用过早餐，冥夜还是看着她一动不动。 蓝雨先是有些奇怪，转念又想，她如今都这样了，还担心什么？什么都随便了。 冥夜终于还是开口了，说出的话让蓝雨吃了一惊，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你走吧！” 蓝雨以为自己听错了，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冥夜，冥夜又重复了一遍：“你走吧！我给你备好了马车，出了城之后，你喜欢上哪就上哪吧。” 蓝雨不自觉得抚摸了一下肚子，她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临盆，从来没有想过还没有将孩子生下，冥夜就会放她走。 直到来到城外，蓝雨还恍如梦中，呆呆下了马车，望了望春天草木葱荣的广阔天地，等她真的确定可以走的时候，她一直想要逃，不过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她却不知所措了。 冥夜凝视着她的眼睛，沉声道：“马车上还有一些吃的和钱，往南走，就可以到达锦国的地界，战乱刚刚平息，到处是流离失所的百姓，你混在她们中间随便找个地方住下，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事，生下孩子以后若是……难以照料，你就托人将孩子送还给我，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 蓝雨想要说什么，却发现无话可说，良久才慢慢点了一下头。 驾着马车慢慢渐行渐远，直到确信再也看不到分别得地方，蓝雨这才停下了马车。 茫茫四野，渺无人烟，蓝雨不知道她可以去哪里，当初她一个人四处流浪的时候还想着找到血桃木，救小金，心中还有信念还有方向。 如今不需要找什么东西了，小金走了，她算是孤零零一个人，还大着肚子，去哪里好呢？ 回锦国，想到梁老汉，她犹豫了，锦国的正道之士估计是容不下她腹中的孩子的，况且她也不知道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以前总想着要逃走，只担心能不能成功，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自由之后做什么。